第三十六章 初擁猜想
從山上下來遲華一路上還一直回味著山巔之戰時的刀意，彷彿曾在一剎那間進入了「手中無刀、心中有刀」的境界，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
不知不覺間遲華已走回了西山村，一聲凄慘的叫聲突然將沉浸其中的遲華叫醒，聽聲音似是從村長家傳來，遲華擔心有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村尾，卻見張占元家門口此時已圍了一圈舉著火把的村民，張占元正往外哄人，「都回去睡覺去，湊什麼熱鬧，吸血鬼有什麼好看的！」
遲華用力的分開人群往裡走，見遲華回來張占元忙將其迎進院子，然後回手把院門插了，但院外的村民仍不肯散去，不少人跳著腳、扒著院牆往裡看。
進了院子遲華才明白為什麼村民們一直圍著不肯散去以及剛才那突然發出的一聲慘叫，張占元家的房檐下正吊著一隻剝光了上衣的吸血鬼。
這隻吸血鬼只剩下了一隻胳膊，*的上身也是蒼白色的，在火把的照映下白得甚至有些晃眼，消瘦的身板使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此時的吸血鬼，嘴上的獠牙已經收了回去，一張俊俏、年輕的小臉上寫滿了恐懼。
「你說是變成吸血鬼會使男人變得漂亮嗎？還是專門選擇一些漂亮的男人讓他們成為吸血鬼？」見遲華進來，羅志剛一隻手正捏著吸血鬼的下巴問道。
「問出什麼來了？」遲華並未接羅志剛的話直接問道。
「這小子就是個孬種，差不多都招了。跟我們猜得差不多，真正的自然覺醒進化者只有一個叫血剎的，其他的這些小吸血鬼都是被咬了之後才獲得能力的第二代。在遇到我們之前血剎已經發展了43個吸血鬼，算上它我們這邊一晚上收拾了35個，你那邊怎麼樣？」
「和我交手的那個應該就是血剎，被我砍了一刀后跳崖跑了。」遲華表面說得很平靜。
「實力怎麼樣？」
「很強。我收拾起來都很麻煩。」
羅志剛聽了不禁一皺眉，他心裡自然清楚遲華的實力，真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遲華的對手，如果連遲華都覺得麻煩，那跑了的那隻吸血鬼日後肯定會很棘手。
遲華輕輕的托起了吸血鬼的下巴，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眼前年輕的吸血鬼，這隻小吸血鬼頂多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我不希望對你用刑，所以我問你答。」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我不是壞人。」小吸血鬼嘴唇顫抖的哀求著。
遲華手上稍稍用力，小吸血鬼就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不想繼續受苦就回答我的問題。第一個問題，被你們咬了的人會不會變成吸血鬼？」
小吸血鬼的下巴仍然在遲華的手裡，痛得拚命的搖頭，遲華手一松，小吸血鬼的鼻涕、眼淚就流了下來，「不會，只有被血剎初擁過後才能成為吸血一族。」
「初擁？」遲華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吸血鬼。
「不是你們想得咬一口那麼簡單，血剎需要把自己的一些血再餵給我們。」
聽小吸血鬼這麼說，包括羅志剛在內的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血剎發展下一代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就限制了一個新的族群迅速擴大的可能。如果被血剎初擁了的吸血鬼再擁有了和血剎一樣的傳染能力，那麼一個新生的吸血鬼種族就會病毒一樣短時間內覆蓋全球。
「第二個問題，你們跑出村以後約定在哪集合？」
「在西山的二道坡，離這裡有15里。」
羅志剛一拍大腿，「嘿，我怎麼早沒想到問這個問題呢，咱們現在就出發，這回一個也不能放跑了他們！」羅志剛摩拳擦掌的就要動身。
「不用了羅大哥，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遲華勸了羅志剛一句，繼續問小吸血鬼，「最後一個問題，血剎的目的是什麼?你們下一步準備去哪？」
