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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是轉機還是禍事

  (更晚了,抱歉!)


  以下正文:


  …………


  在山林中與兩隻野獸一起生活九天後,馮梓終於決定要回白府去。


  明日他便要去縣中報到。


  這天一早,馮梓便將那些風乾了的老虎肉塞到空間內,其他的肉,就留給了那對相處的很是融洽的虎狼。


  一對虎狼跟著他走出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他驅趕了三次,才讓它們停下腳步。


  老狼可能永遠無法單獨捕獵,小老虎卻在成長,它們一起已能合作捕到足夠它們吃的獵物。雖然成功率還比較低,但他留下的肉能讓它們度過一段艱難的日子。剩下的就看它們自己的了。


  馮梓回頭看到一虎一狼還在山溪邊望著他,他揮了揮手。那雖然是野獸,但這離別亦讓他有點傷感。也許,它們是他來到這個時代三個多月僅有的朋友。


  他走了整整一個白天才回到白府。


  他剛到白府,正好在門口遇到滿臉胡碴子的趙洛。趙洛身後還有七八個人。


  馮梓看他眼裡滿是血絲,不由問:「趙頭,你怎麼在這?」難道那個年輕人竟然和白府有關?

  趙洛本是極為失望的。他抱著極大的希望去找馮梓,先是在福州城中得知馮梓回了長壽縣。他急馬飛奔長壽縣,又馬不停蹄找到白府,卻聽說馮梓竟然十天來出門打獵未歸。


  此時他總算確定那夜為黃石療傷的便是馮梓,只是這大山裡如何找到一個人。就算他能找到,聖上又有多少時間可以等。


  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在,他就不願放棄,正要帶人進山找人,卻不想在白府的門口遇到剛打獵回家的馮梓。


  「馮先生,你馬上隨某走。」趙洛疾步衝過來一手抓住馮梓的手臂拉著他就要走。


  馮梓手臂他的抓住,只覺如同被一對鐵鉗鉗住,忙說:「趙頭你這是何意。要某隨你去何處?」


  趙洛這時才發現自己失禮了,手上的力道鬆了一些,卻並未放開手一邊拖著馮梓向前走一邊說:「某家郎君傷口生瘡,高熱不退甚是危急,請馮先生救我家郎君。」


  「傷口生瘡?」古代只要是化膿了,就視作是生瘡。而古代對外科創傷的治療常會出現後遺症。


  古代多少名將因為多年的老傷丟了命。比如明代的名將徐達便是因為老傷化膿而死。那大概是因為傷口內有異物,致病菌孢子一直都未能清除,所以時不時發膿。


  就算是經過治療,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最多就是將體內的細菌壓制而不是清除。更重要的是,沒有注射這種用藥方式,便是中醫有消炎的藥物,也無法通過腸胃吸收足夠的殺菌的藥量,因為藥量太重,首先受難的是腸胃中的細菌。


  所以西醫治療嚴重的炎症通常都會使用注射或者直達病灶的給藥方式。而中醫在古代,唯一的辦法就是提高人體的免疫力去對抗細菌。所以那些老將年紀稍大,抵抗力下降,就容易因為老傷而死亡。


  那天晚上他確實發現那個年輕人也受了傷,似乎傷到的是腳上。不過當時他看那年輕人的面色似乎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便以為是扭到腳之類的跌打傷。卻沒想到竟然真是受傷了。


  只是,他並非大夫,如今看趙頭急成這樣子,便知那青年現在是病情兇險。


  對那樣的病情,他能有什麼把握。他便是猜到那青年可能是發炎了。可發炎也有不同的致病菌,而且發高燒還有可能是其他的病因。比如破傷風和炭疽病。他可沒有檢測儀器沒辦法辨明具體的病因,他如何敢亂用藥。


  他雖然備下了不少的藥物,但那是為了他在上戰場受傷或者治療一些關係好傷員用的,在那個時候,受傷如果不治療,最終也就一個死字。亂用藥什麼的,根本不值得一提,能對症了,就是運氣,不對症也是命中該絕。


  可趙頭的主人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他怎麼敢亂用藥。要沒治好,只會自找麻煩。


  因此他連忙說:「趙頭你可是誤會了。某說過並非大夫,那夜裡也是事急從權,僥倖得手。如今令主既然得了急病,當尋名醫就診才是正理。」


  趙洛確實頭也不回將他推上了馬說:「馮先生,得罪了。若是城中郎中能救某家郎君,趙某也不會如此急迫來尋馮先生。且馮先生切莫自謙,福州城中的名醫亦說馮先生從救治一命高熱不退的女孩。」


