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試探

  第四十章 試探

  見蘇雨馨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葉天擎深不可測的黑眸緊緊盯了她幾秒后便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


  關門的聲音響起后,蘇雨馨猛地鬆了一口氣,坐起了身子。


  雙眸卻困惑不解的緊盯著葉天擎。


  他也太反常了。


  而且,去五個半月?

  這是要去移民嗎?

  有什麼事情,葉天擎非得出差五個半月。


  而且去哪兒出差,她也絲毫不知。


  不對,葉天擎昨晚也太反常,五個半月,他會是在撒謊嗎?

  葉天擎雖然有時候食言而肥,但是在這點小事上面,他應該不會信口雌黃。


  胡亂想了半天,蘇雨馨穿好衣服,下床打算找天問問問。


  但是,當她推開卧室門的時候,卧室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個瘋丫頭」蘇雨馨無奈的低斥了一聲。


  她轉身下樓客廳的小睿正坐在沙發上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書。


  等她走近后,小睿才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小睿,姑姑呢?」


  蘇雨馨笑臉相迎,走過去坐在他旁邊隨意拿起茶几上放著的課本。


  三年級數學?

  六歲?


  三年級?

  學習速度倒是挺快,蘇雨馨看著封面笑著連連點頭。


  她轉身看著小睿等待小睿告訴她天問去哪兒了。


  但是小睿那雙眸子滿是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蘇雨馨更困惑:「小睿,我的意思是,你的姑姑去哪兒呢,你看見了嗎?」


  她耐心的解釋著。


  小睿奇怪的看著她,使勁搖頭比劃。


  「我沒有姑姑」


  蘇雨馨無語,葉天問不是嗎?


  看來這小傢伙是沒見著天問了,她應該很早就去哪兒瘋癲去了。說不定比葉天擎起的還早。


  蘇雨馨又扭過頭目光一動不動看著小睿的臉,和藹可親的說道:「小睿,你爸爸出差去了,你應該知道吧,他讓我照顧好你。阿姨,告訴你,你要聽話,不要淘氣亂跑……」


  「啪——」


  一本書狠狠地被摔在了茶几上。


  蘇越馨一驚,肉跳動了一下。


  小睿的臉色依舊面無表情,他乖戾的用小手狠狠地在他自己胸前比劃著:「我怎麼做,用不著你來管我,還有,他不是我爸爸。」


  蘇雨馨本來處在憤怒與難堪當中,但是在看到小睿最後比劃的幾下之後就愣住了。


  被小睿點燃的怒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震驚的看著小睿對她一臉邪氣的臉:「你說什麼?葉天擎不是你爸爸?」


  蘇雨馨說話的時候,都保持著震驚。


  不是父親?


  她的鬧海邊突然閃過一絲片段,從小睿來葉家的那一刻起。


  好像,根本就沒有人說過小睿是葉天擎的兒子。


  蘇雨馨突然氣得攥緊了拳頭,雙模怒瞪著前方,恨不得葉天擎現在就出現在她眼前。


  這個王八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從一開始自己一口一個你兒子,你兒子的說,他聽見了卻從來不會反駁她這種叫法,也不承認小睿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


  更不會告訴她,小睿的來歷。


  混蛋!


  「那你是誰?」


  蘇雨馨被氣得脫口而出,狠狠瞪著小睿。


  葉天擎不告訴她也就算了,他不能說一句嗎?


  小睿搖頭,倔強的臉色冰冷一片:「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同樣憤憤不平的比劃著。


  蘇雨馨暴跳如雷,怒不可遏道:「跟徐雪青一個鼻孔出氣設計人倒是少不你。」


  她實在是氣壞了,怒不可遏的責備道。


  小睿看她臉色都變得青紫,嚇得身子直往沙發裡面瑟縮。


  蘇雨馨怒瞪著他:「小睿,你才多大,徐雪青跟你在一起,就是教你怎樣害人嗎?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從你來這個家裡我對你到底怎麼樣?比不過徐雪青,還是我虐待你了?」


  被勾起了那件事情,蘇雨馨突然怒火攻心,同時也覺得越發委屈。


  那天。她為了救他,都上天入地,踩了刀山火海,出生入死,結果呢?


