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天聾地啞一家人
「哦?你就是靠這個辦法堅持到現在,還沒有變態的?」我笑嘻嘻的對二鯢說道:「趕緊的,現在就說!」
「炒田螺,越辣越好,越多越好。」只見二鯢興緻勃勃說道:「你就把它們當成殺父仇人,一鍋辣炒田螺吃下去,什麼仇都報了!」
「這倒真是好辦法!」我們這一車人,被二鯢逗得嘻嘻哈哈的大笑了一通。
我的臉上雖然是在笑著,但是心裏面卻是在暗自的感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們這輛車裡面的人,幾乎心理全都是殘缺的,甚至就連若雪也是一樣。
若雪的父母雖然全都健在,但是在那樣感受不到溫暖的家庭里,有著一對狠心冷漠的父母,比沒有父母只怕也強不了多少。
說話間,我們的越野車經過了二道營子,又經過了昨天的案發現場的那座旱橋,然後繼續向前開去——那個養貂專業戶的家還在前面,我們還得繼續再向前開。
在路過劉繼芬的家裡的時候,我還透過車窗,特意向昨天發現紅衣小女孩的那個山頂上看了一眼。
沒有她的身影,山上一片草木凋零,殘雪點點,我沒看見昨天的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
等到我們又再次往前開了七八里,很快的,我們發現了一輛在路邊停著警車。
在我們的公路兩側都是坡度平緩的丘陵。山上的野草枯黃,樹葉凋落,一片荒涼。只有一塊塊零星的白雪,點綴在山上。
我一下車,一股清冷至極的寒風就吹進了我的鼻腔。
停在那裡的另外一輛車裡也下來了幾個人,迎面向我們走了過來。昨天跟我談話的常隊長就走在前面。
還有兩個人是身穿便裝,跟在他的屁股後頭。
常隊長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在他旁邊一個穿著棕黃色厚皮夾克的,是這附近的村長,叫陳規。
而另一個裹著綠色的軍大衣的男人,是這裡的治保主任,叫姜四。
「這兩位同志很熟悉當地的情況,」常隊長指著這兩個凍得哆哆嗦嗦的傢伙向我說道:「在我們排查養貂專業戶的時候,就是他們給我們提供的這家人的線索。」
「過會兒讓他們倆帶著你們去,免得你們人生面不熟的。引起那戶人家的戒心。」
我在旁邊冷眼旁觀,只見這個村長陳規身材佝僂著,皮夾克上面蹭得油乎乎的鋥亮。他的眼睛裡面全是諂媚和巴結,看起來好像是沒怎麼見過外邊來的領導。
而姜四的身量稍微高一點,腫眼袋金魚眼,眼眶青嘴唇紫。一看就是個酒色財氣樣樣不落的主。這傢伙被冷風凍的,把身上的大衣裹得緊緊的,還不住的在地上跺著腳。「一會兒就說您二位是城裡來的客商,我帶著你們去看看他們家養的貂。你們二位領導就用這個借口,跟他們想聊啥就聊啥。」只見村長陳規向著我說道:「這家人要是敢不老實,我直接把他們的飯鍋砸了!
」
「其實都不用費這勁,直接把他們帶走提審就完了。」這時候,姜四也在一邊上抹的鼻涕幫腔:
「養貂的這一家人,連老帶小一個個全都陰的拉(陰沉)的。平時我看他們一眼心裡都覺得發毛,這一家人,肯定特么的有事兒!」
「村長說的對,」我沒理會姜四,對著村長陳規說道:「就說咱們是去看貂皮的,必要的時候就是買幾張也沒什麼,這都是為了破案。」
等我說完了之後,我和若雪在跟著他們去養貂場之前。常隊長把我們倆叫到一邊,對我們倆說道: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讓隊員把車停的遠了一點兒。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鳴槍就成,步話機喊一聲也可以。」「葉先生你眼光好,看看到底這家人是什麼底細。」常隊長握了握我的手:「這個案犯能夠做下這樣的案子,那心理素質指不定得多強呢。葉先生您先初步看看,給定個性。回頭咱們審訊的時候能省不少事兒
。」
「明白,」我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若雪一起朝著公路下面走去。
若雪今天穿的是便服,外面穿著一件淺色的羽絨服。
可如今她的體質已經不怕什麼嚴寒,所以即便是走在冬日的寒風裡,她卻依然是身形挺拔俏麗。弄得那兩個本地幹部,都不怎麼敢抬頭看她。
我們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蜿蜒的向前走,在走了大概一里多地以後,前面出現了一個向上的緩坡。
「過了這個梁杠就是那家兒了,」陳規村長指著緩坡上面說道:「這一家子是三口人。一老太太不愛說話,帶了個傻了吧唧的兒子,還有一個兒媳婦是個啞巴。」
「這一家人天聾地啞,也不知道是怎麼湊合的。」這時候,姜四也在一邊補充。
我一邊聽著他們給我們講這家人的情況,一邊繼續向前走。
說實話,他們就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應該是快到了。因為從前面刮過來的風裡面,已經帶上了一股難聞的惡臭!
養貂場,穿貂皮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出產他們身上華美貂皮的這個地方,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
為什麼會這麼臭?因為貂是純粹的肉食類動物,它們在野生狀態下只吃兩樣東西:魚和肉。
可是養殖的貂,不可能會有新鮮的肉食和魚類吃。另外他們吃剩的東西也很快就會變質。
所以養貂場的那個味兒……我毫不誇張的講,城裡的女孩進去,絕對百分百熏吐。男同志進去也得有一多半,要把隔夜飯都貢獻出來。
在我們家的石門村,原來就有一戶養貂的,後來…由於味兒太大,被迫搬到村外去了。
等我上了到了緩坡的頂上,立刻就是居高臨下,看到了這戶人家的全貌。
四面都是向上的緩坡,只有中間的一塊,像個碟子似的帶著個窪兜兒,那個大院子就坐落在這個窪兜里。
整個院子都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中間有著一間低矮破舊的小房子。我一靠近這個院子,這股惡臭就更加濃烈起來,幾乎把我掀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