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初代的決戰回憶

  前兩次的原初妖精傳承覺醒，在劇情開始之後，洛可可都是站在原地，然後意識被拉入到一個抽象的靈魂空間之中，接受來自初代原初妖精承載於靈魂力量之中的技藝傳承之後再重新意識回歸，以這樣的形式來完成傳承覺醒獲取更上一層樓的實力的。


  不過這一次，在傳承魔法陣開始亮起光芒之後，視野被白光佔滿的下一秒，洛可可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像之前預想的那樣來到那個背景黑漆漆的抽象空間之中，而是仍舊站在原本的那塊礁石島上。


  誒？沒效果？魔法陣是假的？


  這樣的想法在洛可可腦海中出現了一秒鐘，緊接著就被洛可可排除到了腦海之外，因為她發現礁石島上原本應該在傳承進行期間守在這裡的可可妹妹等小夥伴們都不見了蹤影，不僅如此，周圍的海水也遠比幾秒鐘前自己啟動魔法陣之前要洶湧的多，而周圍的空氣與頭頂的天空更是被更加深沉而令人不快的濃灰色所佔據。


  這裡仍舊是迷霧海域中央的那片被污染的決戰之海，但卻又不是她認識的決戰之海。


  看著在不遠處的海面上，那彷彿是一團灰漿外面包裹著大量霧霾，唯獨在正對著她的方向上生出一隻猙獰駭人的猩紅色巨眼的混沌怪物，洛可可心中隱約理解了，自己似乎是穿越了——不，錯了，或者應該說是她的意志被那個傳承魔法陣帶到了百年多以前，初代原初妖精與混沌之源的那場決戰現場。


  清楚了這一點之後，注意到視野邊緣自己那架起幽藍色靈魂長弓的手臂，洛可可突然覺得有些小慌張，她現在的這個視角的主人，顯然就是當年這場決戰的那位主角初代原初妖精，這麼說，這難道是要自己運用初代原初妖精原本的巔峰力量和那個混沌之源打一架？

  好在事情並不像洛可可想得那麼糟糕，就在她感到有些無措之際，她的身體卻是無視了她的意志自行行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令她感覺無比熟悉的意志自然而然地在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混沌之源，今天必須要將你消滅在這裡！


  ……咦？


  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一度令洛可可感到害怕，不過很快她就醒悟了過來，這或許其實是正常的。感受著一個個意念想法不斷地傳入到自己的腦海中，洛可可這下完全明了過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穿越，而確實就是一場回憶。不過和之前兩次記憶傳承不同，這一次初代原初妖精想要藉助這個魔法陣留給她這個二代原初妖精的傳承只有一段回憶，便是當年這場除了初代原初妖精和混沌之源之外再沒有第三者清楚內中真相的最終決戰的全過程。


  她並沒有代替初代原初妖精佔據回憶中的這具身體，而是以一種詭異的附身狀態，類似於背後靈一般地附在了回憶中的初代原初妖精身上，她能夠清楚地反角到初代原初妖精所有感官中感知到的一切事情，甚至能夠在腦海中感覺到初代原初妖精的所有內心想法，但除此之外，作為這段回憶的看客，她沒辦法改變這段回憶中的任何事，自然也就沒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支配初代原初妖精的身體。


  就這樣，借用著初代原初妖精的視角，洛可可原原本本地見證了當初這場被稱之為拯救了尤米西亞大陸歷史的決戰經過。


  初代原初妖精無愧於各族歷史上對於她實力的記載，源自於作為其靈魂本源的世界樹的那強大而富有秩序之力的生命氣息，不僅無懼於混沌之源那甚至連元素之祖都能夠入侵污染的混沌氣息，甚至能夠在這一片明顯已經被混沌之力完全污染了的海天之間反過來不斷地創造出將混沌氣息完全排除凈化過後的秩序領域。而至於原初妖精自身的靈魂力量，更是被她運用得爐火純青，化作她手中的一道道幽藍色的靈魂之矢，不斷地擊破撕裂混沌之源所製造出來的混沌能量。不過比起這些完成了第三段傳承覺醒之後她也能夠獲得的力量，更加令洛可可敬佩的，是初代原初妖精的戰鬥直覺與天賦。


  洛可可本人自從進入到《救贖》以來，無論是玩家身份還是在npc身份下從來都沒有在戰鬥技巧上輸過任何對手，但說到底，這是因為被米拉的遊戲法則系統徹底遊戲化了的這個世界的各種各樣的「信息」都變得可以被數字化，因而才會讓洛可可這個原數碼生命體毫無保留地發揮出她在數據運算上的超人天賦，將作弊一樣的計算能力以及數據操控能力變成了她在這個世界中超乎尋常的反應洞察力與動作協調能力，進而讓她在戰鬥中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什麼樣的技巧，都能夠以最快速度想到最合理的應對方案然後擊敗對手。