  他回來,不說話。


  後來,心安理得的就跟著徐雪青走了。


  當她在大街上聽到徐雪青跟葉天擎說真相的時候,她的心寒了,但是更多的是恐懼。


  對人性的恐懼,小睿只是個六歲大點的孩子,就已經做出了那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小睿見她發了脾氣,瞪大了眸子朝四處慌亂的張望見空無一人,眼眶裡淚水在不停地打轉。


  蘇雨馨看著他這個樣子,怒火也消減了一半,但是為了以後的日子孩子能夠規矩安分守己。


  她繼續厲聲說道:「哭什麼哭,你不是很有能耐嗎?要長成大男子漢了也這樣像個女孩似的哭哭啼啼?」


  蘇雨馨加重語氣,厲聲呵斥。


  既然,溫柔,細心地說教,對小睿不管用,那她就反其道而行。


  從沒見過蘇雨馨發這麼大的火,小睿被嚇得看都不敢看她,身子緊繃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


  「要不要聽話?」


  蘇雨馨有點不忍,放低了聲音。


  她這麼呵斥他,只是不希望,他太淘氣。


  她怕真的看不住他,會出意外。


  「哇哇——」


  小睿憋著嘴,終於忍無可忍嚎啕大哭了起來。


  蘇雨馨頓時慌了神,驚慌失措的蹲下身子去安慰:「你怎麼又哭了?」


  她將小睿的身子扳住,將他悟在眼上的胳膊拉開,不耐煩的說道。


  每次,這個小鬼,都能鬧得她心力交瘁。


  不過,就是問問他到底是誰?


  她的媽媽呢,他的爸爸不是葉天擎,那是誰。


  但是,似乎不等她詢問,他就已經哭得哭天搶地了。


  她實在沒轍了,話說的問聲細語,他不聽根本就起不到一丁點效果,但是話說的嚴厲的時候,他又嚎啕大哭。


  「小睿,別哭了,阿姨只是怕你太淘氣。」


  蘇雨馨將孩子抱在懷裡,柔聲哄勸安慰。


  「春去秋來,離別容易……」


  茶几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蘇雨馨一驚,心底敏感的竄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是小睿的手機響。


  她怔愣,將手機遞給他。


  「別哭,先接電話!」


  蘇雨馨壓低了聲音,盡量語氣溫柔。


  小睿一看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就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


  蘇雨馨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小睿這個訊息及已經告訴了她,她的猜想是是對的。


  果然是葉天擎的電話。


  「小睿……」


  電話另一單醇厚的男聲響起卻突然又嘎然而止。


  蘇雨馨愣愣的看著哭得委屈的小睿。


  她知道,等會絕對少不了葉天擎大發脾氣。


  「怎麼了?小睿?」


  電話另一端的男聲變得焦急了起來。


  小睿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說話?


  蘇雨馨反應過來,苦笑,葉天擎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回答他。


  因為,小睿根本就不會說話。


  她現在終於明白葉天擎為什麼要頂著自己虐待小睿的危險,將他交給她了。


  蘇雨馨將手機奪過,握緊了發涼的手掌,顫聲道:「他沒事。」


  聽到蘇雨馨的聲音,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蘇雨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怎麼回事?」


  他壓低了聲音詢問。


  「沒什麼」


  蘇雨馨裝作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一筆帶過。


  「那為什麼他會哭,我這才剛走一個小時。」


  葉天擎的聲音明顯加大了幾分。


  蘇雨馨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她索性坦白了直說:「我說了他幾句,他就哭了」


  她壓低了聲音一股委屈溢上了心頭。


  果然,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個震怒的聲音就穿透了手機聽筒:「你敢欺負他——」


  「我只是……」


  「動手了是嗎?要不然怎麼會哭得這麼厲害」


  對方因為被氣得急促呼吸聲蘇雨馨都能清楚地聽到。


  她呆愣在原地,雙眸木然的看和哭聲漸漸小了的小睿:「我沒你那麼卑鄙,你可以動手,但是我不會,你可以狠下心對你自己的妻子動手,但是我沒有你那麼狠毒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蘇雨馨委屈的死死咬唇,顫抖著聲音堅決地說道。


