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順利？

  對洛可可而言，這一次的會面，雖然沒有徹底與牧雲翻臉，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覺得比直接與牧雲翻臉的結果更加糟糕。


  牧雲面對她的質疑一直都在迴避和否認，甚至於明明看出來她已經幾乎知道一切，卻仍舊幾乎沒有任何悔意與內疚地進行裝傻充愣，這很可能意味著對方這一次針對艾洛的襲擊或許根本就不是一時衝動被混沌挑唆蠱惑，而是早已經在心中對於自己的動機有了相當程度的認知和堅持，而並不會因為洛可可這邊的質疑乃至威迫而動搖放棄自己的野心。


  聯想到這次襲擊中牧雲所展現出來的本不應該被玩家擁有並使用的混沌力量，洛可可終於隱約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在孔特被她們擊殺取走神格碎片之後，混沌側的那名幕後黑手從秩序反攻大劇情開始一直到這次的艾洛遇襲位置都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了，看起來，對方似乎是比她們想象的還要聰明和有遠見，或許從秩序反攻大劇情剛開始的那個時間點，對方就已經開始試圖接觸並培植牧雲的野心，並最終成功地將他拉入到了現在的這個深淵之中。


  她們真的是完完全全地失策了。


  離開傑拉德爾堡之後，洛可可利用傳送陣來到了東南大陸邊境處的聖城艾麗婭瓦爾，以最快的速度讓艾麗婭聯絡地球時空的米拉。


  「米拉，這一次的事件，幾乎可以確定牧雲與混沌絕對是暗中已經勾結在了一起，你那邊能以此作為直接制裁他的理由嗎？」


  「我會試一試，不過可可你別報太大的希望。如果牧雲在尤米西亞位面勾結的只是普通的混沌存在，即使是這是發生在異世界，我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夠從遊戲系統那裡摘取出他作為秩序生命與混沌同流合污的證據並在地球時空這邊對他啟動法則制裁，但問題在於與牧雲聯手的很有可能是混沌側的神格碎片擁有者，無論是擁有神格碎片的牧雲還是那個混沌側的神格碎片擁有者都是我的遊戲法則系統所無法完全掌握住的對象，他們想要對系統隱瞞什麼甚至是扭曲牧雲身上的一部分系統記錄並不是難事，只要在系統中找不到牧雲與混沌有染的證據，我就沒法以此發動管理者許可權對牧雲實施制裁。」


  說到這裡，米拉頓了頓。


  「不過，如果洛可可你覺得有必要的話，即使是不動用法則制裁，以我在現實中的創世神集團總裁的身份，想要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將作為玩家的牧雲封號，這種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洛可可有些驚訝。


  「你不是說遊戲法則系統在被投放到異世界之後完全是在依靠著自身的秩序規則系統和尤米西亞大陸的法則命運線在支撐運作，就算是你也無力介入進去做些什麼嗎？」


  「這和封號是兩碼事啦，我確實沒法直接對尤米西亞世界那邊做什麼，但地球這裡的人們能夠以玩家身份穿越到尤米西亞大陸上去，他們與存在於尤米西亞那邊的遊戲系統之間必然是要存在一個靈魂映射的關係，這個靈魂映射接通與否我這個地球時空管理者自然是有能力去管轄的。」


  那你不早說！當初直接把牧雲封號不就完事了！


  洛可可頓時想要吐槽米拉，不過很快她也就反應了過來，牧雲用有神格碎片這種事，無論是她還是米拉當初都完全沒有察覺，直到擂台賽之後才得知此事，而在那個時間點上，牧雲的野心已經萌芽，先不說將他封號並不能取回神格碎片而充其量只能讓他無法再進入遊戲而已，這樣做很明顯會讓當時也已經知道自己暴露的牧雲知道她們是在針對他，以現代地球的網路通訊技術發展水平，牧雲即使是不上遊戲，也有充足的手段在遊戲外以他牧天下公會會長的身份引導指揮遊戲中的玩家，直接把他被封號的黑鍋扣在星耀殿堂身上然後引發玩家內亂什麼對於被封號的牧雲來說也不是難事。


  歸根結底，其實在牧雲了解到了異世界的真正秘密並為了自己的野心與混沌已經勾結在了一起的現在，主要的矛盾點已經不並不在於牧雲手上的神格碎片——雖然那個確實也很重要——而是在於如何能夠讓有能力誘發玩家內亂的牧雲不引爆他手中的那顆炸彈的前提下，減緩減少他的野心對於這個世界的負面影響。


