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所有人都在，這就夠了

  迷茫過後，痛苦過後，林魚忽然明悟了，他其實有更好的選擇的。


  他的身軀，突然開始了消散，化作一絲絲的光線，他的意志，也同樣如此，化作光線，一時間，整個宇宙世界，都在他這光線籠罩之下。


  這是化道，這也是一種防禦之法，以己身為盾，守護宇宙蒼生，也守護著逆轉時空之陣。


  這一招防禦之法，是上一世獲得往生大陣之時同時獲得的，當年，上一世就是靠著這一招防禦之法，以已身之血肉，修補了破碎的天壁，現在，他做了同樣的選擇，以已身的血肉與修為，化作守護，在狂暴的規則下，守護著長青等人，守護著宇宙眾生。


  「我死，長青等人能重現，宇宙眾生可以活下去，這就夠了，真的夠了……」整個宇宙，，都在響起林魚輕聲的自語。


  這一刻，他真的感到了輕鬆，無比的輕鬆，即使很可能徹底殞落，但他的心中，卻不再感到痛苦。


  「以己身守護眾生么……」神鏈巨人傳出洪大的聲音，這聲音中有憤怒，林魚的行為，已表明他鐵了心要挑戰規則。


  「轟……」巨大而雪亮的天刀動了，林魚選擇了以己身守護眾生，這讓規則與時空之力更加狂暴，神鏈巨人手掌天刀，轟然向著逆轉時空之陣斬落。


  時空之陣所化的鏡面上，長青等人的身形，已經越加清晰，很快就可以於時空長河裡真正再現世間，這種逆轉生死的事，規則怎會容忍。


  天刀斬落，威勢無邊，不過，就要斬中大陣之時，林魚所化的光線剎那集結成網，牢牢護住了大陣。


  「轟……」恐怖的能量風暴橫掃過宇宙每一個角落，不過，這恐怖的能量風暴，卻補一道又一道光線織就，覆蓋整個宇宙的大網攔住了，不能像上一次那樣給宇宙眾生帶來災難。


  「就是這樣，哈哈就是這樣……」無邊的宇宙，回蕩著林魚的笑聲，他知道自己做對了，以己身守護眾生，能讓長青等人重現，也無愧於宇宙眾生了。


  不過，他也能感覺到，承受了神鏈巨人一記天刀，他化作了光線的身體在磨滅，意志也在燃燒，這是不可避免的，神鏈巨人那一刀造成的傷害，盡數被他的身體與意志抗住了。


  「最多再有十息時間，我就能成功了。」林魚在想著，大陣所化的鏡面上，長青等人的身形，已經快化作實質，離她們真正重現，最多只差十息時間了。


  這令林魚充滿欣喜，光線密密麻麻地交織在大陣上空，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守護著她們，看著她們重現出現在世間，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十息時間，對於凡人來說，也就是走幾步路的時間而已，但對干規則所化的神鏈巨人，卻足以斬出無數刀，在這一刻，這神鏈巨人也狂暴了，手中的天刀短短一息，便斬出了無數次，統統轟向覆蓋在大陣上光線織就的大網。


  有好幾次，激蕩的能最橫掃無盡時空，整個宇宙，都被一股又一股能量風暴橫掃，林魚所化的大網也因此而變得動蕩了起來。


  有好幾次，大陣上的大網都快要被打穿了，但瞬息間，又會有層層疊疊的光線落下，守護著大陣。


  當然，這是以林魚的修為與生機為代價，神鏈巨人的每一擊，都會磨滅林魚的生機與修為，上一世就是這樣最終被磨滅生機而亡的，這一世，他又做了同樣的選擇。


  會死嗎，或者會吧，但他無悔，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突然從大陣所化的鏡面上傳出。


  是徐靈，她竟然開口說話了，此時，她睜開了眼，驚異地看著四周的一切，不過，她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在她身邊的長青等人，她都看不到。


  這是因為，大陣之力雖然讓她們同時重現，但處於陣中，她又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大陣之力，輕易地隔絕了她一切感知。


  不過，她卻可以看到，突然有一道又一道的光線出現在她身邊，這些光線，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讓她驚異無比。


  她竟然是從這些光線中，感受了到極度的喜悅與極度的悲傷兩種情緒，這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也讓她心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悲傷。


  她不會想到這些光線會是林魚所化，在守護著她，可惜，林魚現在，根本無力顯化在她面前，神鏈巨人的瘋狂攻擊，已經讓林魚的生機與修為快速地在磨滅。


  「徐靈，還有我的孩子，終於是歸來了，哈哈……」林魚在大笑，整個宇宙世界都傳遍了他開心到無以復加的笑聲，可惜，這笑聲其實無人聽得到，這只是林魚內心深處流露出的波動罷了。


  徐靈的體態，已經變得很豐盈，肚子隆起，裡面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看著徐靈終於是真正重現，林魚心中那種欣喜，實在是沒有言語能形容。


  然而，連現身與徐靈見一見他都做不到，這又讓他感到了悲傷，有多喜悅便有多悲傷，他的心情，一時之間，複雜至極。


  「我在哪兒……」突然地，鏡面上又傳出一道聲音，這聲音，是屬於長青的，她也如徐靈一樣，什麼都感知不到，只能看見一道又一道的光線。


  「是你，林魚，是你對不對，我感受到了你的悲傷與喜悅，你在哪兒，你出來啊……」看著這些光線，長青的臉色露出迷惑，然後，突然向著四周大喊道。


  她眼裡只看得見這一絲絲光線，但是在這一刻，她有種感覺，林魚一定就在這裡，一定就在她的身邊，可惜，她看不到。


  林魚化成的光線，覆蓋了整個宇宙，在這一刻，這些光線都在劇烈顫動著，林魚只覺得心情堵得難受，在這一刻，他甚至想不顧一切，顯露真身，狠狠地將長青抱在懷裡，可惜，他不能，神鏈巨人的攻擊已經近乎瘋狂，他的身體與修為，已被磨滅十之八九，現在只是在苦苦支撐而已，一旦顯化真身，那麼，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能量風暴第一時間就會毀滅這宇宙眾生。


  「你快出來，林魚，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在的……」長青在流淚，心中充滿驚慌，她想伸手握住滑過臉頰的光線，可是卻握不住。


  林魚看著長青，一時間，已然痴了。


  「這些光線是什麼，為什麼我會感到傷心……」


  「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我會流淚，林魚，是你嗎，我感覺到了你的存在……」


  …………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大陣所化的鏡面上，所有人都在復甦，真正重現世間。


  「長青，小雪兒，徐靈，雲裳，朝歌，小昭……，你們終於都回來了，真好，我很開心，夠了，真的夠了，我該滿足了……」林魚在輕聲呢喃。


  在這一刻，他不再感到悲傷，有的只是喜悅，能讓所有人都重現世間，足夠了，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該無悔了。


  「我送你們回去，送你們回地球，能看到你們歸來，我已經很開心了，真想跟你們說一聲，我愛你們，很愛很愛，但如果我不能再回到你們身邊，不要等，不要念，忘了我，好好活著。」


  林魚的聲音在回蕩，可惜，這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到，這聲音沒有悲傷，只有滿足和開心。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所有人都回來了，所有人都在，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