  動手,那是他才會做的事情,她不會。


  對方沒有答話,氣氛靜了幾分。


  當蘇雨馨正要掛斷電話,電話另一端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比之前;冷靜了許多:「蘇雨馨,你聽著,不管怎麼樣,你必須照顧他,毫髮無傷,他喜歡早上四點半就起床,所以你必須陪著,每天晚上等他睡熟了你再離開他房間,他有睡覺不蓋被子的習慣,你每天晚上多去她房間幾趟……」


  蘇雨馨靜靜的聽著葉天擎說了一堆要必須照顧小睿的話。


  最後,等葉天擎說完了,蘇雨馨悲傷地緊緊咬了咬唇,將哭聲頂了回去。


  心臟好像被一把剪刀深深地剪開,痛……無以復加。


  她甚至都能夠看到半年後,他回來一進門就對她大發雷霆的樣子。


  「我知道了。」


  她就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


  對方的聲音有許些乾澀。


  蘇雨馨一愣,手指頓住,心底莫明的竄上一股襲希冀。


  她不知道,葉天擎,離家半年要去做什麼,但是葉天擎除了安頓小睿,家裡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對她提起半個字。


  包括……


  被他傷的千瘡百孔的她。


  她是厭惡他,但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總歸也是名義上的夫妻。


  他說要走半年,她的心底莫明的空落落的。


  哪怕,他只是安頓她一句,她也應該心滿意足了。


  「小睿,只是個孩子,你不要跟他計較好嗎?」


  許久,男人才沙啞著聲音,低低的出口。


  蘇雨馨忍著眼眶的淚水:「還有嗎?」


  在他眼底,自己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繼母吧!

  「輔導他功課,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低低的聲音夾雜著似有若無的笑聲。


  蘇雨馨不語靜等他繼續說下去。


  「書房有前不久新種的盆栽虞美人,虞美人開一次花不容易,所以按時澆水,打理一下。」


  蘇雨馨呼吸一陣停滯,胸口劇烈抽痛痙攣。


  她咬著唇瓣,悲涼的說道:「是潔,最喜歡的吧!」


  為了潔的花,他竟然對她平靜地好言好語。


  為了小睿,他放下他的架勢,來問聲細語的安頓自己照顧好他。


  可是,那她呢?


  就是他的玩物,傭人,工具。


  「是她最喜歡的,開一次花不容易,那一盆已經毀了,所以希望這一盆可以開的更艷。」


  蘇雨馨聽不下去了,她咬唇,壓抑著聲音:「你放心吧,我會將它搭理好的。」


  她壓抑著委屈的哭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這令男人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在她掛斷手機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他震怒的聲音:「蘇雨馨,你敢折了它,你試試。」


  掛斷手機,還給小睿。


  她冷笑著離開了客廳。


  蘇雨馨,你還在固執什麼?

  還在希冀什麼?

  他才不會在意你身體不好,起的早會渾身上下累以至於昏厥過去。


  他不在意,所以不知道,她身體一直就有一種檢查不出原因的病。


  他更不會在意。他不在,她怎麼照顧自己。


  他才不會在意你的感受。


  現在從他的玩物,轉變成了女傭而已。


  蘇雨馨冷笑,淚水「啪啪」落了出來。


  她的反應不過是夫妻間分離最本能的一種希冀。


  葉天擎……


  我才不稀罕你。


  ……


  深夜十二點,烏雲沉甸甸的壓在半空中,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錯覺。


  剛走出賭場的宴子楊,就被身後的的一隻手臂緊緊拽住。


  宴子楊本來陰沉的臉,再沉了幾分。


  他蹙眉,惱怒的看著揪著他袖子不放的女人。


  「放手——」


  宴子楊低聲呵斥。


  戴著帽子的葉天問愣了愣,隨即抬眸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宴子楊鐫刻的臉上一絲不耐閃過。


