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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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麟莊這個副本倒也并不難打，這玉麟佬大概也是最近才布置好法陣，開始批量培養出煞章魚來，對煞氣和魔胎的運用都沒有什么研究，也就是用觸手亂打一下，還是很好解決的。
但從里頭的祭壇也可以看的出，玉麟莊是和神教勾結的，章魚卵和祭壇法陣明顯是神教教給玉麟佬的，就是讓它們躲在這犄角旮旯偷偷發育，等養成了大患再想處理，肯定比現在麻煩百倍的。
尤其是煞章魚這種東西，除非有墨山的特殊神識功法可以辨別出來，否則藏在人腦殼里，行跡不顯的，只要觸手本體不露出來，一點煞氣都沒有，玄門修士也看不出這些魔胎的底細來。
話又說回來，萬一真讓它們把東海的靈族統統奪舍了，九真宗上下都安插了細作內間，再配合神教搞陰謀，恐怕真有動蕩蓬萊的可能。
這次又是防患于未然了啊。什么叫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說起來他壞了神教這么多大事，也不知道十絕神主有沒有安排一個師的算子在算他到底是哪個……
李凡一邊檢查周圍尸體，確認沒有漏網之魚，把煞章魚都抓出來，串在魚槍上做成串燒，本想偷偷摸摸啃幾個解解饞，但扭頭發現，凌流熒剛才借他溫柔強壯的臂彎哭過了，恢復了心情，卻也不去搜刮玉麟莊的財產，又跟屁蟲似的湊過來了，也只好作罷。
“哦，我四處看過來，魔胎都在這里，附近那頭大海怪也給我殺了，任務完成了，瞧瞧有啥值錢玩意收一收，咱們就回蓬萊去吧。”
不錯，李凡已經偷取了那侍女用來打開壁畫內密室的玉佩，但并不打算現在把玉麟莊里還藏了個神教祭壇的事情掀出來。
其一，是有這兩個有靠山的跟著，他也不好動用真本事，去對付祭壇里又是角又是劍又是骷髏的麻煩玩意。反正那些魚卵也要吃了才能寄生，又被封存得死死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引起什么問題。
其二，是這兩個笨蛋出身至真宮，看起來對蓬萊尤為的忠心，肯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稟報上頭神君的。那至真宮的夏承明，還有很大的概率是神教的內間，不說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吧，肯定也會惹人注意，說不定蓬萊還要盤問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么隱秘的祭壇的。
其三嘛，蓬萊中若是真的有神教的細作，應當知道在此處的布置，一旦知道玉麟莊出事，又哪里還坐得住？肯定是要親自來查看，伺機回收封印中的法器的。那李凡就能把這個內間找出來，到時才是人贓并獲，把神教內奸一網打盡的最佳良機。
“……你是哪一邊？”冷不丁凌流熒突然開口問道。
“恩，恩？你剛才和我說話？什么哪一邊？”李凡心里一驚，還以為哪里出了馬腳，居然給看出來他也是個細作了。
“你的父母，”凌流熒走到李凡面前問道，“哪一邊是靈族？”
李凡張著下巴，一時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你說啥？”
凌流熒嘟著嘴瞪了他一眼，“好吧，我娘親是靈族的，我爹爹是至真宮弟子，這樣公平了吧。該你了，你是哪一邊？”
李凡真的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么！你是人妖咳咳，人靈混血的！？”
不是，真的能混嗎？不，理論上來說，靈族修成‘真人’就確實可以混了。或者有的人癖好更古怪一點，咱也不能多評價，但是……
瞧李凡皺眉依舊不吭聲，凌流熒有點不滿得道，“喂李唐，咱們也是共赴生死的交情了，這么明擺的事還用的著瞞嗎？”
“還明擺著我也是人妖混血？”
那老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當然的啊，正常人哪有赤發金瞳，力大無窮的，你這不就是典型的混血么？”
臥靠，你這么一說好像還挺有道理呢……
李凡被她說的也是一愣，才發現原來還可以有這種追加設定，不過話說，原來真的沒有生殖隔離的啊，這世界還真是有夠牛逼的……
李凡也是有點無語，只好一攤手，“想不到我藏的這么隱秘都被你發現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哪邊是靈族，我山野草民，一介莽夫，天生地養來的。”
