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保護小妖王(9)
「要怎麼打開?」
某人的話當然是半真半假,真的一部分是封心石確實是封印喪屍之心的東西,不過這一塊封心石裝的只是她和靈貓琴師的罷了,還有什麼喪屍駐居之地,以及這些漫天死氣,其實不過是某人的弦音迷幻陣法,這種迷幻類的陣法也正是琴使們所慣用的陣法。
「以心血為墨,描邊畫印,封心石上的印記一但起了作用,這片死地也就不攻自破!」
聽著某人的話,霜半白終於漸漸猜測出了某人的陰謀,難道是為了自己這靈秀之血?雖然阿公並沒有跟霜半白說過以心血為墨的危險,但是霜半白又不是傻子,這心血可是每個人的元氣所在啊。當下,霜半白不說話看著眼前的封心石,又疑惑的看著某人,他的猶豫並非是害怕以心血為墨會有多大的危險,而是他還不確定這樣能不能救出小蛋殼二女,或者說直到現在在霜半白的計劃中的一切只是一個猜測,而如果自己在此處就出了危險,小蛋殼和我……要怎麼辦。
某人不動聲色,表面上做足了事不關己的姿態,心裡卻在著急啊,是啊,她怎能不著急,只要霜半白開始描繪印記,那麼自己就成功了,自己就能恢復常人之體,就能恢復原本的五指,她在幻想著自己恢復后所有的喜悅。某人單手在背後撩撥了一個音符,那是聯繫著束縛小蛋殼的噤聲陣的音符。
「半白!不要……」
聲音只是出現了一剎那,某人立刻截斷了小蛋殼的話。她要的就是給霜半白一個視死如歸的念頭,讓霜半白知道二女就在這封心石之後。果然,霜半白在聽到了小蛋殼的話之後,哪怕只是一聲呼喊,他也不會聽錯。
「心血為墨,描邊畫印,小蛋殼,這算是還你了吧,只是……還請慕雅小姐能放過小蛋殼二人。」
「楊公子,你說什麼?」某人驟然一驚,甚至感覺已經失去了許久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慕雅小姐,你要的只是我霜半白的靈秀心血替你達到某樣需求罷了,心血豈是那麼容易用作畫墨的,我們現在就做個交易好了,我答應你們,替你們打開封心之石,之後你們讓小蛋殼和我……安然的離開。」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是我們布的局,在這裡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我不畫,你們有辦法打開封印嗎?」
某人也許是心底的情感被霜半白這真摯的話動容了,不再說話,轉過身去表示默認了霜半白的請求。而此時山洞內的小蛋殼還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只是她的聲音不可能有一絲傳的出去,她的聲音傳不出去,但是外面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的聽在她的耳中啊。
霜半白走到那塊三人高的封心石前,金色的判官筆握入手中,鮮紅的血毫在灰色的死氣中格外的顯眼。霜半白右手執筆,左手猛地拍在自己的心口,一口心血便落在血毫之上,原本鮮艷的紅色變得更加妖艷,而此時,霜半白和這支筆便形成了一種合二為一的感覺,金紅色的光暈流轉在霜半白和判官筆之間,如果某人不是太過自傲,如果她不是個女子,在最後的關頭被霜半白對小蛋殼二女的情感所動容,那麼她的計劃可能真的會成功,但是現在,不可能了,因為霜半白已經完成了每一個畫使在正面交鋒中的先機,之前的一切都是迷惑某人而已,沒有小蛋殼在身邊,他必須自己爭取這份時間。
就在下一刻,整個山洞周圍的枯木林頓時清晰了,霜半白單手上挑,指尖的金光不斷被判官筆所吸引著,而就在霜半白的正上方,半空中出現了一直金色的眼睛,這是洞察之眼,霜半白早就在來時之前想到了對付某人二人最好的辦法,首先便是這洞察之眼,這是一種偵查畫陣,雖然現在的霜半白還不能讓它的功能最大化的體現出來,但是籠罩住山洞這一片還是不成問題的。
霜半白真的不知道眼前的封心石是什麼嗎?當然不會,別忘了他此行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就是要通過畫冊找到來時的路,從而找回我……的心,而這一切,除了這封心石需要以霜半白心血為墨畫印解開之外,其他的至於封心石的樣子,顏色等等阿公都悉數告知了霜半白,所以霜半白在第一眼看到這塊石頭的時候心裡便有了一些著落。