  他說著將韁繩塞到馮梓手中,然後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那馬吃痛嘶叫一聲便猛然向前衝出。


  馮梓這還是第一次上馬背,那裡會騎馬?他差點就被慣性摔了出去,不過幸好他這段時間在山中崎嶇來回奔跑,雙腳有力,而且平衡感不錯,雙腳用力一夾馬腹,人倒是還能在馬背上坐穩。只是他總覺得自己是在急流中的小船一樣,隨時可能被拋出去。


  他大叫說:「我不會騎馬!」


  趙洛看馮梓騎馬的姿勢,心裡就一個咯噔。馮梓的姿勢確實像是第一次騎馬的樣子。他心裡一急,飛跑跳上自己的馬,縱馬追過去大聲喊道:「馮先生莫急,身體放鬆,雙腳踩住馬鐙,兩腳向外用力保持平衡,上身隨馬起伏。」


  他帶來的人也紛紛上馬追了過去。而白府的人見到了,連忙回府稟告去了。


  馮梓心中正驚慌,聽得有人指點,當然不折不扣去做。慢慢的雖然還是有些彆扭,但到底是能在馬背上保持平衡了。


  馮梓放鬆了,馬跑出一兩里路也不再緊張,趙洛總算是追了上來,他一把抄過馮梓那匹馬的韁繩,讓馬慢慢停了下來。


  趙洛心有餘悸地說:「是趙某考慮不周,讓馮先生受驚了。」


  此時,馮梓也是心神甫定。他也知道這趙洛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了。


  這會趙洛帶著七八個人,他也拒絕不了。他只好決定等看過那個年輕人的傷勢再說其它。他搖頭說:「無事,不過這騎馬某恐怕暫時無法趕路。」


  趙洛也擔心會出意外,最終只好讓馮梓與自己共騎一馬。


  馮梓雖然覺得與一個大男人同騎一匹馬很是彆扭,但也總比自己騎馬摔死了要強一些。只是在馬背上,他倒是下定決心要學會騎馬。那可能是逃命的一個倚仗。


  趙洛帶著馮梓一路上疾馳,在進入縣公府時直接策馬進去,一路疾奔,來到一個院落外他才勒住馬。


  趙洛先是將面色蒼白的馮梓提下馬。他自己才翻身下馬,停都不停一下,便拖著馮梓想那院落走進去。


  馮梓方才看到門匾上的「長樂縣公府」五個字,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那個年輕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至少也是京中王公家子弟,甚至可能是皇家中人。當然馮梓覺得那人極有可能是長樂長公主的老情人什麼的。


  因為他覺得如果是一般的王公子弟,根本沒可能住在縣公府。更不要說讓趙頭在府內縱馬。


  若是皇家中人,也有點不對頭。那青年已經成年,皇子親王之類在這個年紀,早應當就藩,不得詔不得離開返藩地。


  至於皇帝,他就想都沒想。他知道如今皇帝雖然立下了太子,但皇帝據說還是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他兒子能有多大?他如果離京什麼時候皇位丟了都不知道。


  趙洛拖著馮梓來到院中一處有侍衛把守。其中一個侍衛見到他們,早已經進去稟告。他們才到門前,那侍衛蒸好出來,說:「趙統領,公主請你和馮先生進去。」


  馮梓一聽趙頭被稱作統領,心裡吃了一驚。這是官名還是一個普通稱謂?而且聽這侍衛說,長公主竟然是在親自照顧那個青年?

  趙洛卻不知他心裡想了那麼多,對他說:「馮先生,請隨某進去。」


  事到如今,馮梓後悔也沒用。而且他又覺得,若是這次能真的救了那個青年,說不定他可以不用去戌邊。


  只是其中的風險也很大。他不知道,若是他沒辦法,長樂公主會不會遷怒於他。如果他直接將人治死了,想來腦袋落地都是輕的。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與趙洛一同進去后,長公主已經站在廳中。趙洛單膝跪下拱手說:「稟公主,卑下將馮先生請來了。」


  馮梓卻並沒有跪下,此時雖然是古代,但民見官除非是在堂審,不然無需下跪。便是見到皇族也一樣,跪不跪都隨個人心意。所以他只是抱拳:「草民見過公主!」他瞥了一眼,這次長公主並沒有帶著帷帽或者蒙著面紗。


  他僅僅是一瞥,心裡卻是急跳不已。這女人,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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