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祭奠
石小五離去后,台下眾人才紛紛響起了歡呼聲。
「這石少俠真是厲害啊!一人連敗五名同境武者!簡直比五大宗門的精英弟子還要厲害!」
「我聽說不久前曾有一名石姓少年在未央樓連敗了二十名同境武者,還打敗了無痕劍宗的唐星瀚,難道就是這位石少俠,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嚇人了!」
方澤知道石小五是去上茅房去了,慢慢走出了房間,來到二樓走廊上,抬頭看著三樓百里樊春的房間,然後緩緩道:「多謝樊春公子每月六千兩的銀子,記得給我換成銀票,銀子太重可不好搬吶。」
三樓的百里樊春在房中眼中充滿著怒意,布滿血絲,顯然到了發飆的極限,旁邊幾個下人也是不敢出聲,生怕變成了眼前這三少爺的出氣筒。
「混賬!!一群廢物!!!」百里樊春大聲吼道。
一個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百里樊春的身邊,小聲道:「三少爺您息怒,回頭讓二少爺跟這方澤說一聲,換點補償給他,拿回那張字據便是了,京州沒有誰敢不給二少爺面子,小的聽說雪怡樓又來了幾個新姑娘,三少爺,要不咱去看看?」
聽到雪怡樓三字,百里樊春眼中閃過一道淫光,氣沖沖的道:「走!」
而後也沒和方澤繼續言語,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而方澤則拿著字據和上完茅房回來的石小五走出了皕仁齋,回到了桂苑。
剛回到桂苑,方澤就大聲喊道:「二姐,我回來了!快來看,我給你帶了銀子回來啦。」
李詩一個閃身突然出現,眼中泛著光,道:「我還說你們兩個死哪裡去了,銀子在哪,交出來。」
方澤從青絲繞中拿出那張字據,遞給了李詩。
李詩接過一看,驚喜的道:「每個月六千兩?小弟你可以啊,不過,這百里家會認賬嗎?」
「不認賬就拿著這字據再去一趟,直接找百里秋夏,他比他那三弟還是人品好多了,而且,他百里家勢力是大,不過越大的家族,就越好臉面,這上面可是有百里家那位三公子百里樊春親自摁的手印,還有那麼多江湖上的人看著,他能耍賴?哪怕這手印不是他親自摁的都無所謂,放心吧,二姐,等著每個月收銀子就是了。」
「那行,我去準備今天的午宴,給你們犒勞一下。」說完李詩就拿著字據跑開了。
而石小五則回了自己的房間,方澤卻是走到了呂杉的房間外,推門就進去了。
呂杉正在屋內對著一盆盆景剪剪修修,方澤見狀,笑道:「還是喜歡擺弄盆景呀。」
「是呀,人總得有點愛好吧,而且,也不能滿院子都只種桂花樹吧,多點綠色點綴點綴總好些。」呂杉頭也不轉,就邊修著盆景邊說道。
「言之有理,太子的人來過了沒有?」
「太子的人和溫玉德的人一起來的,我去你房內拿了一封情詩給他們。」
「嗯,如此甚好。」方澤點了點頭道。
……
白駒過隙,方澤眾人又在桂苑內待了十幾日,這十幾日內,桂苑每天都有人來拜訪方澤,不過都將被李詩給婉拒了,拒不了的都用鞭子打跑了,方澤知道那都是一些趨名附勢之輩,眼不見心不煩,而這天,方澤來到院門外,跟李詩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桂苑,來到了熟悉的地方,黃太師府。
方澤看著這熟悉的大門,臉上掛起一絲微笑,看門的兩名護衛跟方澤都是熟面孔了,自然認得方澤,便趕緊進去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兒,出來一人,卻不是黃太師,而是方澤最不想看到的黃子菲。
「方公子,別來無恙,請進吧。」黃子菲行了一個萬福禮道。
方澤拱手回禮,便走了進去,來到正廳,黃子菲與方澤兩人相對而坐,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方澤更是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是寫了十多封情詩,雖然是以太子的名義,但終究感覺有些怪異,硬著頭皮,方澤開口道:「子菲小姐,怎麼不見黃太師?」
「父親在書房閱書。」
方澤點了點頭,他知道黃太師一向書不畢不聞事,而後又開口問道:「那怎麼不見子朝少爺?」
「跟母親出去辦事去了。」黃子菲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方澤心中略感欣慰,他知道黃太師還是讓黃子朝學著從商了,只是這黃子菲看方澤的眼神卻讓方澤有些捉摸不透,心中暗想:難道寫情詩的事被她知道了?
