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天使可~

  光輝帝國的初代帝王溫德爾克，乃是創世紀時期最偉大的戰士之一，也是無論在創世女神艾麗婭陷入沉睡前後，都堅定地站在秩序陣營帶領東大陸上的人族驅逐混沌入侵，保衛家園與秩序的了不起的人族英雄。


  溫德爾克雖然是創世五族之中一般而言被認為是肉.體天賦最弱的人族，可他本人卻天賦稟異。明明是人族可肉.體的強悍卻不輸給那些獸靈族的天才，更是依靠著人族在學習方面的天賦融匯了來自獸靈族，龍族，人族三族的特色武技，最終成為了就連龍族六大始祖巨龍之一的輝耀之金龍都承認其勇武的偉大戰士，溫德爾克也因此得以與輝耀之金龍簽訂戰鬥夥伴契約，成為了歷史上第一位也是迄今為止最強的龍騎士。


  由於溫德爾克的劍技在使用時，總是會釋放出具有個人特色的閃耀光輝，而他的戰鬥夥伴更是在釋放龍力時渾身都會金光閃閃的金龍，因此溫德爾克也有著「光輝的龍騎士」的稱號，他所建立的光輝帝國以及帝都光輝王城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據說，在光輝帝國建國的那個時候，正是女神之殤不久后，也就是艾麗婭犧牲自己修補世界法則然後陷入沉睡之後的時期。那個時候，雖然法則漏洞已經被修補，大陸上的混沌已經不會再因為法則漏洞而無限度地增殖，但混沌已然徹底佔領了北大陸，並且向其他各方大陸的全面入侵也已經開始了。光輝帝國與金龍一族締結聯盟一同對抗混沌，為東大陸上的秩序種族提供庇護，自然是被當時入侵併盤踞在東大陸一角的混沌大軍視為眼中釘，當時的帝國才剛剛建成，國力還只能支撐被動防守，因此光輝王城儘管是帝都，卻屢屢遭到混沌大軍的直接侵襲，在很長的一段時間王城裡都是東大陸秩序混沌戰爭的最前線。


  儘管這些事情是發生在艾麗婭沉睡之後的，但因為現在艾麗婭是洛可可身上的npc系統的管理者，而npc系統對於這些事情的始末則是記載得很清楚，因此艾麗婭也大致了解，並且總算是能夠履行作為系統助手的義務，給洛可可這個唯一的系統使用者在前往王城的單調旅途上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說明。


  不過，雖然光輝帝國從無到有，從只能依靠金龍一族的援助和初代皇帝「光輝的龍騎士」的個人實力防守帝都到發展出了雄壯的軍勢經過百年反攻將混沌大軍驅逐出了東大陸的故事令人聽起來頗有酣暢淋漓之感，但艾麗婭這個故事講述者的情緒，卻很明顯地一直都不是很高。


  洛可可剛開始不太清楚為什麼，不過在看到艾麗婭那張袖珍的小臉上每每說到光輝帝國與混沌交戰時，都會露出很難過和憂傷讓人有些心疼的表情之後，洛可可一瞬間明白了艾麗婭的心情。


  這個天然呆，雖然平時行事風格呆萌了一點，但倒也並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吶，不，說不定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神經纖細也說不定。


  npc商隊並沒有直接進入到光輝王城內部，而是在光輝王城外側的一處臨近城門入口的驛站停了下來。因為進入到王城內部之後，商隊就會直奔他們自家的商會總部，因此隨著商隊一起的旅客以及順路的小商隊以及個體商人們，要在驛站這裡就與商隊分開，單獨進城。


  洛可可這個npc村娘身份的外貌，看起來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清純漂亮的少女。如果是現實的世界中，這樣一個漂亮的鄉下小姑娘孤身一人（除了自帶系統的洛可可之外沒人看得到作為系統精靈存在的艾麗婭）來到這樣的大城市，不僅僅會引人注目，而且行為做事也絕對是要倍加小心才行。不過好在這裡現在已經變成了遊戲世界，洛可可原本就不是一朵傻單純的鄉下小白花，而周圍的人們也都只是些模式化的智能npc而已。


  沒有任何顧忌，在商隊旅客管理者那裡登記好了離隊記錄之後，洛可可就獨自帶著坐在她肩頭的阿卡林·艾麗婭沿著驛站後面的步行道路，朝著光輝王城的城門口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眼看周圍沒有什麼行人之後，洛可可微微側臉看了看飄在她側面仍舊心情低落的艾麗婭，然後收回目光，淡淡地開口了。


  「……我可不覺得他們有怪罪你。」


  「呃，呃？」


  有些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艾麗婭一瞬間還以為洛可可是在跟別的什麼人說話，愣了幾秒之後，呆萌的袖珍創世神才反應過來洛可可這句話的對象是自己。


  「什麼意思啊？」


  「無論是那個『光輝的龍騎士』，金龍，還是後來光輝帝國的人們，你將他們創造了出來，給予了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他們怎麼可能怪罪你呢？」


