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無事獻殷勤……
聽聞程家勾結牛木蠻證據確鑿，馮梓便知那程家便手腳通天，也未必能翻身。
江南東道，是長樂公主的天下。
最讓馮梓漬漬稱奇的，卻是長樂公主竟悍然兵圍刺吏府。刺吏雖只是四品官，卻是朝廷任命一州之長，長樂公主如此行事難免要被朝廷官員詬病，尤其是是她皇家中人的身份，說不得連皇帝李鈺也要受責難。
幸好，如今有證據證實李豐有嫌疑，長樂公主倒是變得有理有據。朝廷那些大臣也無法說些什麼。
其它，馮梓不願多想。他只知此事之後，粹寶閣倒是可以安穩了。
獲知消息后，馮梓便去了後院。如今他進出後院也無人會攔他。這自然是白素素吩咐的。
馮梓進入後院，門口丫鬟恭敬行禮，口呼「姑爺」，卻沒人特地去通報。他一路進入東廂，在廳堂中，卻見白素素正與劉九娘有說有笑，卻不知在說什麼。
碧蓮最早見到馮梓，她忙低聲和自家小姐說：「小姐，姑爺來了！」
白素素抬頭見到馮梓，笑道：「你今日怎麼來了？」
馮梓也笑說：「剛聽到消息，那程家總算倒了。」
白素素派出去的人，自然知道此事。她點頭道：「嗯，此時此刻，魯國公府也定然不敢為其出頭。況且，程家不過魯國公府的旁支。」
馮梓聽她這話，便知她已經得知那消息，也便不再說。他問劉九娘：「九娘，你在學做賬？」他是看見劉九娘面前有幾本賬本。
劉九娘點頭，含笑道：「是。」
白素素笑說：「女兒家可以不懂詩詞書畫，也可以不同四書五經，然而算賬卻是不可不知。日後九娘要管家，管賬自是必須要會的。」
馮梓聽她這話，朝她點頭，又對劉九娘說：「九娘，你早前沒學過，如今要多學些！」
劉九娘微紅著臉，忙點頭說：「九娘知道。」
管家是當家主母才有的權力。白素素教她學這些，分明是為她日後嫁人做準備。哥哥如此說，便是說日後定會幫她找個好人家。如此她也安心了。
劉九娘知如今哥哥嫂嫂如今的情狀，便想讓兩人多些溝通。她站起說道：「嫂嫂，今日你教九娘那麼多，九娘腦子竟是有些亂。九娘先行告退，回去好好理理今日嫂嫂嫂嫂教的。」
白素素笑道：「你也莫要急。你這兩日才開始學。慢慢來便好，若有不懂的便來問我。」
劉九娘含笑應了一聲「是」，又給馮梓行禮后才離去。
待劉九娘出了東廂，白素素便冷了臉：「再幾日便是年節，你是留在福州城還是返回長壽縣？奴好與父親應對。」
昨日里，白素素便是如此冷臉相對。馮梓知道她心中仍是羞惱那日他拒絕她情意。故而他對她態度放在心上。他笑道：「粹寶閣如今也不宜開張，我不回家還能去那？」
白素素嘴角微微掛起，又很快扯直了，說：「那明日我們便回去吧！」她想了一下，又說。「奴讓人去問九娘可願與我們回去！」
馮梓點頭，說道：「卻是不能讓九娘一人留在這過年。」
劉九娘雖然猶豫，擔心回到長壽縣中被人看到，會給哥哥嫂嫂招惹是非。她如今是女冠，跟著哥哥回家難免惹人閑話。若是傳到了馮家人耳中，又不知要鬧出什麼妖兒。
不過馮梓卻沒給劉九娘猶豫的機會。直接命人幫她打包行囊，然後將人帶回了白家莊。
白綽和馮梓都不知道白七已經離開了據說是已經走了好些天了。如此馮梓在白家莊呆著也倒是舒心一些。
這古代的年味倒是濃重。白家莊，莊裡庄外，莊戶僕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那些小孩兒更加是打著蹦走路。
時近年三十，每天都有個說法，總是忙個不停的。白家莊中每個女主人，家中事務當然是由白素素管著。劉九娘到了白家莊也躲在靜室內，足不出戶。
如今馮梓是立起來了。也不知是白叔裕與白素素明令過，府中下人對他倒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再有半點怠慢。只是如此卻讓馮梓更感無聊了。
這天他抽出時間將從現代帶打來的資料重新整理抄錄。那些資料主要是農業技術，亦有少量簡單的化學、物理原理。更有一些網上收集得到了一些資料，譬如什麼土法鍊鋼之類的。只是這些資料並不多，且看著未必行得通。
馮梓此時要整理的，乃是那些農業方面的技術。這些技術種類不少，養牛養豬養兔養雞等等。種植農業技術亦是不少，然而主糧只有三種，那便是水稻、玉米、小麥。
其餘比如蔬菜雜糧之類的也有。
這一本書少也有幾萬字。便是用了鵝毛筆，馮梓也不可能全部抄錄完，只能選擇摘錄。將簡體字抄錄成繁體字，確實能令他對繁體字書寫更熟練，只抄起來卻是很枯燥無味。
馮梓抄書時，總不許旁人在側，且大門緊閉。以免他那些繁體字被人看到。他正抄著，一陣短促腳步聲過後，就有人拍門。只聽腳步聲他便知是玉蘅那小丫頭。果然，拍門聲之後，小丫頭的聲音就喊：「郎君，郎君，有客人訪你來拉。」
馮梓將抄錄的東西和簡體字材料都收入空間內，這才去開了門。他開門時正好聽到玉韞低聲教訓玉蘅：「與你說過幾次，要有規矩。你方才那樣亂跑，別人見了多失禮？」
馮梓看著玉蘅那小丫頭滴著頭，雙手扭著手指乖乖聽著姐姐的教訓。他不由笑了，過去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對玉韞說：「這次便算了。以後慢慢教便是了。」
玉韞向他一福禮，說道：「郎君疼惜玉蘅，奴婢感激不盡，只是……」
馮梓最頭疼她一板一眼的，輕輕擺手，說：「玉蘅，你不說有人來尋我？是何人？」
玉蘅大聲說：「是那柳二郎！」
玉韞見她大呼小叫的，不由瞪了她一眼，然後對馮梓說：「郎君，是福州的柳二郎君來給郎君送年禮。」
送年禮？馮梓這還真是第一次收到有人特地給自己的年禮。之前收到的，無不是給白府送的，然後順帶給他捎點小禮物。知道他在白府已經吃得開的，禮就重些，比如裘掌柜的年禮就是給他打了一隻小金狗，有三四兩重的那種。
其他不知道他身邊變化的，送的禮物極是隨意。
像柳宗桓這般知名道姓給他一個贅婿送禮的，今年快過完了，還只是第一個呢。
只不過，馮梓卻沒因此高興，嘴巴里還嘟囔了一句：「無事獻殷勤，肯定又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