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覺醒與野心

  對於身處於地球時空的人類文明而言，或許在遙遠的未來，人類在時空維度領域的科學認知會真正發展到一個驚人的地步，但至少在當下這個時代，時空維度領域對於人類來說始終還是一個只知其名甚至連腳步都沒能真正邁入的神秘領域。穿越與重生，這種跨越空間或者時間的事情，在可以預見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仍舊只會出現在人們的幻想之中……正常來說是這樣的。


  由於大量今世題材的影視文學作品的湧現，人們更傾向於把穿越重生之類的事情當成是人類文明步入現代信息時代之後的新興童話題材。人們一方面對於類似的事情充滿了好奇乃至嚮往，一方面又完全不認為這種事會真正發生在現實之中，除了少數中二少年又或者很遺憾地在長大之後也沒能脫離中二期的特例之外，絕大部分稍微接受一定水平的現代科學教育的人在被告知「你其實穿越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第一反應多半都會是「你彷彿在逗我笑」。


  牧雲原本也是抱有這種想法的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雖說他年輕時有一段時間相當沉迷於網路上那時相當熱門的穿越重生題材小說，但神智理性正常的他也清楚，小說畢竟是小說，如果真的能穿越，誰tm還寫小說？


  直到某一天，在現實中四處碰壁碰得頭破血流，人生跌到了谷底的他，真的重生了。


  天知道，在發現自己重生之後，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小說里那些主角們在面對同樣的境況時，要麼直接狂喜，要麼先走個程序懵個逼之後再狂喜，總之都能以驚人的適應能力快速理解現狀並且對自己的前途充滿樂觀，搞得作為讀者久而久之也就覺得重生大致就是是這麼一回事。可真當這種事情實實在在地發生到自己身上之後，才會發現事情絕非那麼容易。


  牧雲不清楚別人趟上這回事會怎麼想，至少就他而言，誠實一點來說，他重生后的第一反應與什麼狂喜什麼對未來的展望根本就不沾邊，甚至連懵逼都算不上——他被嚇到了。


  最令人恐懼的永遠不是可怕的事物，而是未知。重生前的牧雲不敢說收到過多麼精英高端的教育，但好歹也是名大學生，而且畢業大學還算是小有名氣的二流名校，十多年以自然科學為基礎的教育背景，讓牧雲的人生觀中早已經不再有多少對鬼神迷信的所謂信仰，也不相信穿越重生這樣的現代童話的真實性。可事情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發生了，在發現自己真的重生之後，不誇張地說，牧雲真的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有點崩塌。


  在經歷了最初的惶恐之後，牧雲最終選擇的辦法就是無視，或者說得更具體簡單一些就是鴕鳥思維，把那些會讓他細思恐極的事情，那些讓他有些不能接受的事情全都拋開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牧雲這才成功地把自己的關注點從重生這件事本身轉移到重生之後自己所應做的事情上。從這一點上講，牧雲的這種自我心理調節能力倒還是很厲害的，很快，強制自己忽視掉詭異重生的牧雲，就在自己前世所熱愛的《救贖》遊戲中找到了自己二次人生的意義所在，並且最終一步步在遊戲中成長，顛覆了他曾經的那條悲慘的人生道路藉助遊戲內的成就走上了一條強過前世數百倍的巔峰人生。


  《救贖》內的成功，令牧雲陶醉於其中，令他一度幾乎徹底忘卻了自己重生時的那份世界觀崩壞的惶恐，甚至開始把自己那悲慘的前世自欺欺人地當做一場特殊的夢境，可就在這時，在遊戲中一次莫名其妙的任務里，他卻收穫了一樣徹底改變了他這第二次人生的道具。


  「神秘的寶石碎片」，在60級帝國側主線劇情北地獸靈入侵中，為了阻止北地獸靈族對帝國的攻勢，他協助一名自稱是龍牙會長老的npc強者孔特成功地刺殺北地獸靈族大祭司，作為任務獎勵他獲得了這樣古怪的道具。


  沒有任何屬性加成，也沒有任何特殊技能或者隱藏特性，除了名字之外，就連道具說明都是一些列的「？？？」。


  一開始孔特並不清楚這枚寶石碎片到底有什麼用，他曾經試圖在任務後去找將這個獎勵交給他的那位叫做孔特的龍牙會長老詢問，可結果卻被告知帝國龍牙會高層根本就不存在這樣一個人。根本想不到那名所謂的「龍牙會長老」其實是個混沌強者偽裝的冒牌貨的牧雲只把「孔特」當成是那位長老不想要以真名示他也不想要再見到他，無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嘗試去摸索，結果很快，他所得出的結論就令他徹底震驚了。


