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莫名其妙

  混沌之源的出現沒有一絲前兆。


  前一刻，整個蘭卡洛斯城內還都正因為被突然出現的創世女神教派和精靈族聯軍包圍而陷入混亂恐慌與憤慨之中。位於蘭卡洛斯的聯邦議會與蘭卡洛斯郡邦自治議會對外發出一封又一封的自證以及譴責信函，而民眾們則是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城主府和聯邦議會所外，要求上層執政者們立刻解決事態，尤其是希望曾經拯救過蘭卡洛斯一次並且如今已經是蘭卡洛斯傳奇人物的法魯奧大法師出面，再一次救蘭卡洛斯於水火之中。


  結果，令蘭卡洛斯中始終堅信他們是被誤會陷害了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回應了民眾們的呼聲，在城中央的廣場上現身的法魯奧，根本就沒有帶給他們期待中的安撫又或者保證。站在高台之上，法魯奧帶著一抹令熟悉他的人感覺很是違和的笑容，抬手朝著下方集中到這裡的大量蘭卡洛斯居民和士兵們，瞬間釋放了足夠將他們所有人吞沒的混沌黑霧。


  幾分鐘過後，混沌黑霧開始朝著城內各處蔓延開來，而廣場上原本站在那裡的居民和士兵們，也都變成了一群群看起來扭曲又噁心的畸形怪物，而在廣場正中央，原本站在那裡的法魯奧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半空中出現的，整體彷彿是一大團灰霧凝視成塊，唯獨在正面顯露出一隻猙獰的猩紅色巨眼的駭人怪物。


  法魯奧變成了混沌之源，而整個蘭卡洛斯，也在這一刻變成了人間地獄。
——

  對於蘭卡洛斯城內發生的劇變，剛剛到達蘭卡洛斯城外的洛可可等一眾秩序領袖們雖然最初有些措手不及，但卻還是很快就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隨著混沌之源的現身，整個蘭卡洛斯都陷入到了混沌污染的巨大威脅之中，而這樣的混沌污染顯然並不會僅限於蘭卡洛斯，只要放任不管，按照上古創世戰爭時期與混沌對抗的先輩們留下來的血淚教訓來看，很快整個蘭卡洛斯郡邦領地，甚至連帶著周邊毗鄰郡邦的領土，都將會成為混沌侵蝕污染的威脅對象。


  於是，城外的秩序聯軍立刻組織集中了大量的魔法師部隊，利用法陣協助原初妖精與元素之祖，立刻在蘭卡洛斯城周邊設下了極其強力的秩序封鎖結界，以此來阻止來自蘭卡洛斯城內的混沌力量不斷地朝周圍地區擴散。與此同時，由於蘭卡洛斯城內的軍民，因為遭到了他們所信賴的城邦領袖法魯奧如此驚人的背叛已然陷入了徹底混亂的境地，城外的聯軍也是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打開了蘭卡洛斯城四周的城門，然後開始儘可能多地向外救援引導城內還沒有受到混沌感染的軍民們撤出。


  幸運的是，不知為何，自從在城內中央顯出真身之後，法魯奧——或者現在應該稱之為混沌之源，卻是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既沒有親自對城外的秩序軍隊發動攻擊，也沒有指使那些被它的混沌力量污染變成了怪物的原城內軍民們興風作浪。時隔百餘年重新出現在尤米西亞大陸位面之中的這位混沌災禍化身，除了懸浮在城內中央向周圍散發著彷彿無求無盡的混沌氣息之外，竟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混沌之源，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城外，注視著城內的亂象以及半空中毫無動作的混沌之源，黃金比蒙艾洛忍不住有些困惑地開口問道。


  由於尤米西亞大陸如今已經擺脫了米拉的遊戲法則系統的控制，大陸上的那些秩序側的領袖強者們，也都已然恢復了自我意識，重新找回了各自原本應有的實力。不過這一次返回南大陸來對戰混沌之源，洛可可卻是並沒有將所有的秩序側強者全部叫上。


  首先，由於這一切的發生始終還是比洛可可她們所想定的理想時間要提前了不少，所以眼下的北大陸混沌雖然已經勢弱，但卻絕非是已經一敗塗地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在擺脫了遊戲法則系統的壓制找回自我之後，像是墮落紅龍王墮落藍龍王等在遊戲階段仍舊未被玩家們和秩序聯軍的超級混沌領主，仍舊有著在局部戰局掀起風浪給秩序聯軍乃至整體的秩序側戰略布局帶來巨大麻煩的能力。為此，北大陸上必須留有足夠的高層戰力作為防範才行。


  其次，混沌之源的可怕並非顯而易見，想要真正理解混沌之源其「存在」的恐怖與強大，最好是能夠有直面過它的經歷經驗。從這一點上來說，洛可可召集而來協助她對付混沌之源的強者人選，除了必要的強大之外，自然是要首選那些曾經在上古創世戰爭中就活躍過並且面對過曾經的混沌之源的老一代領袖們，而並非是新生代的秩序領袖。