  只要能夠趕在對方瘋狂地公開與混沌聯手並挑起秩序內亂之前，率先將秩序反攻的劇情戰事推進到混沌側無法翻盤的地步，那麼米拉大可以直接完全地切斷地球玩家與尤米西亞大陸遊戲系統之間的靈魂映射讓《救贖》直接關服，然後從尤米西亞大陸世界中把遊戲法則系統抽離撤出，接下來的事情全權交給尤米西亞大陸上的原住民生靈們來自行解決，到時候自然是不必再擔心牧雲來搗亂，沒有牧天下公會，就算牧雲在那時依靠神格碎片又或者混沌側的庇佑破格留在了尤米西亞，也只不過是讓他們多一個值得關注的敵人罷了。


  正因如此，洛可可在明明已經可以確定牧雲就是刺殺艾洛的兇手的情況下，卻選擇了配合牧雲的抵賴裝傻讓他「矇混」過去，現在秩序反攻的局勢還並沒有達到她們之前所設想的即使是立刻關服也無所謂的絕對優勢，雖然很對不起艾洛，但如果他的犧牲能夠換取牧雲老實安分一段時間配合她們把接下來的仗打好，那也是絕對值得的。畢竟艾洛也並沒有真的死亡，等到米拉把遊戲法則系統撤出尤米西亞之後，艾洛終究還是會重新尋回自己的意志。


  「……算了，現在只是將牧雲一個人封號，多半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啊哈哈，我想也是呢……不過總而言之，可可，如果牧雲接下來真的做出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時間提醒我，強行切斷玩家們與異世界的法則系統之間的靈魂映射鏈接雖然不至於傷害玩家們的靈魂，但多少會產生些許副作用，如果情況允許，我可能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來做關閉《救贖》遊戲的準備。」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不過話說回來，可可，你不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嗎？」


  「呃？」


  聽到米拉的話，洛可可不由得一愣。


  「什麼不對勁啊？」


  「呃……我也說不太上來，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硬要說的話……感覺似乎事情發展好像也太順了一點？」


  洛可可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也叫順？米拉大！人！牧雲一個普通玩家得到了神格碎片還生出了那樣的野心，還與混沌勾結，你覺得這樣的事態對咱們來說算是『一帆風順』？」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說呢……」


  米拉那邊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問題，支吾了一下稍微組織起語言，米拉開口了。


  「可可，我只是在想，那個幕後黑手既然清楚我們很忌憚牧雲和牧天下的玩家在這場戰爭局勢還沒有明朗的情況下掀起玩家內戰，那為什麼他不早一點動手呢？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就算牧雲搞什麼幺蛾子，我們大可以提前關閉遊戲靠原住民們來對抗混沌，最多只不過是勝算從原本的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六七十，犧牲可能也會更大而已——可若是他從玩家們80級秩序反攻剛開始那時候，就開始攛掇牧雲挑起內戰的話，那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可就絕對稱得上驚人了，畢竟我們那時候對於牧雲擁有神格碎片這種事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根本就無從防範的。」


  「……可能他那個時候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米拉那邊沉默了一會。


  「或許吧……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了，說不定只不過是對方的合作也沒有咱們想的那麼緊密，牧雲和那個幕後黑手之間彼此也有互相猜疑，結果才拉扯到現在才發覺情況不妙想要開始動手——又或者說不定我們高估對方了，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我們會直接把玩家們全部主動排除出去的這個可能性？」
——

  結束了與米拉的通話之後，洛可可拍拍臉，將最後那些想想確實有點蹊蹺可卻也是什麼頭緒都抓不到的胡思亂想拋到腦後，開始整理起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來。


  其實思路並不複雜，增加對牧雲以及牧天下公會的動向的監視力度，並加大對星耀殿堂的扶植，為最壞情況發生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準備。與此同時，為了避免艾洛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儘管剩下的秩序側神格碎片擁有者白龍王瑪維拉和元素之祖實力都比艾洛要更強，但畢竟對方有混沌之源在，而秩序側能夠正面對抗混沌之源的只有她和元素之祖，為了以防萬一，這段時間白龍王還是最好和元素之祖待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為好。


  想到這裡，洛可可拿出了白龍王給她的私人魔法傳訊石，想要聯絡白龍王瑪維拉讓她有時間的話前往絕望沙漠去和這段時間正在那裡修養新的土元素靈魂的元素之祖匯合。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觸發傳訊石上的魔法陣，來自可可妹妹的靈魂鏈接請求倒是先一步被她感知到了。


  「怎麼了？妹妹？」


  「姐姐，好消息哦，我們找到了一處混沌蟲巢，而且正好是邪木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