小吸血再次拚命的搖起頭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血剎不允許隊伍里任何人質疑他的決定，他從來也不跟我們說計劃，只要求我們按他的命令執行！」
「好了，我問完了，謝謝你的配合。」遲華輕輕拍了拍小吸血鬼的臉。
「我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說著徑直向屋內走去，遲華一腳已跨進了門口，忽然又想起什麼，突然回手扔給歐陽明朗一把不長的匕首，顯然是一瞬間臨時起意製作的，「歐陽你負責收尾，麻利點別讓他痛苦。」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屋去了。
歐陽明朗傻傻的站在院子里，瞪著眼睛大張著嘴，明顯讓遲華突然來的這麼一出給弄蒙了。
還是李曉飛第一個反應過來，像一隻偷了雞的小狐狸在一旁咯咯的笑著，最後還是忍不住過去踮著腳拍了拍歐陽的肩膀，「小夥子，你需要多見見血，你也該長大了！」然後樂得捂著肚子也跟著跑進屋裡去了。
歐陽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人要上來幫忙的意思，倒也爺們，一咬牙，就竄到小吸血鬼身前。歐陽不敢看小吸血鬼哀求的眼神，一扭頭，右手的刀鋒照著小吸血鬼的脖子用力一揮，一股血箭撲的就噴了出來……
「大家都散了吧，別看了，回家睡覺的時候都插好門啊！」吸血鬼一死再也沒有什麼熱鬧可看，張占元開始驅趕仍趴在牆頭上不肯散去的村民。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北斗小隊眾人也準備進屋休息，卻發現羅志剛仍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須站在院內發獃。
閆傑進屋經過羅志剛的時候用手輕輕扒拉了他一下，「大哥，您還想什麼呢？」
「我在想只有被血剎咬才會成為吸血鬼，那被這些小吸血鬼咬完會怎麼樣呢？」
羅志剛正說著院外忽然傳來啪啪的叫門聲，張占元忙去開門，老漢這才想起來謝曉丹去給兩個被吸血鬼咬傷的村民看傷一直沒有回來。
謝曉丹不僅自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幅擔架。擔架並沒有往屋裡抬，直接放在了院子里。
擔架上的人張占元認識，正是村裡被咬傷的兩個村民，此時兩個人被牢牢的綁在擔架上，臉色刷白、渾身劇烈的顫抖，似是難以忍受的疼痛使兩人拚命的掙扎、發出低聲的咆哮，眼角、耳底在隱隱的往外滲血。
「什麼情況？」羅志剛急忙問道。
謝曉丹此時已額頭隱隱見汗，焦急的說道：「不清楚，我的治療能力對他們不起作用，只能稍微緩解疼痛，我只要一放手他們就是這個樣子。」
「遲華，出來看看。」羅志剛在院里喊了起來。
約莫有一分多鐘，遲華才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看來與血剎那一戰領悟刀意並不是沒有代價的，遲華感覺耗費了大量的精神。
遲華在一幅擔架前蹲了下來，低著頭足足蹲了兩分多鐘，在眾人都以為他又睡著了的時候，遲華突然抬起頭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或許一種醫學上的假設可以解釋這種狀況。
吸血鬼的傳染，或者說他們所謂的初擁，實際上是一種以血液為傳播媒介的特殊病毒傳染，這種病毒經由吸血鬼傳染給人類後會瘋狂的破壞人類原有的DNA，病毒與人類DNA結合組成新的DNA，新生DNA的細胞不斷分裂，並且改變原人體的細胞中的DNA,吞噬衰老的細胞形成新細胞，這種吞噬的速度非常快，從而在很短的時間內實現從人類到吸血鬼的完全變異。」
「那這兩個是在變異嗎？」羅志剛忍不住問道。
「是，也不是。剛才那個小吸血鬼說他們不具備初擁的能力，我想醫學上的解釋應該是他們的體內不再具有原始的病毒，他們體內經過合成的二代病毒已經無法完美完成再次破壞人類原有DNA組成新DNA的過程，由此導致變異失敗。」
「那他們還有救嗎？」謝曉丹不忍心的問道。
「在自然界變異失敗的結果只有一個——死亡！你可以等著他們自然死亡，當然，如果不想看著他們痛苦也可以給他們一個痛快。歐陽，剛才幹的不錯，這次還是由你來收尾！」遲華沖歐陽眨了眨眼。
「啊，為什麼又是我？」歐陽明朗雙手掩面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