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內部爭執
石林峽。五個營地的聯合勢力堵著峽谷的入口建起了一片營地，兩挺重機槍全都架在了面對峽谷的一側。
一間草草搭起的棚子內，桑傑有些尷尬的面對著眼前怒目而視的五個人，故意咳了一聲，"幾位都是各營地的首領，來意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誠心來和談的，幾位有什麼話直說，有什麼條件可以直接提，就不用擺這個架子了吧。你說呢，次仁旺堆首領？"桑傑說完看向居中戴著一頂鑲金邊黑頂藏帽的中年藏族漢子。
"說實話，桑傑首領，我不相信你和你背後的北斗。"次仁旺堆冷冷的注視著桑傑的眼睛。
桑傑嘴角上揚，略帶嘲諷的笑了笑，"應該是我們不相信你們才對，我桑傑和北斗從來沒做過失信於人的事，到是你們，別忘了被堵在裡面的秦姑娘和我侄子江白赤烈是被你們約來和談的？"
次仁旺堆頓時臉一紅，只是被他黝黑的臉龐掩飾，不是那麼明顯。
"我們憑什麼要談？我們現在占著優勢，再有幾天就能把裡面的人活活困死！"次仁旺堆旁邊一臉絡腮鬍子的巴雅爾接過話來，這個敦實的蒙古男人直勾勾的盯著桑傑，臉上帶著隱隱殺氣。
桑傑的目光從其他幾個勢力首領的臉上一一掃過，"我不知道是誰從背後鼓動你們挑起這場戰爭的，但你們了解正在與之交戰的北斗嗎，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占著優勢嗎？"
"桑傑大叔，我們格桑營地的人一直都很敬重你和你們拉吉營地的人，但我們不像你們拉吉人多進化者多，我們聯合起來只是為了自保。"站在最外側一個外表高大忠厚，看起來非常老實的年輕藏族小伙說了一句稍顯緩和的話。
"阿旺首領，這也正是我此次來的目的呀，或許我們前期的行動給你們造成了誤解，我們拉吉營地並無意吞併你們的勢力，我們之前也只是希望定下共同遵守的規矩，或是各方互不侵犯的盟約。"
阿旺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次仁旺堆攔住了，"好了，桑傑首領，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如果北斗真有誠意想談的話，讓他們三天內先送50枝槍和20噸糧食過來，我們到時候就可以考慮先放人。"
"你們想過這次怎麼收場嗎？難道一定要拼一個魚死網破嗎？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們搞清楚誰是魚誰是網了嗎？我話就說這麼多，你們再考慮考慮吧，如果還想談的話我隨時在營地恭候你們！"桑傑說罷一甩寬大的袍袖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到了這裡還這麼猖狂，不能放他走！"巴雅爾招呼人就要去追，卻被次仁旺堆攔下了，"放他走，桑傑在各營地的藏人間有一定的威望，我們不能做這種失信的事情。"
"我認為這是他們的緩兵之計，他們一定是在聚集人馬。我們絕不能和談，反而應該抓緊時間先把裡面的人消滅。"桑傑走後巴雅爾第一個跳出來表態。
"我認為桑傑大叔的話有道理，確實是我們先伏擊了拉吉營地和北斗的人，如果能和談的話，我並不想讓格桑營地的人捲入到一場無意義的戰爭中去。"阿旺站出來反對巴雅爾的觀點。
"堅贊、次旦平措你們兩個營地的意見呢？"次仁旺堆看向另外兩位一直沒有說話的勢力首領。
"咱們藏族有一句諺語叫作'脫韁的駿馬難抓回，說出口的話難收回'既然我們已經先動了手，而且雙方都死了不少人，再想回頭恐怕不可能了。"首先表態的堅贊是一個光頭手持佛珠的喇嘛。
"如果不回頭怎麼辦，一直跟他們打下去嗎？我可聽說北斗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勢力，拉吉營地只是他們的下屬勢力之一。"次旦平措的話中充滿了憂慮。
"如果只是擔心北斗的話，我想各位首領完全不必擔心，我們的背後同樣有更厲害的勢力支持，外面這些槍只是人家給我們的第一批支持，如果能夠拿下拉吉及周邊的幾個營地，人家許諾會給我們更多的支持。"巴雅爾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另外一句諺語'穿袈裟的不一定都是喇嘛，拿佛珠的不一定都行善'你背後的勢力給我們槍未必是對我們好，或許只是想拿我們當槍使！"阿旺冷冷的回了一句。
"阿旺你什麼意思，你要害怕被當槍使立刻就可以滾了！"喇嘛堅贊立刻就不願意了。
"好啦，都住嘴！還沒開始打，我們自己就先亂了嗎？"次仁旺堆對著爭吵的幾人吼了起來，引得外邊各營地的士兵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
"有人、有人過來啦。"正興奮得適應著自己新能力的金宇突然出言提醒。
"哪呢？凈瞎說。"秦雨柔往四周望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外人的蹤跡，然後就感到了頭頂的風聲，鄒朗翅膀一收"唰"的落在了身後。
