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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邀約

  她想起了她跟陳果在影樓拍攝婚紗照時,看到過一組才衝洗好就被遺棄的婚紗照,那時她心中五味雜陳,這世間有多少的愛侶,好的時候都是奔著白頭而去的,可是最終呢?就像她和陳果,明明就要結婚了,可是她卻沒趕上那場婚禮,被耗在了這個莫名的時空裏,完成著她也不知道能否完成的任務。


  盛熾思及此,便覺得情緒有些低落,抿了口茶,茶香十分清洌,似有提神益氣之功效,想了想,便又道:“我的一位故人曾與我說‘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說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都隻能像陌生人一樣相處,而有些人隻是在路邊停車交談的功夫,便投契如知己,所以他教我交友要交知心之人,找伴侶不要找貌合神離之人。”


  這話是沈遠之說的,盛熾忘記他為什麽要跟她說這話,她隻記得她當時聽完便小心翼翼地問沈遠之道:“老板,你這是形容我們嗎?我們還真是白首如新呢,我都認識你五年了,可我還是老猜不透你說話的意思,老被你罵。”


  盛熾想起了當時沈遠之一臉青灰的表情,現在想來,她才琢磨著當時沈遠之說這話應該不是她所理解的那樣,可是,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個呢?


  “對小姐說這句話的那位故人若是名男子,那他大約是心係於小姐。”宋定突然如是說。


  “嗯?”盛熾一驚,側首問:“什麽?”


  宋定之緩緩一笑,側首對上盛熾疑問的眼,道:“小姐不知嗎?”


  恍然間,透過渺渺茶霧盛熾似是看見了沈遠之,隔著無法探索的空間與時間,盛熾覺得坐在自己身邊的是那個她總是敬而遠之卻又無比熟悉的沈遠之,可能,宋定之身上的頻率與沈遠之差不多,否則,若隻說相貌相似,為何她盛熾卻從未在陳三少爺身上找到陳果的熟悉感?

  可是,像宋定之說的那樣嗎?盛熾一笑,道:“宋少爺誤解了,那位故人……”


  盛熾說不下去了,她能跟宋定之解釋其實在現世裏,男女間的感情要複雜的多,這樣的對白,能出自朋友、同事、上司,又或者某個千裏之外的網友之口麽?沈遠之說那樣的話,純粹就是為了彰顯自己高於她身份的一種訓誡罷了,要說起來,這類訓誡多了去了。


  “那位故人還說過‘千裏之堤,潰於蟻者,蟻者,熾也’。”盛熾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又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指指自己。


  還說“萬般努力皆成灰!”


  其實沈遠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隻有一個字,盛熾不敢說,那個字太有震攝力,怕嚇到麵前這位公子。


  盛熾將含在口中的茶水在舌尖滾了滾,吞下後道:“所以,宋少爺你看,他其實是厭惡我的。”盛熾努力的證實著。


  “看來,是小姐心儀於他。”宋定之低下頭來,避開了盛熾再次投來的驚詫目光,自顧自的抿茶。


  盛熾搖著雙手,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上輩子不會,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也不會,下下輩子都不會……”那太嚇人了,這宋定之想法未免太過簡單了,不是他愛你就是你愛他,簡直缺乏愛情的範本教育,應該多看看電視劇。


  “可是,小姐不滿意與在下的這門親事,究竟想找哪樣的人中龍鳳作為終身托付呢?”


  話題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正題上,且這話說的,讓盛熾頗有些不滿了,這話中似有嘲諷之意,那道道跟沈遠之明嘲暗諷的道道是一樣一樣的,盛熾一聽就聽出來了。


  盛熾直了直背,正要好好辯駁一番,突然聽得門外一陣喧嘩,宋定之所找的這間包廂較為偏內,初來時,因為時候尚早,旁邊的包廂並無客人,現在的喧嘩聲打破了剛剛的安靜,盛熾不悅這嘈雜聲打斷了自己的話,宋定之卻像是習以為常,並未覺得不妥。


  話被打斷,盛熾便等著門外的吵鬧聲平息下來,這廂便更為安靜了,卻聽得外麵的對話傳來:“今日雖天公不作美,三少爺卻來的極早,怕是對昨日的馨香念念不忘吧!今日不管如何,都得讓馨香多唱幾曲,美人好酒相伴,人生幾何啊!”


