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名感覺有點……坑？

  洛可可答應了米拉的請求，米拉自然是很高興。而洛可可本人，儘管因為米拉言無不盡的告知，她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或許是項意外地艱辛與危險的工作，不過一想到米拉對她許諾的獎勵，洛可可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洛可可從來不知道能夠從一串數據變成人類來生活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居然這樣有吸引力……或許是因為在此之前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多想的緣故？明明從有意識開始作為數碼生命生活在虛擬網路之海中，可就在米拉說出她能夠將洛可可變成人類之後，洛可可潛意識中冷不丁就冒出了一股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渴望。


  想要再一次成為人類。


  這樣的念頭毫無徵兆地突然間出現在洛可可的腦海之中，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再一次」？什麼意思？為什麼她會在成為人類的願望前面毫無自覺地加了一個「再」字？


  莫名地，洛可可覺得腦海里彷彿有什麼在蘇醒，可當她試圖理清頭緒的時候，那種彷彿有什麼在遙遠記憶深處的東西鬆動了的感覺卻又消失不見了。


  難道她忘記了什麼？不對，不可能，作為數碼生命，她的過往記憶實際上也都只是一些數據，一同被保存在組成她這個存在的數據集團之中，回憶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變相的數據檢索，比人類大腦的什麼表層記憶深層記憶之類要簡單得多，她從有意識到現在都沒有對自己的數據執行過刪除操作，怎麼可能會忘記事情？

  最終，仍舊毫無頭緒的洛可可，只能把那一瞬間的悸動認為是錯覺，雖然錯覺的出現對於她這個非人類的數碼生命來說也有些離譜，不過想想現在她已經被米拉變成了尤米西亞大陸位面這個「遊戲」世界里的人，說不定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她產生了以前不會產生的只有實體生命才會存在的感覺呢？說不定只是因為她雖然是數碼生命，可因為有自我意識而且從誕生之日起就不停地從虛擬網路中接受巨量的人類社會資訊，因此才會對變成人類沒有排斥感甚至不自覺地有所嚮往，才會產生了那樣的錯覺吧？


  在心裡接受了這樣的解釋的同時，洛可可一瞬間走神的思緒也被米拉的道謝拉了回來。


  「謝謝你，洛可可，不是作為法則管理者，我作為艾麗婭的姐姐，謝謝你願意幫助我們。」


  「雖說你讓我不要在意身份，不過作為一個『造物』卻接受了『神明』大人的謝意說不彆扭那才是騙人的吧……反正我也只是為了你所說的獎勵而已，本質上和那些不知內情地進入到《救贖》里幫忙驅逐混沌的玩家們也沒有太大差別，你沒必要這麼鄭重地謝我。」


  或許是作為數碼生命一個人（？）存在太久了，洛可可對於處理理性問題方面沒有任何障礙，甚至因為精於整理情報的精確計算因此可以算是相當擅長，但在應付謝意這種感性話題上，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被米拉這麼鄭重地道謝，洛可可下意識地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側頭，不過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


  「好了，既然我已經答應幫你完成在這個遊戲世界里引導玩家們的遊戲進程順便收集你妹妹的神格碎片，那麼比起道謝，你也應該告訴我，我在遊戲中有什麼特權外掛了吧？」


  好歹自己這也算是「被神選中」了，洛可可檢索了一下作為數碼生命時的記憶，根據她在網路上曾經接觸過的那些來自天朝網路的叫做「網路小說」的文學作品，這樣的套路毫無疑問地絕對就是主角命啊，想也知道一定是會獲得很多很好很強大的金手指的呢——


  「外掛絕對沒有哦！」


  「………………」


  「啊，抱歉抱歉，雖然是法則管理者但現在為了這件事姑且也在外界的俗世中有一個《救贖》網游技術總監的名頭，作為GM的頭頭我對於『外掛』這個詞稍微有點敏感啊哈哈……」


  雖然之前米拉所說的，為了妹妹而不惜舉世界時空之力甚至回溯時間什麼的令洛可可覺得無論如何作為姐姐她還是滿偉大的，可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似乎這傢伙對於將妹妹創造的世界變成虛擬網游這種事似乎也挺樂在其中……？

  「咳咳，有關於洛可可你提的問題呢，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由於我無法對於這個世界進行直接干涉，因此能夠賦予你的特權和幫助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多，除了一些在前次失敗中獲得的寶貴情報和經驗之外，我能夠賦予你的幫助就只有一條而已。」


  這樣說著，米拉朝著洛可可伸出手，就像剛才對洛可可烙印法則管理人身份認知一樣地從指間飛射出一道流光，匯入到了洛可可的胸口，緊接著，洛可可就覺得腦海里一下子多出了些什麼，一眨眼，就發現自己眼前原本的遊戲操作視窗發生了一些變化，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系統。


  「我利用地球位面的高等法則將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場遊戲，並且將本質是穿越者的『玩家』們送到了這裡。像是受傷並不會通過疼痛反應而是單純的HP減少以及負面狀態，死亡之後會重生，打怪會掉落道具裝備金錢這些現實中絕對不會存在的規則，都被我依靠地球位面法則的外在複寫強行烙印在了這個世界之中，並且形成了針對於玩家的所謂的『遊戲系統』。


  「不過由於我始終沒有獲得這個世界的干涉許可權，因此我通過法則所創造的遊戲系統只能保證這些基本的遊戲功能，而最關鍵的遊戲劇情走向，包括一些劇本的開啟條件以及大大小小的主線支線任務的進程方向，這些都不是我編寫的遊戲系統中本身存在的，而是我的遊戲系統和這個世界原本的法則框架融合之後，根據這個世界每時每刻發生的變化而在不斷地變更的。換句話說，我提供給玩家們的遊戲系統只能保證遊戲功能，至於遊戲內容，儘管是藉由系統發布，但實際上是根據彼此互動的玩家與npc們各自的實時動向來決定的。