"我帶了一些食物過來，給大家分一下吧。"鄒朗直接把一個大大的袋子遞給了一旁的歐陽明朗。
"行啊，小金魚，連空中的聲音都能聽到了！"秦雨柔並未理睬從天而降的鄒朗，而是繼續調笑金宇。
"不，不是他，還，還有。"金宇臉一紅，磕磕巴巴的說道。
"怎麼？你也覺醒異能啦？"又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秦雨柔一抬頭，只見遲華正一手抓著蛛絲一手扒著岩壁立在自己頭上三米多高的位置盯著自己。
"華哥，你也來啦。"秦雨柔心裡有些理虧，說完便低下了頭。
遲華直接跳了下來，緊接著李曉飛也順著蛛絲滑了下來。歐陽、曉丹、段江凝、江白赤烈等人忙過來打招呼，阿寶也跑了過來，一頭撞到李曉飛懷裡直接將曉飛撲倒，兩個胖乎乎的肉球在地上滾動著。
遲華見眾人都在，輕輕舒了一口氣，只是簡單點了點頭。再向周邊的戰士望去，在崖壁下、石柱后總共還剩七八十名戰士的樣子，既有從聖水鎮帶出來的，也有藏族裝束的拉吉營地戰士，雖然不少人身上都有血跡，但因為有謝曉丹在沒有重傷員。
"秦雨柔，你從聖水鎮帶出來多少人？"遲華冷著臉看著秦雨柔。
"一個中隊100人。"秦雨柔依然沒敢抬頭。
"江白赤烈，你拉吉營地多少人？"
江白赤烈是一個典型的藏族小夥子，高顴骨、高鼻樑，有稜有角刀切般的臉型，因為高原下風吹日晒，呈現出醬紅色的臉龐。江白赤烈和遲華之前也見過幾次，頭一次見到遲華冷著臉眼含怒火的樣子，便有些心虛的答道："20個。"
"秦雨柔，你很有本事啊，第一次讓你獨自帶隊，你就把自己的戰士犧牲了三分之一！"
秦雨柔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現在很威風啊，一口氣連著平了三個勢力，不問是非只要不聽我們的就該殺是嗎？"
"不是，華哥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你多大的人了？你有腦子嗎？人家約你談判你不知道提前查看地形嗎？不知道給自己留個後手嗎？把自己的一個中隊全都帶進來啦，你整天跟曉飛混在一起，是不是人也越活越天真啦？"遲華根本不容秦雨柔解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我這是躺槍吧。"正跟阿寶滾做一團的李曉飛嘟囔了一句。
謝曉丹、歐陽從來沒見過遲華髮這麼大的火，獃獃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我錯了！我也不想這樣。"秦雨柔低聲抽泣著，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你很委屈嗎？還是跟著你的犧牲的那些戰士委屈？你不想？你不想就不要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雨柔哭得更厲害了，變成了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哭。
"華哥，差不多完了，也不能全怪雨柔。"鄒朗站出來替秦雨柔說情。
"這兒沒你的事，現在不是你藉機獻殷勤的時候！"
"遲華，你現在越來越威風了，誰都不放在眼裡是吧？"鄒朗的臉也冷了下來，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遲華轉過身來直直的盯著鄒朗，"鄒朗，我們北斗現在不僅僅是七個人的私事，我們的一言一行還關係著跟著我們的上千戰士和數萬百姓的生死，因此我必須對他們每一個人負責。而且你要明白，我不僅是你的戰友，還是你的副隊長，我希望你知道什麼叫規矩！"
"行，遲華你牛！咱們走著瞧！"
歐陽上來拉鄒朗，卻一把沒拉住，鄒朗一抖翅膀怒氣沖沖的飛走了。
"華哥，行了，雨柔也知道錯了，這事也怪我和歐陽。"謝曉丹也上來拉著遲華的胳膊勸解，段江凝則跑過去安慰秦雨柔。
遲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著面前已經泣不成聲的秦雨柔心裡也不禁一軟，暗想最近自己的火氣是不是突然大了？
看著周邊躲得遠遠的一個個大氣不敢出戰士，遲華大聲命令："聽我命令，全體集合。"
看著眼前站得歪歪扭扭著裝不整的四排隊伍，遲華心裡暗自嘆氣，"哪有一點戰士的樣子，基本上就是一群山寨的嘍啰兵，心裡不禁想起青木崖那些從部隊出來的戰士來，等騰出功夫來，一定要從肖瑜哪借幾個戰士過來，好好訓練他們一下。"
遲華從每個戰士面前走過，每經過一名戰士便站一下，往戰士手裡塞一頂鋼盔、一面長盾。
轉了一圈再次站到眾人面前，"請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帶出去。現在大家去吃飯，很快我們就要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