方澤想到這裡,眼神一直迴避著黃子菲,黃子菲卻主動開口道:「不知方公子找家父所謂何事?若是急事,小女子可以去書房告知父親。」
「呃,一些私事,不著急,我就在這等黃太師好了。」方澤感覺話都不太會說了,畢竟做了虧心事,做賊心虛呀。
所幸黃太師很快就從書房來到了正廳,沒讓方澤尷尬太久,見到黃太師,方澤連忙站起來,拱手道:「見過黃太師。」
黃太師見到是方澤,眼中露出一絲驚喜,而後笑道:「喲,這不是『安陽小文聖』嘛,什麼風把你吹到我府上來了?」
方澤知道黃太師在取笑自己,恭敬的道:「黃太師別取笑小生了,今日來打擾,確有一件重要的事。」說完還看了看一旁的黃子菲。
黃太師會意,道:「子菲,我與方澤有些話說,你先回房吧。」
「是,父親。」黃子菲應聲答道,而後又看了方澤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埋怨。
方澤被黃子菲臨走那一眼看得冷汗直流,黃太師見狀,取笑道:「你怎麼了,方澤,怎麼流這麼多汗?」
「沒事,我……我只是又見到黃太師和子菲小姐,心情有些激動。」
「是激動還是害怕?嗯?」
方澤被黃太師這一問,楞了一會,心中暗道: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哼,這幾日子菲收到太子那些情詩,都是你寫的吧?」
方澤苦笑一下,默認了。
「好你個小子!以為改了字跡我就看不出來了?」
方澤一陣無語,他改字跡就是怕太子直接將自己寫的那份送過來,沒想到還是給黃太師認出來了。
「沒辦法呀,黃太師,太子之命,我一屆草民,哪敢不從呀。」方澤只好來招苦肉計,希望黃太師放過他這件事。
「唉……子菲那丫頭對這件婚事一直都非常抗拒,我費盡心思都勸不動她,你以為寫幾首情詩就有用嗎?說吧,今天來所為何事?」
方澤見黃太師放過了這個話題,便正色道:「黃太師,今天,王伯去世剛剛一個月。」
黃太師聞言,眼中難掩悲傷之情,嘆了口氣,道:「你想去拜祭他?」
「是。」
「先前我還有疑問,王老哥頭七之日你為何不來,想來你應該是有苦衷了,也罷,你隨我來,王老哥贊在我黃家祖墳,要出城。」
方澤一路跟著黃太師的馬車出了城,來打了十幾裡外的一座小山峰上,幾名護衛在前帶路,不一會就看到了許多墓碑,黃太師讓護衛在原地等候,自己帶著方澤來到了一座看起來挺新的墓碑前。
黃太師眼中悲傷之色濃郁,輕聲的道:「這便是王老哥的墓了。」
方澤看著王伯的墓,心中感觸良多,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手腕一轉,一頂雙翅烏紗、一個印章和一個印泥出現在了手中,然後方澤走到墓前,雙膝跪地,將三樣東西放在了王伯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又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躬,道:「王伯,小生方澤不肖,隔了一月之久才來拜祭您,小生知您平生未曾考取功名在身,甚是遺憾,今日便將『狀元帽』、『狀元印』、『狀元泥』祭奠給您,盼您泉下有知,來世文星高照,才氣灌頂。」
說完便點了三柱香,又對著王伯拜了三拜,才徐徐起身。
黃太師見方澤起身,出聲道:「『狀元印』、『狀元泥』你是文比大賽時獲得,這『狀元帽』你是何處所得?」
「在皕仁齋與侯柏華文鬥了一場,贏得。」方澤實話實說道。
「那金科狀元侯柏華?我都還未見過此人,此人如何?」
「有些學識,文采不錯,就是人品不怎麼樣,還是個禿子。」
「也難怪,連烏紗帽都能輸掉的人,人品也的確好不倒哪……」
話沒說完,方澤突然眼神一變,大聲道:「太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