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九尾狐
「能帶著我一起嗎?」小七強忍著眼淚,開口。
華裳慢慢搖頭:「我的時代不屬於你,好好活著。」說完,她將一直好好保存的石錘丟了出去,「物歸原主了。」
小七沒有說話,只是吧嗒吧嗒直往下掉眼淚,看起來可憐極了。
站在不遠處的岳漣卻連上來都沒有,他比小七冷靜多了,他抬頭看著華裳,甚至還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一路順風。」
「謝謝。」華裳也跟著笑。
師父,以後若是再碰到我,也請你遠遠的走開,不要再傻乎乎地靠過來了。
岳漣臉上笑容又深了一些,他很想朝華裳揮揮手,但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攪在一起,死死握成拳,甚至微微顫抖著。
岳漣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華裳還是走了,就在說完謝謝的下一秒。
小七看著華裳消失的方向,抱著華裳交給他的石錘,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彷彿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就能把一切都哭走。
岳漣不想阻止他,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傷心的時間,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止住了微微顫抖的雙手,走到小七身邊,輕輕拍了拍小七的肩膀。
「別讓她失望。」
小七的哭聲慢慢停住了,然後緩緩站起來,伸手將眼淚抹去:「我會好好活著。」
活到再見面的那一天。
世界毀滅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在天降流火第三天,這個世界變成了一片火海,森林、湖泊……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僅剩的生靈在熊熊大火中掙扎求生。
第四天,地虎城新城被燒毀,葉城主、岳老等人全都沒有熬過去,葬身於熊熊大火當中,岳漣帶著小七往高處逃。
第五天,岳漣耗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將小七送進挖好的山洞當中,自己……被燒成灰燼。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小七一直呆在山洞,他不知道自己呆多久,他很累了,很餓了,但是,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倒下,要好好活著,要一直一直活著。
然後,他似乎遇到了什麼東西,那個東西說了一些話,但是他聽不清。說完,那個東西就鑽進他身體里,他的身體慢慢與周圍的山體化成一體,融合在一起。
他的意識陷入了沉睡,他的記憶一點一點模糊,他忘了自己是誰,他忘了心裡那個叫他活下去的聲音,他忘了熊熊火海以及用生命將他送進山洞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遺忘,他……與這座高山融為一體。
毀滅世界的火海不知道燒了多久,直到將地城最後一個生靈燒乾凈,這場大火才慢慢熄滅。過了很長,很長時間,荒蕪的大地開始出現了新的生命……
而另外三個地方雖然沒有天地城這麼慘烈,但是,那裡的生靈也死了大半,僅剩的一些依靠著種族本能艱難地逃過了一劫。
這個世界在更新,災難過後,一個新世界正在形成。
另一邊,華裳三人被乾坤逆轉鏡送回來之後,落腳點居然是之前的西大陸。
經過之前夜升的那次破壞,西大陸百廢待興,沒想到才過去這麼一點時間,原本銷毀的地方大多數都重新建立起來。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大戰的痕迹。
他們落下來的時候,天空中雷雲滾滾,一道一道嬰兒手臂粗的雷電在雲層中不斷穿梭,看起來非常嚇人。三人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可能有人在渡雷劫,便朝周圍看去。雷雲之下,一位絕色美女滿臉凝重地抬頭看著天上的雷雲,她嘴角位置的血跡尚未完全乾涸,衣服也破破爛爛,看起來有些狼狽。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位美人尾部出現九條雪白尾巴,向蒲扇一樣散落在
身後。
「是九尾狐。」華裳開口,莫名覺得這個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聽到華裳的聲音,原本正在渡劫的九尾狐突然回頭,愣愣地看著他們三個。
「主人。」她說。
三個人都愣了,一臉茫然。
「是我啊,我是小白狐。」
華裳這才想起來之前夜禹在西大陸的時候送給她的小白狐。、
記得當時他們說過,那隻白狐是遠古九尾狐的血脈,所以,面前的這隻就是之前那隻小白狐?修鍊這麼快?
「主人,你們回來接我的嗎?」白狐美女雙目含淚,看起來楚楚可憐,但是,很快她又忍住了眼淚,「等等我,我很快的。」
白狐瞬間就充滿了力量,原本看起來非常可怕的雷劫現在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主人下來接她了,她一定要努力才可以啊。
「這種小小的雷劫,我一拳就能搞定了,我去幫幫她。」崇樞一看這人是華裳他們認識的人,而現在九尾狐的神色又有些狼狽,便開口道。
華裳連忙拉住她:「等一等,先讓她自己試試吧。」
渡雷劫雖然危險,但同樣也會給渡劫的人帶來非常大的好處,今天九尾狐依靠崇樞的力量渡過了雷劫,雖然也能晉級,但她這個修為總歸是不完美的,到了仙界之後,實力也會偏低。
當然,如果九尾狐渡不過去就另說了。
崇樞聽完華裳的話之後,果然停住了:「好,先讓她試試。」
九尾狐不愧是遠古血脈,雖然現在她看上去非常狼狽,但是,幾道雷劫下來,她依然能夠站立著,她的神色非常堅定,九條尾巴就像屏障一樣將她團團圍住。
轟隆——
轟隆——
轟隆——
劫雷一道一道往下落,原本漂亮的尾巴已經血肉模糊了,看起來非常凄慘,最後一道劫雷落下來,九尾狐突然將尾巴散開,化作一隻雪白的狐狸,迎著雷劫飛上去。
雪白的皮毛瞬間染紅,但是,她總歸是扛下來了。雷雲散開,一道金光從上面落下來,將九尾狐團團籠罩,她身上的傷口開始飛快地癒合,原本雪白的尾巴隱隱鍍上了一聲金光,金光一閃,又瞬間沒入其中,恢復成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