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然溪的過去(1)
然溪或許完全不知道這個時間段,谷饒和文玲會來到這裡,更沒有想到,還是兩個人一起來的,文玲這是在向然溪她示威么?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然溪認輸了。文玲贏了,此時的她,應該是一個驕傲的不得了的公主吧,然溪一直十分擔心的看著她,但這又如何,說好的放棄呢?
她似乎真的做不到呢!哪有那麼簡單就放棄的?
然溪十分傷心地喝著酒,她腦子裡回蕩的都是文玲牽著谷饒的手走進來的畫面,就好像那個時候落水谷饒義無反顧地給文玲做人工呼吸時一樣,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但想了想也對,為什麼要顧及然溪的感受,她不過是然溪昔日的好姐妹,谷饒的青梅竹馬而已,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是。
文玲想起以前跟谷饒一起玩的時候,還有和文玲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只是孩子,還是很天真的時候,為什麼那個時候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就垂頭喪氣呢,為什麼她沒有勇氣跟谷饒告白呢,或許是她知道即使告白了也沒有用吧,谷饒的心裡早就有了別人了,根本就容不下她,就算有,也不過停留在青梅竹馬的那個位置罷了,谷饒的心房,然溪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進不去。
但是為什麼她就學不會放棄呢,是因為太愛谷饒了嗎?或許是吧,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
然溪有一瞬間甚至希望自己回到那個天真的年代,可惜已經回不去了,然溪說過了,一切都變成回憶了,文玲變了,谷饒變了,耀司變了,連她自己都變了。
想到這裡,然溪就更傷心起來,又多喝了兩杯酒,耀司和然溪看到她這麼傷心只能在一旁勸她,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但是他們也知道,傷心的人是不聽勸的,果然,然溪還是堅持要喝下去,她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這樣自己說不定就能忘記這個畫面了,忘了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最好能失憶。
然溪的朋友看到然溪這麼傷心的樣子也忍不住嘆氣,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然溪,因為感情這種事,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讓她有所醒悟的,然溪的朋友只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看著她,等到她醉了的時候安全的送她回家,她只能這樣保護自己的好姐妹了。
而耀司也知道然溪這麼傷心的原因,但是也是無可奈何,然溪那麼喜歡谷饒,喜歡到耀司都嫉妒,甚至羨慕谷饒深得然溪喜歡,他也終於知道然溪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喜歡谷饒的,耀司想到這裡心裡就苦澀,但是他卻放不下,放不下對然溪的喜歡,他還在等她,等然溪喜歡他的那一天,哪怕這樣的一天太遠,他也願意等,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陪然溪一起喝,一起承擔這種苦澀,但是其他的,關於如何撫平然溪內心的傷,就算他想幫,恐怕他也做不到。
這麼想著,耀司也跟著然溪一起喝起酒來,KTV裡面很吵,但是他們卻很安靜,就像兩個世界的人,一邊是開心還有徹夜狂歡,一邊是安靜苦悶。
喝了一瓶威士忌下去之後然溪就有些醉了,神智開始不清了,耀司的酒量比然溪好得多,又節制著喝,所以還清醒著。
然溪的臉通紅著,但還堅持要繼續喝下去,然溪只好一把搶過酒杯,跟然溪說:「然溪,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沒醉,」然溪剛說完這句話,還笑了一下,那笑容帶著些許凄涼與痛苦,再不是往常開心而爽朗的笑容,但才剛說完這句話然溪就一把跌入耀司的懷抱中,讓耀司有點措手不及,只能抱緊她,不讓她滑到地上去。
這個動作很快就遭到了弟子的好奇的圍觀。
然溪在耀司懷裡傻傻的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她的腦子已經沒辦法思考,還以為自己是在攀爬,所以手對耀司一陣亂摸,其實是在抓石頭,但是卻抓不到,然溪不滿地皺起眉頭。
這個姿勢本來就讓耀司尷尬了,然溪還對著他一頓亂抓亂摸,這讓耀司都忍不住臉紅,但又不能放開她,讓然溪直接倒地,只能這麼僵持著。
眼見著弟子的目光越來越八卦了,可是然溪還是很不安分地在他懷裡亂動,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樣子,然溪在一邊見了要去制止然溪,但是喝醉酒的然溪哪管那麼多,還以為有人要將她推入懸崖中,死活抓著耀司的領子不肯放,耀司哭笑不得,還不能推開她,只能任然溪繼續這麼抓著。然溪的朋友見然溪還是不肯停止動作,只好眼神示意久長學院的弟子不要再圍觀,「她只是喝醉了,」然溪的朋友還特地解釋道。
既然然溪的朋友都這麼說了,學院的同學們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都各自玩去了,KTV又恢復剛剛的熱鬧,然溪聽到唱歌的聲音還不滿地說了句:「誰在唱歌,這麼難聽,」這句話讓然溪和耀司都提心弔膽起來,生怕然溪得罪人,因為現在在唱歌的就是她們學院的院長。所幸的是因為唱歌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已經完全掩蓋瞭然溪蚊子嗡嗡般的抱怨。
耀司鬆了口氣,他看著懷裡的然溪,一臉通紅還嘟著嘴,看起來相當可愛,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的傷心,還皺著眉頭,耀司空出一隻手輕輕撫平然溪緊皺的眉頭,看著然溪揪著的臉慢慢舒展開來,然後又因為想起什麼不想想起的事又變回之前的樣子,耀司只能嘆氣,然後重複剛剛的動作,他在心裡暗暗決定,無論然溪的傷有多深,又有多痛,他都會努力去撫平它,直到然溪不需要酒精也能忘記為止。
但是是不是耀司就能辦得到還是只有谷饒才有這個殊榮,耀司也不敢確定,但是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做這件事,自己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也說不定。