果然,在霜半白的洞察之眼的注視下,某人和靈貓琴師再次顯出了他們的本來面貌,一身的碎肉看的霜半白不禁一陣作嘔,之前之所以願意用迷惑的伎倆去跟某人打交道,雖然最主要的是因為某人已經盯上自己了,躲是躲不掉的,只能去應對,另外的原因就是霜半白覺得這某人還算清新可人,自己又不會吃虧,可是現在看到了某人的本來面貌,想著之前跟自己又是牽手又是抱著的女人竟然是這般模樣,換了誰能忍住不犯噁心呢。
某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一轉眼便發生了這樣一般整個局勢上的變化,霜半白現在手執金色血毫,站在封印著自己的心的石頭面前,彷彿只要這個男人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輕易毀去這塊石頭,那自己可就完了啊,後悔,羞惱,種種情緒衝擊著某人的腦袋。
「慕雅小姐,直到看到這塊石頭,我才徹底明白了你的陰謀,但是你不該傷害我身邊的那兩個女人,這是你犯得最大的錯誤。」
「現在你就贏了嗎?」
「慕雅小姐如果不相信儘管可以來試試,也正好讓我霜半白試試阿公所說的琴使有多厲害。」
霜半白的這番話並非妄自尊大,而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霜半白髮現某人的陣法基本都是建立在迷幻陣之上的,而有自己的洞察之眼在,某人的伎倆自然就沒有效果了,霜半白猜的沒錯,但是某人畢竟比霜半白還要早的來到兩生界,除了弦音陣法,保命的東西自然是少不了的。
某人的喪屍之體盤膝坐在靈貓琴師身後,一陣陣音刃穿過靈貓琴師的身體取向霜半白的要害之處,靈貓琴師吃痛一般嚎叫了一聲,但是傷口馬上變複合了。霜半白引著血毫在身前畫了一面盾,用的是腰間一塊黑冰一樣的墨,頓時所有的音刃都像被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見。這當然只是某人的開胃小菜,音刃之後便傳來一曲刺痛靈魂一般的尖銳曲調。霜半白自然是能承受的住,只不過他不明白的是某人為何要彈奏這一曲毫無效果的曲子,這可是生死之爭,疏忽了結果就是消失啊。
霜半白的疑惑在下一刻便不再是疑惑——原本安靜的伏在靈貓琴師肩上的靈貓只在琴音剛響起的剎那便如同青煙一般消散在了空氣中,接著靈貓琴師口鼻一吸,那股青煙便被他吸入體內,接下來的一切就徹底顛覆了霜半白的世界觀了。
靈貓琴師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身上的碎肉開始掉落,骨架隆起,最後只剩下一個綴著肉片的臉龐,活生生一個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樣子,看的霜半白是要多噁心就多噁心。
就在下一刻,靈貓琴師便一個縱越撲向霜半白,而霜半白在這短短的時間雖然胃裡一再承受著打擊,但是他靠著封心石的手可沒有閑著,封心石就是山洞的門戶,自然是有打開的機關的,霜半白就在這靈貓琴師快要撲倒自己的時候終於打開了石門開關,石門打開,噤聲陣自然被洞察之眼破去,霜半白一個翻身躲過靈貓琴師,回身看向洞內,小蛋殼就那麼雙眼通紅的望著自己。看著小蛋殼幽怨的眼睛,霜半白的心瞬間像是被針扎了千百下。小蛋殼用衣袖擦乾淨眼眸里的淚水,目光轉向躍躍欲試的靈貓琴師,原本幽怨的眼睛立刻充滿了戾氣,再看看遠處撫琴的某人,雙眼竟然變得通紅,就像著了魔一般。
「小蛋殼,停下來……」
只一個閃身,小蛋殼拾過霜半白翻滾中掉落在一旁的短刀,下一刻靈貓琴師就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喪屍之身,只不過正捂著胸口一處巨大的傷口不停喘息著,傷口之上不斷的湧出粘稠的血液,而原先的那隻靈貓此刻已經慢慢從青煙中顯出形來,不過已經身首異處,眼看活不成了。
某人所用的是霜半白所知的琴使所常用的兩種能力——弦音迷陣還有就是方才那種操控死屍和妖獸的能力。現在弦音迷陣被霜半白所破,陷入瘋狂的小蛋殼又哪裡不如那沒有思想的屍體呢?