  「這種形式的遊戲系統，在上一次計劃失敗的時候就已經顯示出了弊端，因為我的意志完全無法通過系統傳達，因此遊戲走向最終被引導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方向。因此這一次，對於作為我在這個世界內部的協力者的你，除了和那些玩家們一樣的通用系統之外，我還特別地為你準備了一個只有你一個人使用的一套特別的系統，這也是在這個世界沒有太多許可權的我能夠為你提供的唯一幫助。


  「當你切換到這個獨特的系統模式的時候，你的身份將會變成這個世界原本的一個個體，換句話說也就是遊戲里的npc，你會理所當然地擁有超過正常玩家的能力值，也能夠使用npc專屬的一些裝備和技能，最重要的是，和那些融合了艾麗婭的神格碎片的個體一樣，你可以借用npc的身份用和玩家不同的方式來影響這個世界的進程。」


  洛可可眼神一亮，這外掛能力聽起來就很不錯，能夠使用npc的身份和能力，只是不知道她這個npc身份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彷彿是猜到了洛可可心中的疑問，米拉緊接著就揭開了謎底。


  「而你的npc身份，也是在原本的這個世界中相當重要的存在——世界樹的意志化身，原初妖精洛可可。」


  哇，世界樹，原初，妖精，聽起來就很吊耶有木有，至於其中微微帶著的些許中二感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艾麗婭在最初創造這個世界的時候，明面上一共創造了五個高等智慧種族：元素族，龍族，精靈族，獸靈族和人族，而妖精，則是五大高等種族之外比較特例的存在，雖然由於數量稀少而且也沒有獨立的文化傳承以及穩定的族群增加方式，因此無法被算作第六種族，但妖精在原本這個世界中的地位卻絕對不比五大種族低，尤其是你這個從世界樹誕生出來的原初妖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是在這個世界里僅次於創世神艾麗婭的存在之一……嗯，曾經是。」


  洛可可原本隨著米拉的講述越發地雀躍的心情，因為最後的那句轉折而瞬間跌落。


  「『曾經是』……是什麼意思？」


  米拉撓撓臉，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啊哈哈，事實上，曾經的原初妖精在艾麗婭與混沌的曠日持久的爭鬥中，作為創世神這一派的骨幹拼勁全力，結果最終和艾麗婭一樣在那場戰爭之中拼盡全力並遭受了重創。現在的你所擁有的這個身份，是原初妖精在遭受重創之後，不僅失去了力量更因為靈魂受損連記憶都失去了的狀態，等到你再次覺醒之後自然是能夠擁有和曾經一樣的強大力量，但就目前來說還……」


  「……還怎麼樣？」


  「誒嘿嘿，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萌萌噠的lv1村娘而已喲~」


  「………………」


  [微笑手動再見].jpg

  「別，別生氣嘛，你要知道我在這個世界里可是沒有直接干涉許可權的，如果不是因為原初妖精還處於失落了自我的未覺醒狀態，我也沒辦法把你和她融為一體的，那些原本就很強大npc我干涉不到，所以只有給你找這種潛力很大的npc了。原初妖精在這個世界是很強大的，只要你找到辦法覺醒就好了啦。」


  看著拚命朝自己解釋的米拉，洛可可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


  果然這個任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艱巨啊，除了一些情報和一個功能聽起來很強大但實際上還是需要自己去自主開發的特別系統，她根本就沒法從這個不靠譜的神明大人那裡獲得什麼有效的幫助。


  「好了，情況我都清楚了，也就是說，我能夠利用的就只有從你那裡獲得的上一次計劃的情報，以及這個有些麻煩的『原初妖精』的npc身份，而我的任務，則是要想辦法讓玩家們的劇情主線一致保持向著徹底驅逐混沌的方向發展，與此同時找到那些融合了創世神神格碎片的智能npc從它們身上回收創世神碎片，對吧？」


  米拉點點頭，緊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拍了拍手。


  「嗯，沒錯。」


  「那麼，如果我在這個世界里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要諮詢你或者有什麼緊急事態想要聯絡你的時候，該怎麼辦？」


  「有關於這一點，」米拉笑著走到了石台前，「正是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對於你在這個世界里的行動，我雖然除了那個npc系統之外沒法給予你太多支持，但卻可以給你找一個還算可靠的幫手。」


  這樣說著，米拉的手在躺在石台上的少女身上張開，緊接著從少女的身上一陣陣淡金色的光輝如流水一般地被吸引到了米拉的手掌上，然後化作了一個小小的女孩，除了大小之外，在米拉掌上站立的小小少女五官相貌還有衣著，完全就是石台上的創世神艾麗婭的縮小版。


  不管洛可可看到這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米拉帶著憐惜和寵溺的笑容看著自己手上的袖珍少女，而少女在身體終於凝實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先是露出了有些呆萌的迷茫神情，緊接著在看到了米拉之後，臉上露出了驚喜……驚大過喜……的神情來。


  「姐姐……呀！姐姐你變得好大！」


  ………………


  冷場的氣氛中，洛可可看著出現在米拉掌中的袖珍創世神少女，莫名地感覺有些理解了，這位菜鳥創世神為什麼會把自己最初的創世作業搞得像現在這樣一團糟，還需要姐姐給她擦屁股。


  ……尤米西亞大陸位面的生靈們，你們的創世女神似乎……是個段位不低的天然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