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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南赤帝君的自尊

  “齊山,快把我鬆開。”齊越臉色大變,他必須得去看個究竟。


  這廂齊山見少爺陰沉著臉色,此時早已不敢反駁,哪還顧得上老爺的吩咐,抖著手解了半天才解開繩子。


  從齊府出去,一路斷壁頹垣,廢墟成條直線的朝城門口蔓延過去,斷牆下還有不少的人麵無血色的蹲在一旁瑟瑟發抖。


  天邊泛著紅霞,原本驕陽似火燥熱的天氣此時變得有些陰沉,轟隆一聲炸雷,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直直的落在城外,而後傳出一聲哀鳴。哀鳴聲落,天空的顏色更是深了些許,那紅色像血一般,又像燃燒的火焰。


  齊越急切前行,手腳並用爬到城樓上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便是這幅景象。


  四個身披鎧甲的神兵,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定,將人麵蛇身滿頭紅發的銀鱗圍在垓心。每個神兵的的手中都持著兩柄深紅色的三角旗子,雙臂在身前呈九十度伸直,握著的旗子形成一道四麵發射出淡淡紅光的封印,高度直衝雲漢。


  封印之內,一個身披金紅色長袍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的神官,駕著一朵祥雲立在半空,手中一柄綠玉如意正噴發出一團團的火焰,從空中宣泄而下。


  地上的銀鱗,一頭紅發張狂的飛舞著,滿麵怒容,周身浮在水中,巨尾一擺便排起滔天的巨浪,與那火焰對峙在半空,久久不歇。


  那絡腮胡子神官口中不停的念動真言,火勢隨著變大,逐漸將水浪慢慢壓下。卻不料銀鱗巨尾搖擺,深吸一口氣,拍動激起的水浪竟在空氣中逐漸凝結成冰,哢嚓聲響落,水浪碎裂成一塊塊前端尖銳的冰棱,閃著寒芒,朝半空那絡腮胡子神官激射而去。


  冰棱刺破火焰,化作雨水落在地上,隨著冰淩不斷的激射過去,那火勢逐漸變小,再也融不掉飛過來的冰棱。絡腮胡子神官被飛射過來的冰棱弄得手忙腳亂,差點從雲頭掉落下來。


  這時一個和煦的聲音從天而降:“沒想到朱炎真君也有今日,真是丟死我南明玉陽宮的臉了。”


  朱炎真君聞言滿臉愧色:“帝君您就不要取笑我了,您不會是忘了九千年前的那場大劫了吧?”


  “囉嗦。”南赤帝君黑著臉說了一句。


  兩萬年前,還曾是下界的魔族大君、年長的共工氏伯川獨戰作亂八荒的四大凶獸,最終收服了混沌、窮奇,誅滅了檮杌、饕餮,憑此戰功,從惡名昭彰的魔族大君,搖身一變被封為了九重天上的司水上神。


  但是他自己的元神也在此一役耗損嚴重,終於在渡劫時不幸隕滅,天帝念其功德,著其獨子繼任司水上神一職。


  年輕的共工氏少年意氣飛揚跋扈,雖然從未見過他出手,卻也從沒有那個神君敢小瞧了他,均對他敬畏三分,畢竟隕滅的共工氏的威名在九重天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卻不想這年輕的共工氏貪心又起,絲毫不珍惜隕滅的上一任司水上神的戰功,在九千年前,糾集了一眾魔族大君在九嶷山叫囂開戰,意圖奪天帝位。


  當時的南赤帝君奉命率領南部戰將在九嶷山與他初戰,他並未大意,卻不料自己剛一上場,隻一個回合就被對方刺落雲頭,敗陣而回,足足養了一千年才將傷勢養好。


  這件事,成為南赤帝君心頭永不能抹去的梗,一個永遠洗不白的黑點。所以當朱炎真君這一句話說出來後,南赤帝君望著地上那個同樣火紅色頭發的身影和囂張的眼神,那顆受過傷的自尊心,舊傷複發了。


  他迎風立在雲頭,暗紅色的長袍隨風鼓舞,兩隻肥大的袖子像吃飽了勁的風箱,呼的一聲,自腳底生出漫天的烈火。


  這麽一來,原本在一旁還有些得意終於成功刺了一回南赤帝君小自尊的朱炎真君,便後悔了。他慌忙指揮地上那個四個神官,轉化了封印,將整個京城和那些早已半死不活的流民圍了起來。


  這位帝君,心眼還是這麽小,做事還是這麽不顧後果,他也不想想,就這麽放出了煉獄之火,是想把這凡間這塊地都燒幹淨麽。


  銀鱗臉上露出個不屑的表情,手一揮,那冰棱就調轉方向,朝火焰中心的南赤帝君飛射過去。


  南赤帝君被她的表情刺激的怒吼了一聲:“就憑你這個小娃娃,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說著那漫天的火焰如同洪水一般宣泄過去,流過之處,樹木瞬息之間化為虛無。那些飛射過去的冰棱,遇到這火焰後,竟然連水蒸汽都來不及轉化,就消失了,而銀鱗身旁圍繞的波濤,轉眼便被火焰覆蓋,隻餘下了一片焦土。