凌流熒于是就很滿意，上來勾肩搭背得拍拍李凡肩膀，順手掐著他胳膊上的肌肉揩油，“你不要多心，蓬萊對靈族和人族一視同仁，對混血的也沒有那么多忌諱的。”
凌冰云這會兒也找來了，不肯落于人后似的，上來挽著李凡另一邊胳膊摸索，“是啊，說白了除非考試成績好的師兄，才能得師門另眼相待，不然管你什么出身血脈，長輩都懶得搭理的。
這家人真的有些走極端了，不是刻意不傳他們正法，是考不上的，誰都不傳。”
你們倒反過來安慰起老子來了……好吧，這倒也是，玄門太卷了，選拔標準太嚴，家世再好，自己不努力也永遠考不上，而一旦脫穎而出，作為頭部的精英能獲得的資源實在太多，多到累世家傳的仙宮名門都無法追趕。其實離國那些世家不也一樣么，叫嚷著要真傳，要絕學，要神功。
畢竟這年頭修行資源越來越多了，這些地方的家族肯定也能積累不少，但苦于沒有正道修行的法門，而上乘的功法密卷卻都被牢牢把持在三大派手里。玄門的真修水準，又超出其他人那么多，神教遠在昆侖，仙宮持續拉跨，現在大家都眼紅盯著玄門正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于玉麟莊這家，大概是家里有玉麒麟的角才被神教利用，選作天魔卵養殖基地的吧？其他人家可能想巴結神教，做他們的內間都巴結不上呢。
“不過看你們這樣子，蓬萊還挺開明啊，我好像聽說，玄門是不許弟子和靈族通婚的么？”
這樣想一想，這兩個父親是至真宮的弟子，大概都是那顯化道君或者嗣信神君的徒孫，也難怪她們拒絕協助靈族，而對蓬萊認同度更高。難道北辰劍宗是特例嗎？
凌流熒聽他這么問，卻有些落寞得搖搖頭，“外門是無所謂的，其實更多是不在乎，但入了內門，尤其被師門期待的弟子，是絕對不許和靈族通婚的。
聽神君說，爹爹法號承道，本來是蓬萊九宗的首席道子，前程遠大，倍受至真一脈的期待，一直當作未來掌門培養的。但因為堪不破情劫，結果荒廢了學業，又死活不肯同母親和離，就惹怒了道君，和娘一起被逐出師門了。”
凌冰云倒是沒那么傷感，“其實只是逐出內門啦，神君告訴我們，他們還在中原為蓬萊做事的。一直有寫信回來報平安。
因為中原兇險，當時我們兩個年紀也還小，嗣信神君同爹爹關系最好，我們就留在蓬萊，由他代為照看，只要我們的道行夠了，就可以去中原找爹娘了。
喂李唐，你是從中原來的呀，你和我們說說唄，中原到底是什么樣的？”
李凡聽得一陣糾結，話說，她們的爹娘真的是‘去中原’了嗎？那嗣信神君該不會是說，你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一時回不來，等你們長大了就可以去找他們了吧……
“唉，中原，中原確實很兇險，比這些魔胎更兇狠厲害的人比比皆是，我這種修為也是九死一生，你們的水平更加不夠，還是再修煉修煉吧。”
李凡都不用想，她兩個這種閱歷，去中原肯定是送去被人賣的，不過這樣看來，她們的父親是‘承’字輩的，而且是混血的話，應該年紀也并不大，或許只是被那嗣信神君護得太久，見識太少罷了。
經此一遭，凌流熒也點點頭道，“好吧，你說的也是，看來我們的修為還是太淺，還得多加鍛煉才行。喂李唐，我巧你這人還不錯，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修行？”
李凡愣了愣，“我喜歡獨來獨往，要我加入你們那個流熒冰玉的組合還是算了。”
凌冰玉呵呵笑著，“誰和你說那個，我們是問你要不要一起雙，不，三修。”
哦，原來是說三……臥槽！
李凡大驚！
話說他真的一直是把這兩個當智障兒童和靈獸寵物來著的，所以被她們兩個一個勁湊過來貼到懷里，就當是被救出陷阱的野獸想表達親近罷了，真沒往那方面想來著啊！可是仔細一想，不對啊，她們其實是混血的人啊！
“咳咳，這個，一下就三修會不會有點進度太快了？”
“有什么快的，而且我們姐妹做什么都是一起的啊？”
“是你說的，我們實力太差，需要再拼命修煉啊，我們也想早日去中原，和爹娘團聚呢！
嗣信神君特地照顧我們，私傳了一部《靈樞》，說是爹娘根據我們的情況，特意編寫的性命雙修之法。只是我們兩個都是女子，再怎么也練也是孤陰不生，進度緩慢。
“看你這個人還不錯，這次如果不是得你所救，那我們只怕也危在旦夕了，更巧你也是混血，不如我們一起修煉啊。爹爹當年也是玄門有數的高人，這可是他親自編撰，難得的正宗秘法喲。”
李凡這么正經的人，本來是想言辭拒絕的，但是聽到她們說這法門叫《靈樞》，又不由得一愣。
因為之前一思神君給他的道法，也叫《靈樞》，說是仙宮秘傳雙修之法，給他和蕭公主研究研究，也不用當一回事，隨便試一試的。
“能不能把功法先借給我一觀？”
凌流熒和凌冰玉見他答應了，也很開心，于是一左一右包夾著他，三人就在玉麟莊找了間干凈的臥室。先把功法給李凡研讀，兩人分別去清洗準備一番。