  只要這枚寶石碎片被他戴在身上，他在遊戲中的動作就能夠徹底脫離遊戲系統的規則，攻擊防禦施法等動作不再必須要遵循遊戲系統的一些既定動作，甚至遊戲中那些死板的攻擊判定對他來說都不再有效，格擋躲閃與暴擊乃至攻擊間隔速率都不再是單純的系統數據，他成為了遊戲中真正的自由人。


  不僅如此，這枚寶石更能夠對普通的npc產生令人驚愕的影響，原本只能夠遵守遊戲既定規則行事的npc在接近他之後，只要他產生主動與之交流互動的想法，那名npc就會奇迹般地變得人性化十足，宛若被觸發了劇情模式一般——即使那名npc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劇情模式觸發點。


  光是這兩項功能，就讓牧雲感到十分驚喜了，而更加令他驚愕的是，就在他那天晚上下線之後，更加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登出，而是居然在下線的瞬間被來自那枚寶石碎片的神秘光芒籠罩，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登出了遊戲，但腦海里卻莫名多出了許多事情來。


  尤米西亞大陸位面的危難，創世女神艾麗婭的隕落與四散的神格，混沌的威脅與秩序的反抗……不同於《救贖》官方提供的死板生硬沒有多少人願意看完的遊戲背景設定，一個真正的異世界畫卷呈現在了牧雲的眼界之內，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個令人驚駭的真相。


  《救贖》……居然不是遊戲，而是一個真正的異世界，他們居然根本就不是什麼玩家，而是——一群被神秘的法則偉力所保護著的穿越者。


  荒唐……但是，牧雲卻沒有選擇嗤之以鼻。


  畢竟，就連重生這種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穿越真實地存在，也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不是么？

  再後來，牧雲看起來仍舊是在遊戲中作為天才獨行刺客，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而到處奔走，但實際上，牧雲卻是在利用那枚神秘寶石碎片的力量，不斷地與遊戲內各個地域那些關鍵的npc們搭話，從他們的口中一點點地打聽著那些原本在他眼中只是「遊戲設定」的世界觀背景。


  隨著收集到的信息越來越多，牧雲也越來越肯定了他從那枚神秘寶石碎片中所獲得的那些記憶認知的真實性。這讓他越發震驚之餘，心中也隨之產生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所以說，人都是會成長的，如果是剛剛重生時的牧雲得知了這一切，或許他會和當初一樣受到驚嚇，感覺無比惶恐甚至自欺欺人地想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無視這駭人的真相，但如今，雖說是憑藉著重生一世的先知先覺開了掛，但牧雲一路走來成為當今遊戲第一人並創建牧天下公會，多少也確實是有著他自己的拼搏和心血在其中。如今的牧雲，經歷過種種爭鬥之後依然從原本的那個前世的失敗者蛻變，成為了真正擁有強悍心靈的人生強者，同時也擁有了與自己身份相符的野望與視野。


  得知《救贖》遊戲背後隱藏的真相固然令他震驚，但在印證這些真相時所接觸到的那些npc強者，從他們口中聽說的那些上古秘聞中出現過的強大存在與他們的力量，也同時讓牧雲莫名地產生出了一絲慾望。


  雖然還不清楚為什麼這個真實的異世界會突然間變成一場遊戲，並接受了如此眾多的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但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也就是說憑藉著庇護者他們這些穿越者的偉力法則，他一個在地球上的普通人，也終究有機會擁有能夠與異世界中那些超越級強者，那些種族領袖級別存在相媲美的偉大異能。與此同時，如果再依靠自己手中的這枚神格碎片脫離一直為玩家們提供庇護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限制著玩家們的遊戲系統，那麼他一個玩家穿越者，將會真正在這個異世界獲得徹底的自由與真實的強大力量。


  而如果他能夠收集到更多的神格碎片，甚至是收集到所有的碎片復原創世神格，難道說他也有可能會成為尤米西亞創世神話中那位艾麗婭女神那樣的存在？

  雖說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也就意味著他有可能必須要捨棄地球人的身份，但……如果真的能夠擁有那樣的偉力，誰又會在乎一個地球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