而此時在耀司懷裡的然溪卻不知道耀司的心思,她只知道,一定要將今天見到的畫面忘掉,不然她一定會很心痛,甚至到不能呼吸的地步。
然溪在耀司懷裡動手動腳的畫面文玲在一邊也有看到,她氣得連臉色都鐵青了,竟然敢碰哥哥,難道她沒有告誡然溪不要再接近她哥哥嗎?如果說之前都是哥哥主動去找的然溪就算了,現在的的確確是然溪自己勾引耀司的,還是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然溪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文玲憤憤地想,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又不能亂髮脾氣,只能捏著酒杯生氣得不得了,一邊恨然溪一邊埋怨耀司。
本來文玲還是可以忍下這口氣的,直到看到哥哥耀司用手碰然溪的臉時臉上寫滿了心疼,文玲終於爆發了。為什麼她得不到的然溪都能得到,為什麼然溪鬧,哥哥會心疼而且還很溫柔,而她發脾氣,哥哥馬上就受不了了,一定是然溪那個狐狸精的錯,不然哥哥是會喜歡她的,這個想法在文玲心裡不斷膨脹,最後她再也忍不住,拿著酒杯衝上前去,一把把酒杯里的酒潑到然溪臉上去,然溪有些清醒過來。
由於文玲的動作太快根本不給別人反應的時間,等到耀司還有谷饒阻止的時候文玲已經潑上去了,然溪一下子就成了落湯雞,她從耀司的懷裡站起來,雖然還是有些不穩但好歹站得住腳跟。
然溪看清潑酒的人是文玲就來氣,文玲已經搶了她喜歡的人還不夠,現在還要來羞辱她,但是然溪現在也沒有心情與她吵了,她的頭很暈,她想回家。
然溪不跟文玲計較,文玲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她追上剛要走的然溪,揪著她的頭髮不肯放開,然溪被這一動作激怒了,她再也忍受不了文玲的壞脾氣了,轉過身就扇了文玲一巴掌,學著文玲揪她的頭髮,文玲被她扯得很疼,更加生氣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碰她的頭髮,還是這麼的粗魯。
文玲掐住然溪的脖子,用盡了身上的力氣,她是真的想要結束然溪的生命,只要然溪不在了,耀司就會喜歡她,只要然溪不在了,耀司也會站在她這邊,只要然溪不在了,學院的同學就會以她為中心圍著她轉,只要然溪不在了,她就不用再當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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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文玲與然溪吵架互相打架之後,然溪便沒有再見過文玲以及谷饒,不是什麼,是因為然溪並不想看到文玲這個人的存在,當然,文玲也不想看到她的存在。於是兩個人便誰也不見,也沒有道歉嗎,同樣,也很久沒有看到谷饒。
聽說谷饒又打了一次架,起初然溪還以為又是耀司去找谷饒算賬,但最後這件事還是被澄清了,是谷饒不知道從哪裡惹來的人,他們幾個打架,所以冤枉了耀司這件事情,一直在然溪的心底里十分的內疚,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看待他。
到最後,耀司偶爾也會來,但是自從上次那件ktv的事情之後,然溪盡量去迴避耀司,她不想在惹禍上身了,原本只想安樂一生的然溪,從來就沒有料到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子,然溪開始害怕了起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那麼多的事情都會發生在她的身邊,她很想找人傾訴,想找母親傾訴,但是發現,自己的母親每天都那麼晚回來,那麼早離開,甚至有時候,都不回家,這讓然溪該如何是好呢?
他們母女之間的情感,似乎在慢慢的變化著,只是然溪沒有察覺出來而已。
然溪只是想好好的在母親的身邊儘儘孝道,然後在朋友面前做一個對待他們特別好的人,怎麼為什麼,上天就是不讓她做到這一些呢?說到底,就是故意的吧。
而且,自從上次之後,然溪也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谷饒是為什麼會喜歡上文玲的,同樣,短短的時間內,就對文玲死心塌地,那麼然溪又算什麼呢?其實什麼都不是罷了,她不想看到谷饒對文玲笑的樣子。
谷饒從來都沒有那麼關心,那麼溫柔的對待過然溪,原來,一切都是然溪自作多情而已,但是為什麼到現在這種地步,她還是始終不肯放棄呢?然溪到底,她在等些什麼?還是在等谷饒覺悟嗎?要等多久,然溪根本不知道。
然溪很難過,心底里有說不出來的難過,然溪做出了自己最大的犧牲,她並沒有想過要和文玲搶耀司,有時候,很多的情感問題,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就好像,耀司喜歡上然溪吧,反而沒有喜歡上文玲,估計在耀司的心底里,一直都是把文玲當成好妹妹的吧。
要不然,然溪還不會那麼早看穿他們之間心底里的小秘密,有時候然溪覺得,太過於成熟,是不是對自己也是根本不利的,到最後,然溪已經確實了這個答案,沒錯,太懂得別人心底里在想些什麼,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一點好處。
「天氣再好,也是會有陰天的時候。」然溪自言自語的看著窗戶,此時的梧桐這麼正被一篇黑濃濃的烏雲所籠蓋住,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天氣,就猶如他們之前的心情一樣。
真的回不到過去了嗎?應該是吧。
然溪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們竟然會走到這一步,就比如上次KTV和文玲在那裡為了爭風吃醋而打架。
「回不去了啊。」然溪想下樓走到了客廳,然後看著正在發獃的然溪,便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她已經想了很久了。
一直連續折磨了她一個晚上。
「啊?」然溪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然溪會說出這一句話出來,為什麼此時她的臉上平靜的不能在平靜,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是不是因為,她自己跟文玲之間的事情。
「文玲,我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然溪做到瞭然溪家客廳的另一個沙發上,手上抱著抱枕,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頭抬起來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