  艾麗婭品味了一下，這才明白洛可可在說什麼，對於洛可可能夠體察到自己的心情艾麗婭稍微有些感動，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


  「……可是，給這個世界帶來混沌禍亂的人也是我，如果不是我這個沒用的創世神在創世的時候犯錯，這個世界也不會遭受這麼多苦難，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們也就不會因為混沌災禍而經受痛苦，甚至像現在這樣連自我意志都被抹消掉，變成了像人偶一樣的存在……」


  「米拉不是說過么，只要能夠集齊你的神格，並且驅逐所有的混沌讓你能夠正常地恢復創世神之力的話，到時候米拉會重新解除地球位面對於這個位面世界的強制性融合，這個位面世界還是會恢復到原本應有的形態之中的。」


  「但是，就算如此，這並不能抵消我給這個世界的生靈們帶來的痛苦……」


  「那麼，這些痛苦就能夠抵消你將他們和這個世界一同創造出來的恩情了么？」


  艾麗婭被洛可可一句話懟得語塞了幾秒，然後皺起了眉頭，那張平時總是很軟萌的臉上少有地顯得有些生氣。


  「真是的，小可你這是強詞奪理，我都被你繞進去了，總而言之，這些事情至少我認為都是不能像簡單的加減法一樣彼此抵消的。小可你又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怎麼能斷言他們對我這個闖了禍的創世神沒有怨恨——啊，呃……抱歉……」


  說著說著，艾麗婭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說法似乎有些過分，不由得一下子紅了臉，連忙改口朝洛可可道起歉來。


  不過洛可可倒是顯得並沒有太在意，只是很平靜地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不，艾麗婭你說得對，我不是他們，也不認識他們，所以我確實沒什麼資格下這樣的斷言，不過我卻認識你，雖然是剛認識就是了。」


  這麼說著，洛可可停下腳步，轉身正視著有些獃滯的艾麗婭。


  「你確實是一個笨拙的創造者，因為你的笨拙，你甚至讓你的創造物從誕生開始就帶上了傷痕，並且隨時都有可能有碎裂消失。可是，明明作為新手創造者來說第一次的失敗品完全可以只是為之流些眼淚然後就放棄的東西，你卻為了它拼盡全力地想要去修補，甚至不惜把自己都弄得渾身是傷……我確實無法設身處地地理解作為被你用笨拙手法創造出來的那些個創造物的心情，不過我卻很清楚地知道你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珍視它們，並且為了它們也確實做到了你所能夠做到的一切。


  「努力無法被當做抵消錯誤的借口，但卻足以成為獲取原諒的籌碼。如果艾麗婭，你覺得你現在的努力還不足以讓你創造的這些生靈們原諒你，那麼也不必灰心，只要接著努力就好了。你的姐姐為了幫你不惜冒著被位面意志責難的風險動用另一個位面的法則，我雖然做不到那樣，但至少可以在這個世界你也幫你做些力所能及的補救，所以打起精神來吧，就算他們真的怪罪你，我想總有一天只要他們真的理解了你為他們做過的這些事情，他們也一定會原諒你的。」


  「小可~~~~」


  話剛說完，洛可可就被艾麗婭一下子飛撲抱住。當然，因為艾麗婭如今的袖珍體型，儘管艾麗婭整個人都撲了過來，但實際上卻只是抱住了洛可可的側臉而已。


  一邊哭著，艾麗婭一邊用自己的小臉蛋蹭著洛可可臉上的細膩肌膚，洛可可剛想要抬手摸摸這位袖珍創世神的背後，卻突然感覺因為她停下了腳步，後面已經有行人走過來並且正看著似乎是在和空氣說話的她，頓時洛可可就覺得一股羞恥之情油然而生。


  「好，好了，我們別在這裡耽擱了，趕緊進城吧，運氣好的話今天就能傳送到神聖教國那裡找到你的第一片神格碎片呢。」


  小聲嘟囔著，洛可可連忙轉身超前接著邁步走了起來，不過艾麗婭卻不為所動，還是在她肩上蹭著她的臉。


  「小可，你真是窩的小天使~嗚哇……」


  「你要哭到什麼時候……還有不要這樣啦，很癢的不是嘛……」


  「謝謝你安慰窩，嗚嗚，除了姐姐小可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所，所以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剛才也只是說出了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的看法而已，畢竟你姐姐也算是我的任務委託人，你對於我來說也算是相當於僱主一樣，我只是不像讓僱主因為什麼奇怪的原因心情不好影響到我的任務評價而已……」


  「小天使可~」


  「不要再給我按上什麼奇怪的稱呼了好咩！」


  下意識地大聲吐槽了之後，注意到周圍的明明只有低智能的npc們卻也都開始用莫名關愛的眼神看著自己，洛可可只覺得一陣胃疼。


  拯救天然呆創世神之旅……意外地艱難吶，各種各樣的意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