而李凡也取出兩本《靈樞》瞧了瞧，一翻之下，果然發現有很大的問題。至真宮和神真宮這兩本，說是兩本其實是一本，說是一本，其實又是兩本。
雖然都寫著《靈樞》，但很明顯從字里行間，以及許多重合的引用部分可以看的出來，應該是從同一卷殘章之中，又由至真神真兩宮的高人，分別推理補成了兩個版本的《至真靈樞》和《神真靈樞》兩卷。
基于李凡這些年修煉了許多上乘道法的見識眼界，還有他自己的推演和理解。
《神真靈樞》一卷，應該更貼近原本那版仙宮的雙修殘卷，注重推導還原出基于人類體型，經脈運功，吐納呼吸的修行之法。
《至真靈樞》一卷，大概就如凌氏兩姐妹所說，是她們爹凌承道基于人族和靈族的雙修，做了些更改，以配合兩個女兒的狀況，更貼合一些混血，或靈族的修行脈路。
但是這兩卷應該都不對，李凡過目不忘，明顯發現這兩卷中，對那殘卷原本的摘錄，有一些關鍵的地方有所出入，可能兩宮的修士看到的原本《靈樞》也不是同一卷的，或者有人在一些關鍵的地方，做了刪改。
而且最令李凡奇怪的是，不管是哪一宮的《靈樞》，好像都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修行之法。
因為首先，這還是基于‘吸收天地靈氣修煉’的基本原則的，只不過就是通過雙修，通過桓老頭提到過的，五相通的原則，陰陽互換，男女搭配，相互協助，精粹各自體內的道息。
所以僅僅從‘吸收靈炁修煉為道息’的效率來看，玄門的上乘法門和散修的垃圾功法，精粹道息的效率，簡單一比就能體現出來了。
再說的清楚一點，太素大道靠拜月修行，是因為異界的靈炁更多，吸收更快，但精粹為自己需要的靈炁就需要花費時間熬煉，因此墨竹山的弟子雖然也可以拜月，但其實也沒有特別快的。而玄門的道法雖然困難兇險，但精粹道息的效率就極為拔群，同時身兼兩家之長，吸的多，煉的快，粹的精的李凡，才能和個火箭似的修為境界直往上竄。
但這《靈樞》，無論哪一卷，走的其實都是古仙宮的門路，不僅吸收靈炁緩慢，而且還是用來配合煉體功法，打熬筋骨皮肉，因此哪怕加上雙修的協助，依然進度緩慢，同玄門自然不能比，哪怕和現在仙宮的外丹道相比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優勢。
可既然沒有優勢，太上九真宗的玄門高人，為啥又對這功法耿耿于懷，念念不忘呢？
肯定是有問題吧？要不然何至于不僅留著凌家姐妹，連李凡這個新招入門的外門供奉，也要給一本試著修煉呢？難道……是因為煞氣么？
李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參考剛才凌家姐妹的戰斗表現，如果非要說她們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這《靈樞》修煉的道體，沒有那么容易被煞氣影響了。
要知道玄門的功法威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靈炁精粹，大家都有真炁護體，都是道法亂射，我的護體蓮花你打不破，你的護體蓮花我一道劍氣就擊破了，可不就是勝負已分了么？
何況玄門尤其厲害的諸般入品法寶，若是被煞氣侵蝕沾染了，就會受到污染，不僅威力大減，而且修復不易，會不會是因為蓬萊的道君們，也有感虛月當空，天時變化，煞氣只會越來越濃，所以在參考古法，研究不會被煞氣影響的道法么？
而且，要說到雙修之法的行家……
李凡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取出了桓家傳承之法的盒子，打開來瞧了一眼。
這里頭，果然有桓家的秘法，當然，主要是偏重于提升雙修精煉效率的‘技巧’‘駕駛’和‘妙法’，還有許多奇特的學識和處方，其他正經修行的方面倒也一般。
該不會，阿西吧會出現在桓家，甚至桓家會被追上了滅門，不僅有鬼車魔神的關系。而是蓬萊有些人，也早就盯上了這配合的雙修之法了吧？
正當李凡還在遲疑之時，凌氏姐妹已經又各自解甲，沐浴，還換了一紅一白，兩套決勝戰衣回來了。
她們羞羞答答一進門，抬眼就看到李凡正拿著桓家那些圖文并茂的小人書，一臉嚴肅，認真研讀，不由一陣嬌笑。
“你倒是比我們還緊張呢，這都先準備起來了呢，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已經相互練習過很多遍了，你只要放松了聽我們的擺布就好。”
“哦，不過這些姿勢倒也新奇，咦，這里還有專門講解三修的呢，倒是有趣，咱們正好試一試。”
呃，那好吧，試一試就試一試，畢竟人家戰衣都穿出來了嘛咳咳！當然這只是修行，純粹是為了修行。
于是李凡就和凌氏姐妹論道，深入了相互的了解，一齊探討了《靈樞》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