  因而，隨著洛可可這個二代原初妖精來到蘭卡洛斯這邊的，除了元素之祖之外，其餘人分別是白龍王瑪維拉，銀龍王維卡諾，還有在遊戲化階段因為種種原因打了很長時間醬油的空獸王不死鳳凰。而像是奇異之域新龍王光暗雙頭龍格里巴爾，新海獸王潔希雅，以及創世戰爭末期才開始綻放光彩而真正成為領袖級強者的精靈族雙傑——現任精靈女王與北大陸遠征軍統帥西瓦爾——還有人族引導者奧蘭納多等人，都並沒有隨隊來到這裡。


  不過唯獨黃金比蒙艾洛是個例外，雖然按照出道成長經歷劃分這位新陸獸王絕對是新生代，但因為曾經在遊戲階段擁有神格碎片，並且在遊戲中直面過混沌之源（雖然最後輸的很悲慘，如果不是被遊戲法則系統判定為非劇情死亡恐怕在遊戲階段就真正掛掉了），因此這位繼承了金龍王與金龍騎士，以及老陸獸王戰神比蒙等上古強者的遺志的黃金比蒙，也隨著洛可可她們一起出現在了蘭卡洛斯這邊。


  或許到底是「年輕」因此沉不住氣，又或許是因為想起了遊戲中那次令他在負面意義上很是難忘的戰鬥，對於混沌之源在擺明自己身份之後接下來卻毫無作為的狀況，艾洛顯得有些躁動，似乎是很想要立刻就主動攻進蘭卡洛斯城，與這位混沌災禍源頭決一死戰。


  「冷靜一些，艾洛。」


  大概是出於對自家後輩的責任感，不死鳳凰主動開口，安撫下了艾洛的好戰之心。人形形態下的不死鳳凰是一名穿著鳳羽華衣美麗而雍容的女性，儘管音色既然不同，但那隱藏在話語背後的需要漫長的人生經驗才能積累下來的睿智韻味還是讓艾洛一瞬間回憶起了他所尊敬的那位獸靈族大祭司。


  「抱歉，陛下，是我魯莽了。」


  雖然艾洛已經是公認的新任陸獸王，但由於在百年前創世戰爭結束后因為遭到了來自人族的絕情打壓，陸獸族和空獸族合併成為了北地獸靈族后不死鳳凰一直都是北地獸靈族之王，平等如一地庇護著麾下的天空獸靈和陸地獸靈們，因此在面對不死鳳凰之時，無論是出於對前輩的尊敬還是對這位空獸王仁慈而偉大的胸懷的感激，艾洛都還是自願地稱之為「陛下」。


  不死鳳凰笑了笑。


  「艾洛，你現在也已經是陸獸王了，大可不必這樣稱呼我，這一次大戰之後，你才是北地獸靈族未來的王。」


  聽出不死鳳凰些許話外之音的艾洛頓時有些著急，他可從來沒聽說過不死鳳凰大人要在這次戰後隱退之類的事情，然而沒等他再就這個問題發散下去，不死鳳凰就將話題拉了回來。


  「眼下蘭卡洛斯內還有很多無辜的人類，局面如此混亂，又缺乏必要的情報，擅自進攻只會增加無謂的傷亡。」


  「……抱歉。」


  在獸靈族的這兩位搶著身邊，聽到不死鳳凰的話，化作人形的白龍王瑪維拉也是點了點頭，而元素之祖和洛可可卻是在三人前面一點的地方，同時面向蘭卡洛斯的方向沉默著，元素之祖在通過周邊環境中的元素感應著城內的情況，而洛可可，卻彷彿只是在單純地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會過後，突然銀光一閃，銀髮少女模樣的銀龍維卡諾憑空出現在幾人身旁，然後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開口了。


  「城裡面，除了混沌之源外，就還只有一名超級混沌領主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疑似傳送門或者大型魔法陣之類的設施……就連一些異常的力量波動點也都不存在。」


  維卡諾說完，一旁的元素之祖雖然沒有說話，但沒有五官彷彿人偶一樣的頭部卻也是輕點幾下，表示了對維卡諾的贊同，顯然他通過風和大地的感應調查結果也一樣如此。


  這一次，就連瑪維拉和不死鳳凰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這下他們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難道混沌之源真的有了能夠布置就連維卡諾和元素之祖都能一起瞞過去的陷阱陰謀的手段？不然的話，在這樣沒有任何逃亡準備又或者後援的情況下，在秩序腹地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後原地不動地等著秩序側的強者們前來圍剿——這怎麼想都是愚蠢的尋死。


  確實，在上古創世戰爭時期。混沌之源確實從來都沒有在面對秩序側存在時玩弄過什麼計謀，行動模式也總給人一種缺乏思考完全是隨心所欲的感覺，和那些沒腦子的低級混沌生物極其相似但比它們甚至更多了一份捉摸不透，但饒是如此，這一次混沌之源的行動，也實在是有些太讓人費解了，畢竟這明顯就是在傻乎乎地自尋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