  「回家去。」


  葉天問牙齒輕輕抵住唇瓣,訕訕的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天空道:「要下雨的徵兆。」


  「趕緊回去。」


  宴子楊冷冷的說道,脾氣幾乎接近暴躁。


  葉天問愣住,她歪著頭打量著宴子楊蹙起眉頭的臉,一時好奇口無遮攔的說:「怎麼了?陰天變臉?」


  宴子楊的眸子里火苗在亂竄。


  葉天問閉了嘴,這才看到他是真的發怒了。


  「我也沒說你什麼,我就是說,要下雨了,我沒去處。」


  葉天問緊緊咬著下唇,音調拖著哭腔,盡量將自己裝的可憐兮兮。「那睡大街。」


  冷冽的扔下一句話,宴子楊毫無猶豫轉身就走。


  葉天問急了:「喂,我是真的沒地方去。」


  說完,暗暗使勁擠出了幾滴眼淚。


  正打開上門欲上車的宴子楊扭過頭沉著臉看著她。


  瘦小的身子穿著一身男裝,垂著頭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哭泣著,肩膀不時的聳動著。


  宴子楊一愣,惻隱之心被勾了起來。


  「上車——」


  冷冷的冒出了一句便自己上車。


  葉天問一聽,一斤欣喜若狂的奔了過去。上車后便高興的笑臉相迎。


  「喂,要下雨了,我們要去哪兒?」


  她興沖沖的像個孩子。


  但是她身邊的男人卻陰沉著臉,甚至眸底席捲著怒氣。


  葉天問的腦袋突然一陣靈光閃過,接著心臟開始撲騰撲騰直跳。


  他——


  天吶!


  他不會是發現自己拿了他的寶貝了吧。


  車子開始發動,開的很快很穩。


  宴子楊一言不發,專註的注視著前方。


  葉天問暗暗吸了一口氣視線掃過他放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嬉皮笑臉的說道:「你今天怎麼了?是輸錢了嗎?堂堂大男人,不會連這點錢都輸不起吧,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你也沒輸多少,再說了,賭場的人贏了的錢,其實歸根到底,還不是全部到了你的腰包了嗎?」


  「閉嘴。」


  宴子楊突然扭過頭怒瞪著她,冷聲呵斥。


  葉天問,被嚇了一跳身體猝不及防的瑟縮了一下。


  見他扭過頭又開著車,映著窗外的夜色,那張臉越發的烏雲密布。


  「你……是不是丟了東西。」


  葉天問,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試探性的問道。


  她的眼神閃閃躲躲,她打算等宴子楊的眸光看向她的時候,她的視線就從他的側臉移開。


  然而,宴子楊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者原來的姿勢,專註地開著車。


  見他不答話,葉天問,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他應該不知道寶石丟失,如果知道的話,按照他現在的暴躁脾氣,應該早對她大發雷霆了。


  而且,剛剛沒上車之前他還懶得搭理自己呢。


  「那既然你不想說,我急不打擾你開車了。」


  葉天問突然自討沒趣的說道。


  宴子楊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吃錯藥了。


  要不然,怎麼會陰天發神經呢。


  葉天問將身子懶懶的靠在車座上,閉了嘴。「啊——」


  她驚叫。


  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葉天問回神,驚魂未定的看著宴子楊。


  他臉色鐵青,深邃的眸子此時看起來分外可怕。


  葉天問,的瞳孔瑟縮了一下,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你……你怎麼了?」


  見宴子楊一臉怪異的樣子,葉天問莫莫明的感覺到一種害怕。


  宴子楊此時的眼神,就如同一隻虎視眈眈盯著獵物的野獸。


  葉天問害怕的挪動了一下身子。


  「你回不回去?」


  宴子楊精壯的胸膛突然逼近她,威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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