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赤睛金翅鷲
現在，事情搞清楚了。
胡瓜再一次地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這個一直為谷里人所懼的蜃龍在出世之後，會製造出幻象用來獵殺重睛燕和五彩錦雉，然後在吃飽肚子之後就會離開雲胡澗。但是，它用來製造幻象所呼吸出來的煙霧會被桃花谷里的人所吸入，桃花穀人的大腦就會在至少兩年的時間之內一直處於一種迷幻狀態。
所以，讓谷里人恐懼的一定是其它事情，要麼就是這種迷幻狀態有可能上癮，有可能和人們吸食獨品后出現幻覺是同一個道理；要麼就是蜃龍出世或離開雲胡澗之後所帶來的副作用，比如，蜃龍天崩地裂地出世，從而引發的其它地質災害。
而趙葉包括之前趙干帶著趙枝等人一直守在雲胡澗，其實也並不是為了等蜃龍出世，而主要的還是為了獵殺重睛燕以及五彩錦雉，使蜃龍出世后，因沒有口糧而提早離去，避免隨之而來的其他伴生危險。
當然，具體情形如何，僅憑目前來看還並不明朗，這些只是胡瓜自己的猜測。
雲胡澗是一個山澗，白玉河以九天銀河之勢從天飛泄而下，在澗底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潭，然後又重新化成河流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胡瓜隨著趙葉來到雲胡澗的時候，就被這裡的場景震精了，高聳巍峨的山峰隱入了厚厚的雲層之中，山石嶙峋，各種不知名的樹木參天而生，水汽凝結而成的霜凍讓樹木披上了一層淺白之色，漫反射的光線讓整個山谷呈現出的是一種醉人的金黃色，澗底，除白玉瀑布常年衝擊而形成水潭以外，潭水滿溢而出形成的河流下面一片金黃，胡瓜震撼地明白，河水下的砂石絕逼是細小的金沙。
距離水潭大約三十米左右的一片空地上，滿是大塊的狗頭金，最小的都比胡瓜賣給宋尚天的那塊大，金塊呈一種居中炸裂的形式鋪滿了整個河床，胡瓜放眼望去，最中間的位置只是一個小洞。讓他奇怪的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硫磺硝石的氣味。
這是火藥燃燒后的味道。
小洞非常之小，出乎胡瓜意料的小，直徑竟然不足三十公分。
他詫異之下，扭頭看向跟在自己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問，「蜃龍有多大？」
一直仰頭敲著天空雲層的趙仁下意識地回答道，「兩步之長。」
本來除了瀑布衝擊地面激起的滔天巨響外，山澗下是沒有一點聲音的，所有全神貫注地仰天而視的桃花穀人都默不作聲，保持著高度的緊張，被胡瓜這麼一開口，大家才發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的胡先生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趙墨和其他幾位長老拄著拐杖站在最前邊，聞言扭頭看來，見是胡瓜，本來神情很凝重的趙墨突然微微一笑，和他打招呼道，「先生過來了。」
瀑布的聲音有些大，胡瓜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料來是打招呼的話，於是點點頭，然後朝前邊擠過去，所有人都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胡瓜走近到前邊，在趙墨身後找了找，沒有發現覓蕤的身影，於是大聲問趙墨道，「墨先生，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趙墨抬頭看了眼天空，吸了一口氣，道，「天現異象，蜃龍消失。」
「天現異象」是胡瓜今天聽到的頻率最高的一個詞，趙葉和他說過不止一次，現在趙墨又開口這樣說，趙葉的話沒說清楚，正好現在問一問趙墨，他是族長，一眾長老之首，應該對這些事情了解的比較清楚。
「墨先生，蜃龍出世到底對村民們有什麼影響啊？」
趙墨再次看了眼陰沉的天空，朗聲說道，「一干青壯留下，其餘人等回家去吧。」說著，從站在自己身邊的趙根手中接過了一個藤製的小箱子，拄著拐杖先一步走了。
趙墨和其餘四位大長老趙奚、趙松、趙冶以及趙珏故意走慢幾步，待其餘村民都已經走遠之後，才在空曠之地找了塊石頭坐下，長嘆口氣，說道，「一千多年前，伯賦長老曾組織著谷里的十二青壯探索雲來峰，並成功地穿越了濃霧地帶。」
也許是怕胡瓜聽不懂，趙墨以白話的方式敘述著，胡瓜的眉頭卻緊鎖著，雲來峰他是知道的，是環繞桃花谷的八座山峰的最陡的一座，也是雲霧瀰漫最淡薄的一座山峰，趙根曾經跟自己說過，濃霧就像是實質的一般，谷里人是根本進入不了的，也就是說，霧氣稍淡的話，還是能夠穿越過去的。
胡瓜注意到，趙墨在提到這個「伯父長老」的時候，其餘幾位長老都是一臉的敬佩之色，不過這些並不是他現在所關注的，於是他問道，「既然成功了，也就是說，有人從外面回來了？」
趙墨點點頭，「人回來了，卻也瘋了。」
「瘋了？」
這時趙實之父趙冶答道，「回來之人乃季家之祖，當時曾講述過外面的世界，」說到這裡，趙冶吸了口氣，「谷外之人青面獠牙，體型龐大，竟如惡鬼一般，除先祖外，其餘均為其所食。」
胡瓜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其他人都是被谷外之人吃了？」
五位長老同時點頭，然後趙墨說道，「所以，蜃龍的存在其實是護佑著我桃氏一族。」
「那你們嚴陣以待是……」
「獵殺赤睛金翅鷲。」趙墨再一次看了眼天空，說道，「赤睛金翅鷲以龍為食，蜃龍出世后，會吞吐雲霧隱藏谷內情形，保我桃花谷五百年無虞。」然後又道，「族人一直以為走不出山谷是被詛咒之因，其實不然。」
胡瓜明白了，蜃龍對桃花穀人並沒有危害，反而還在護佑著桃氏一族，而之所以被這樣傳，從趙墨支開族人就能夠知道，這件事情只有幾位大長老才知道。
傳說中，龍並不是天下第一神獸，其有兩大天敵——犼和迦樓羅。據說犼是與女媧、昊天、伏羲並稱四大古神之一，而之所以被稱作是神獸，主要還是其樣貌、其智慧與神獸無二，更有說法是，犼是一切神獸、惡獸的鼻祖。
至於迦樓羅，則是古印度神話傳說中的一種巨型神鳥，在印度教中是三大主神的吡濕奴的坐騎，而在佛教中則為八部天龍之一。在國內，也有人叫迦樓羅為金翅大鵬鳥。
民俗文化中，鷲屬鳥，龍屬蟲，存在相剋之理。趙墨口中的赤睛金翅鷲應該就是迦樓羅了，吃蜃龍也是應有之意。更主要的是，這個蜃龍的體型並不大，這點能夠不足碗口粗細的洞口能夠看出一二端倪來，而剛剛回答自己的趙仁也說過，蜃龍的長度為「兩步之長」。
兩步就算小明來量的話，也就不到一百六十公分，換了另一個小明的話，估計最多也就是四十公分吧？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赤睛金翅鷲」到底有多大，但是就按照動物園那種兀鷲體型來說，翅展達到三米的大型鳥類捕獵一條一米五左右的蜃龍還真不在話下。
看來，正是自己的第二種猜測，趙葉口中所說的桃花谷歷經一劫，其實是蜃龍出世后隨之而來的副作用。
那麼，無人機在墜落的一剎那所拍攝到的會不會就是趙墨所說的赤睛金翅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