  但初代原初妖精卻不同，沒有洛可可這份作弊般得來的能力的她，卻是完全靠著自身的天賦直覺，在戰鬥中達到了和洛可可一樣的技巧效果，甚至很多時候，初代原初妖精在對戰中所做出的戰鬥抉擇要比洛可可高明得多。如果說洛可可的戰鬥，更像是在面對一套數學卷子，面對不斷出現的問題用極快的速度去填寫上最優解，那麼初代原初妖精的戰鬥方式，就更像是在寫一篇懸念輩出引人入勝的文章。


  尤其是在這樣的回憶方式之中，附身在初代原初妖精身上的洛可可能夠清楚地感知體會到初代在戰鬥中全部的念頭想法，她或許反應能力上並不會像洛可可那樣幾乎毫無一失，但在長遠布局和戰鬥套路的靈活變通，乃至對一些意外情況的逆轉利用等方面，初代原初妖精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卻是現在的洛可可所遠遠不及的。洛可可甚至能肯定，即使是她恢復了原初妖精所有的實力，如果要她和這位初代原初妖精對戰的話，恐怕也並不會是平手而是她輸多贏少。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初代原初妖精的實力給洛可可帶來的那種驚艷，卻是逐漸地被另一種感情所取代。


  ——混沌之源，真的很可怕。


  借用第一時間「旁觀」著初代原初妖精和混沌之源之間的這場戰鬥，洛可可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在恢復了巔峰實力之後光是氣勢就令開啟了原初妖精模式的她有種無法與之匹敵的元素之祖，在時隔了百餘年後談起全盛時期的混沌之源時仍舊會在語氣中不經意地流露出心有餘悸的語氣。


  混沌之源很強大，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作為傳說中一切混沌的起源，混沌之源所具有的混沌能量的強度是其他所有混沌存在所無法比擬的。但事實上，令洛可可感到可怕的因素當中，混沌之源所擁有的強大而邪惡的力量只佔少數，更多的恐懼，來源於混沌之源的「存在」。


  這個說法或許很怪，但洛可可一時半會卻也的確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詞來描述這一點——混沌之源存在於那裡，無論做了什麼，被做了什麼，它始終就是那麼不講理地存在於那裡，它……無法被消滅。


  初代原初妖精很強大，她不斷地擊殺混沌之源從本體分離出來的混沌惡魔，不斷地擊碎混沌之源釋放出來的混沌能量，可唯獨她每次試圖攻擊混沌之源本體的時候，無論是什麼樣的攻擊，在擊中混沌之源的瞬間，都會透過它那疑似是霧霾構成的身體沒入其中，借著便再沒有任何的反饋。


  沒有受到打擊的表現，沒有損傷，混沌之源就那樣始終如一地存在著，任由初代原初妖精奮力地攻擊它，卻無法抹消它存在的哪怕百分之一。


  就連洛可可這個「旁觀者」都覺得有些絕望，可令她敬佩的是，面對這樣的敵人，初代原初妖精卻始終保持著一開始的那股子鎮定。雖然從心中浮現出的來自初代內心的念頭裡，洛可可已經知道初代這一次決戰之前，已然從如今已經被迫分成四大元素祖靈的元素之祖那裡多少知道了混沌之源的這一特質，但聽說和實際面對畢竟是不太相同的，換成是洛可可自己，即使是提前知曉了，洛可可也絕不會像她這般冷靜。


  戰鬥就這樣持續著，初代原初妖精奈何不了混沌之源，而混沌之源也奈何不了初代原初妖精。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儘管表面上沒有顯現出來，但附身在初代原初妖精體內的洛可可還是感應到了初代的內心心聲——她有些累了。


  再保持從最初開始的這種戰鬥投入強度，她堅持不了太久，然而對面的混沌之源，卻絲毫沒有表露出頹勢。


  面對這樣的局面，初代原初妖精做出了決定，她不能繼續和對方這樣耗下去，於是乎，趁著自己還剩餘不少力氣，初代原初妖精做出了要集中自己的全力給疑似是對方弱點的那枚猩紅色巨眼來一招狠的。


  而感應到了初代想法的洛可可，心中也想起了歷史記載中這一戰最後的結局是初代原初妖精和混沌之源同歸於盡——難道，就是接下來的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