  銀鱗在地上翻滾拍打,慘叫聲響徹雲霄,幾個翻騰後周身冒出一團黑氣,她的人麵蛇身紅頭發,便消失不見了,又化作一個柳黃色身形的少女。


  眼見著那團火焰逐漸將她包圍就要燃到他她身上,朱炎真君忙喊了一句:“帝君,夠了夠了,天帝要抓活的,再繼續下去,連屍體也沒了。”


  南赤帝君聽到這話才收斂心神,看著被封印保護在內的京城,才舒了一口氣。剛才一個激動,勁用大了,差點造成大難。


  他剛要收回煉獄之火,眼前忽然金光一閃,隻見地上銀鱗的身影已被金光盞罩在其中,那些煉獄之火,附著在金光盞上,再也淌不過去。


  “咦,這不是天樞星君的金光盞嗎?”


  南赤帝君跺了跺腳,煉獄之火在地麵上閃了兩下,噗的一聲齊刷刷的熄滅了,地上焦黑一片,冒著騰騰熱氣。


  “正是。我們也是察覺出這個方位出現了若有若無的天樞星君的靈力,才追查到這裏來的。一來到這兒,就見到從城裏衝出來她,這才對峙上了。”朱炎真君解釋道。


  “速速將這金光盞破了,把這孽障帶回九重天。”南赤帝君吩咐道。


  朱炎真君聽到這話犯了難:“帝君,您又不是不知道,天樞星君那老頭子雖然是個遊手好閑之輩,但他的法寶,哪個不是稀世之珍,這要是輕易毀去了,恐怕再難尋找。所以,還是得勞煩您出手了。”


  “哼,沒用。”


  南赤帝君鄙視了一番,將神力凝聚於指尖,剛一貼上金光盞便跟觸電了一樣撤了回來,然後眉頭緊蹙,氣氛霎時沉重起來。


  朱炎真君見南赤帝君突然陰沉著臉,半晌都不說話,於是低聲叫了一句:“帝君?”


  南赤帝君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孽障果然也吸食了噬魂珠墮入了魔道,當初我就勸說天帝斬草除根,不要讓天樞星君留下這個禍患。結果天帝被天樞星君的花言巧語所惑,不聽我的勸說。哼哼,果不其然,共工氏全都是一群天生的妖魔。”


  朱炎真君聽完此話,麵露疑色,難道這條天樞星君養的鯉魚,跟共工氏有什麽關係?他回想起剛才銀鱗的模樣,人麵蛇身紅發,不禁冷汗連連。


  怪不得呢,自己好歹也算是火部的得力戰將,雖說在凡間神力受限,卻仍是壓製不住這麽一個三百年前才剛學會幻化人身黃毛丫頭,總是說過不去。原來,天樞星君這條鯉魚,竟然也是一位共工氏嗎?!


  “那帝君,現在如何是好?”朱炎真君不敢提議,九千年前,他雖未親身參與那場戰役,可噬魂珠的惡念,他也是聽說過的。既然這位共工氏也吸食了噬魂珠,那可當真是危險的緊呢。


  “還如何,給我打碎這金光盞,立時將這孽障處死帶回去。”


  當年一役,隕滅了十幾位帝君和無數的神界戰將才平息,九千年過去了,天界現在都還沒喘過氣來。若然再讓這小魔頭有了可乘之機,到時又要有多少年輕神造次橫禍白白隕滅。


  “這……”朱炎真君遲遲不敢出手,天帝下的令,可是要帶活的回去,這要是直接給處死了,自己回去怎麽交差。


  “這什麽這,一切後果,我來承擔。”南赤帝君狠下心腸,怒目圓睜,呼的一聲從眼鼻口中噴出一股火來。


  朱炎真君見狀隔空退了十幾米遠,乖乖,南赤帝君這是真的下了殺心了,連三昧真火都使出來了。


  金光盞在三昧真火的焚燒下,斷斷續續的發出微弱的光芒,被罩在其中的銀鱗突然抽搐了一下,金光盞便瞬間光芒四射,那三昧真火,竟逐漸被金光盞吸附進去,光芒消散之後,三昧真火也不見了蹤影。


  這一來,不僅朱炎真君變了臉色,連南赤帝君也大驚失色。這金光盞,原本就是天樞星君借由他的煉丹爐燒製而成,絕不可能承受的住三昧真火的,卻不想,如今竟然被三昧真火焚燒之後,仍能完好無損,還將三昧真火給吸收了。


  正當他駭然之際,那金光盞忽然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出現了裂痕,裂痕擴大蔓延,一會兒的功夫,金光盞就化作了一地粉碎。


  南赤帝君鬆了一口氣,果然這金光盞還是承受不住三昧真火,他看向銀鱗,目中露出狠厲,伸手就朝她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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