靈貓琴師倒在一邊,雖然他是喪屍之身,這點傷他還死不了,但是短時間內想要再動彈也是不可能了,小蛋殼索性不再管他,徑自走向某人,此時的小蛋殼身上戾氣之重彷彿一個繭一般圍繞著她,手持短刃,雙目通紅的彷彿能夠聞得到散發出的血腥氣味。某人的陰刃一片片的打中小蛋殼,卻一點作用都沒有。小蛋殼宛如勾魂使者一般,她的短刃就是那勾魂鎖,看的某人心中一陣冰涼。
「你不是想要我半白的心血么?那你知道自己的心血是什麼味道嗎?」
小蛋殼的臉龐露出詭異的笑,竟然沒有用刀刃結果了某人,反而轉身走向霜半白所在的封心石,霜半白就擋在她的必經之路上,看到霜半白,小蛋殼的眼睛瞬間恢復了原先的顏色,血幕慢慢的從她的眼眶中褪下,鮮紅的血液從眼睛一直流到臉龐之上,霜半白剛想要說什麼,小蛋殼便雙眼一閉撲倒在了他的懷中。
「小蛋殼,剛才我們已經能夠戰勝他們了,你幹嘛這麼不聽話……」
「因為我太恨她們了,她們竟然想要你死,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啊,如果不是在洞內死氣太重影響了我,現在他們已經都死了……」
原來小蛋殼方才的暴走是大漠武士獨有的激發潛能的辦法,本來霜半白的確是想讓小蛋殼出來幫助自己,不過當看到小蛋殼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小蛋殼身體的虛弱,可沒想到的是小蛋殼竟然在身體這麼虛弱的時候還是引動了這份潛力,要知道這樣的話隨時都可能因為身體支撐不住而死啊。這便是剛才霜半白大喊阻止小蛋殼的原因。
「小蛋殼說的話你聽清了?某人……還有你!靈貓……你們知道自己的心血是什麼味道嗎?」
霜半白的話無形中待著濃烈的殺意,原本他還準備放過某人二人,不過現在小蛋殼卻因為她們受了傷,所以他們二人必死無疑。某人坐在離霜半白不遠處的地方,不是她不想趁機逃走,而是霜半白在小蛋殼斬傷靈貓和跟某人說話的時候已經觸發了之前畫好在指尖的陣法,此刻在半空中的洞察之眼的籠罩範圍中,各種顏色的光束編製成一個巨大的囚籠。
「楊公子,好歹我們也都來自人界,看在這個的份上,就放了我們吧,畢竟……」
「畢竟!呵呵……你頂盯上我們的時候可曾想過這一點要放過我們?……你們不是許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心了么?我讓你們見!」
霜半白從小蛋殼手中接過短刃,掌心的金光大盛,這不是什麼陣法,只是艷陽墨的消融之力。在某人絕望的呼喊中,短刃刺入了封心石,鮮紅的血液竟然從短刃抽出的地方流了出來,心臟跳動的聲音清晰的縈繞在每個人耳邊,帶著初生的蓬勃,也帶著將死的恐懼。
血液漸漸流了一地,染紅了每一寸土壤。霜半白已經不再看某人二人,單手抱著小蛋殼,牽著沒有意識的我……緩緩走出枯木林,終於再回到了枯木林之外,霜半白的雙手放在一起輕輕摩挲,只見掌心和指尖的各色墨粉消散,而遠處那色彩繽紛的囚籠此刻已經成了某人二人的葬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