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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荊棘

  再回神時便發現,那盤子早已空蕩蕩的一片,於盛熾來說,驕傲是有的,她的手藝沒有因為時間的交替而退步,看著沈恒安一如當年的沈遠之一般將她每一次親手準備的食物吃得一幹二淨的時候,她的心也會變得尤其的滿足。


  “嗯,著實不錯,想不到你這出去一趟,竟然能夠讓他們將菜品改成這般模樣,我倒是滿意了,事情便就此揭過吧。”沈恒安大發慈悲的對著盛熾說道,深邃的如同墨夜一般的瞳孔迸射出一道匪夷所思的光芒。


  盛熾臉上溢出輕輕的笑容,她倒是很想說一句,那就謝謝你了,可怎麽想怎麽不對,沈恒安這表情真的像是可憐她一般。


  奈何到口的反駁因為他的威脅而不敢說出口,命運有時候真會跟人開玩笑,除了生離死別這麽簡單清淺的目標任務,這一世的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世紀,隻是她帶著目的,不純粹的愛情,終究是走不到底的吧,愛而不得的標準究竟是什麽呢?


  疑惑伴隨著羞惱鋪天蓋地的湧來,三月的和風,自窗棱縫隙間穿過,依稀的光影晃動不息,一縷烏發散在額前,被破碎的日光打散,鍍成淡金的金絲,金絲之下,掩映了不甚清晰的瞳眸神色,靜默了許久未曾說話的盛熾忽而開口,涼涼淡淡,“恒安哥,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沈恒安眼角淡淡揚起,別樣的人,別樣的情緒,別樣的心思,轉首看向半開半合的窗外,白雲浮動在天際,一走一停,流連著看人世千般風景纏綿。“你說。”


  盛熾雙眸輕輕轉了轉,“你覺得……何為愛而不得?”


  “你這是問題,並非故事!”沈恒安沒有看盛熾。


  “故事從問題開始。”盛熾的說辭沒有任何破綻。


  “生離死別!”沈恒安眼前浮現出一幕幕的光影,卻好像被霧氣朦朧一般,再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晰,索性閉了眸子再次睜開,放棄了思量。


  盛熾心中微微一驚,“生離死別麽……”她說的很輕,很輕,仿若又回去了西山寺的後崖,仿若又見血紅的嫁衣!“唯有這樣才算是愛而不得麽?”鴻毛落地也不過如此,輕輕的聲音落入沈恒安的心上,蕩起一片漣漪,側首看去,總覺得盛熾的眼裏齊了哀傷。


  “緣何有此一問?你的故事又是什麽?”


  “恒安哥,在你心裏,唯有這樣才算是愛而不得麽?”盛熾急急問道,似乎每一世都脫不開這樣的結局,難道就再也不能正常的生活一世麽?這樣,即便是回到曾經的時間節點,最後她一定能夠解開他們設下的千千結麽?


  沈恒安終於對上她略顯得焦慮的眼,“於我而言,隻要此生不滅,斷然不會有愛而不得這件事情的發生。”他語調沉靜,仿若隻不過在說一個事實,聽得此言的盛熾的背脊重重的砸在身後的椅子上,這一世的沈恒安何其霸道,這一世的恒安世子有霸道的資本與能耐!

  三春的天氣,明明那麽暖和,盛熾卻覺得乍暖還寒一般的沁骨冰涼,或許到最後,她應該了解自己的生命達成這一世沈恒安的愛而不得。


  隻苦了自己這一世的父母,生生世世,她要走過的不僅僅是與沈恒安之間不知能不能稱之為愛情的糾葛,還有每一段親情,每一段友情……此時,方覺,上天何其殘忍,她與沈恒安之間,究竟是緣是劫?


  “有一人,不過平凡之姿,卻默默的愛上了比她身份尊崇的高貴之人,身份或許並不能成為阻礙,可每一次的暗罵與損毀,卻讓先愛上的人身心俱疲,終想著離開這個罵了她最好年華的人,可因為一場意外,她必須完成身上最後的幾件任務才可讓一切回到原點!可一次次的任務隻會讓那曾經埋在心底的感情一絲一縷的爆發出來……如果,如果是你,你會繼續還是停息?”