  盛熾並未多想這話有何不妥,以前她們商業聚餐時,多的是比這話更出格,比這事更荒唐的,她早就練就了一番泰然處之的心態來,偷睨一眼宋定之,見他也絲毫未顯異樣,心中一呲,道多是門外的同好人罷了。


  隻是又一道聲音響起時,盛熾突然一頓,雙耳全神貫注的放在了門外,一時完全忽略了身邊的宋定之。


  宋定之這才側眼仔細打量起盛熾的神情來,門外響起的是陳三少爺的聲音,雖然對於同行酒友的調侃有否定之意,但言語間卻略顯輕浮,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房間,聲音這才漸漸小了下來。


  盛熾變得有些不再耐煩跟宋定之坐在這裏對飲,心緒莫名其妙的散亂著,雖然她知道此三少爺非彼陳果,但是一想著這三少爺頂著陳果的那張臉沉醉花叢,便渾身上下覺得煩燥厭惡,這種情緒顯然已經不再適合談判,於是盛熾不再跟宋定之兜圈子,直接道:“給我秘技吧!”


  宋定也幹脆,將早就揣於懷中的紙箋遞給了盛熾。紙箋是上好的羅紋二夾層宣紙,也是宋家每年進貢宮裏的上品宣紙,紙張純白細密,柔軟均勻,棉韌而堅,光而不滑,透而彌光,墨色未透紙背,卻也不顯幹澀,紙上行雲流水的字跡雋秀中透著股韌性,若不是對麵所坐之人是宋定之,盛熾肯定要誇讚一番的。


  而紙上所寫的內容,也就是書寫字跡這張紙箋的造紙技法,盛熾細細的看了一遍,擰著眉頭想想,忽而一怒,道:“我以為宋少爺是真大方,卻沒想到也是將我當婦孺般來欺騙啊!”


  宋定之波瀾不驚的問:“小姐這是何意?”


  “你這紙上所寫的技法,與我家的造紙技法,其實相差無幾,可是這紙張的優劣與我家的卻完全不一樣,宋少爺是覺得我肯定不懂這造紙技巧,所以想隨便給個法子就當作兌現承諾了嗎?”盛熾見宋定之仍是一派淡然的模樣,便挺直了背又道:“其實宋少爺也不必拘泥於承諾一事,我們盛家也沒想過白白得到宋家的傳家技法,我未應承婚事,你大可不必兌現你的承諾,相信旁人也不會說些什麽,隻不過宋少爺這樣糊弄我們盛家,便失了大家風範了。”盛熾覺得自己說到這,已是帶了些怒氣。


  宋定之側頭看向盛熾不自覺鼓起的雙頰,覺得有些難以形容的可愛,於是柔和了唇角,按住了想要起身離去的盛熾,道:“在下給小姐的確實是‘淨宣’的技法,不曾有分毫戲弄小姐以及盛家之意,若小姐實在不信,過幾日天氣晴好之時,小姐可願隨定之親自前往紙莊過目,察看我宋府能否用這個技法,造出小姐所見之紙張來?”


  盛熾一愣,眼光對上宋定之的目光,心思婉轉,覺得既然宋定之都這麽說了,那或許確是真的,而且宋家對於造紙流程及工藝向來極為保密,從未有外人可以瀏覽其造紙過程,裏麵的工人據說都隻是各司其職,無法知曉全部工藝,所以這秘而不宣的造紙流程能向盛家開放,盛老爹肯定是求之不得啊!


  盛熾正想應了,卻又聽宋定之道:“不過,宋家家規頗嚴,對於這關係到家族興衰的重要技法操作一向極為保密,非家族長子長孫不得旁觀……”


  說到這,盛熾心中頓悟,敢情這宋定之還在玩誘敵深入之計啊,說到底,想解開這造成紙技巧疑團,還是得給她做老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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