  “還愛著麽?”沈恒安將盛熾的話聽在心裏,感觸說不上,隻覺得莫名的熟悉,似乎這個故事很久之前,他聽說過,可明明這樣的人若是出現在他的周圍,他必然記得清晰。


  盛熾搖頭,她不知道,她不確定自己這份感情究竟有沒有變質,或許在接受陳果求婚的時候,她便做出了決定的,奈何,這樣的意外下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再不一樣了!半晌,她道:“大概是……還愛著的吧。”有一句當年的宋定之說對了,她愛著沈遠之。


  “隻要愛還存在,一切都不過是荊棘,若你有心,繼續也好,停歇也罷,結果就算是未曾如你所願,也終究不留遺憾!”沈恒安亦是覺得奇怪,從來不愛多言的他竟然難得在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上給了這麽多的意見,隻因為不願意看到那雙齊了哀傷的眼睛吧,他這麽對著自己說。


  “這樣麽,如果是你,一切的問題當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盛熾感慨的說道,男子在愛情的事情上總是比女子要看得分明,優柔寡斷的自己……


  “你說的故事,不過就是故事,還是說,你遇上了這樣的人?以你的身份也不至於。”沈恒安還是有些懷疑的。


  盛熾下意識的怔忪了一會兒,然後笑嘻嘻的道:“本郡主的身份當然不至於,不過是道聽途說來的戲,沒有結局的戲!”至少現在沒有結局,她在心中暗暗補充。“對了,今日你上朝的感覺如何?是不是相當沉悶?”盛熾挑開話題轉的生澀。


  沈恒安自然是發現了,隻是畢竟是外人,他沒有道理管一管二,“還好,隻是今日之後,或許丞相會恨上我也不一定。”他眯著雙眼,嘴角還掛著笑容,盛熾不知為何抖了抖,這樣的沈恒安跟記憶裏的沈遠之很是不同,更多了一份凜然。


  她不知道的是,沈遠之作為大boss,也唯有在她跟前不曾露出那份會嚇到別人的凜然。或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發現了。“你這次莫名的來京城究竟是皇叔的旨意麽?”


  “你覺得呢?”沈恒安再一次移開了目光,似笑非笑的反問。


  盛熾一直覺得奇怪,若是皇叔真的有此決斷,自家這個主張撤藩的父王絕對不會卡在前一天回來,至少也會早早的遊厲歸來與其皇叔共論這之後的打算。


  那也就是說,沈恒安的到來是臨時起意的!當然這個臨時起意的前提是皇叔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父王根本來不及趕回來商討,想到自己曾經在王府看到的那幾隻用來聯係的白鴿一次次從皇宮的方向飛回再飛離,她眸間閃過了然。


  “恒安哥,據說沈郡封地日日如春,百姓富足,千途陌野芳香鋪得很遠很遠,有這麽一回事兒麽?”


  “誇張有之,芳香鋪滿倒是無錯,有機會阿熾可以去看看。”沈恒安在盛熾提到沈郡的時候,臉色竟然奇異的柔和了下來,誠心的做出一次邀請。


  盛熾有些驚愕,卻也沒有傻乎乎的表現出來,隻忙不迭的道一聲好!“阿熾,你會喜歡的。”可是誰也不知,這個邀請,直過了很久很久,都未能夠實現,等到實現的那一天,早已物是人非。


  就在這你來我往的偶爾幾句閑聊裏,兩人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促膝長談說不上,卻在淡淡的涓流裏將彼此摸了個半清,就連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半親。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走的飛快,無人打擾,細水長流的聊天方式也漸漸停歇,華燈初上,翠林進屋催促:“郡主,王爺派人來請,有客來訪。”


  “誰?”盛熾眉心露出幾道痕跡。


  “柳相公子。”翠林老老實實的道來,“王爺說,終究是要到那一天的,如果能夠兩情相悅總是好的,日久生情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翠林的聲音越說越低,因為盛熾的臉色變化就算是她離得頗遠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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