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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君只見

  第二十一章君只見

  死於百姓之前為兵勇,死於兵勇之前為斥候。


  在另一個華夏稱為偵查兵,這個華夏稱為斥候。


  十二騎白甲輕騎被四十五餘輕騎緊緊咬主,付出了八騎的代價仍甩不開這伙身毒斥候。


  一路突殺,五十白甲斥候已經戰死大半。


  領隊大漢眉頭一皺。


  「抽刀~」


  五發弩箭已經射出,接下來只能靠手中陌刀。


  十二騎穿過身毒五十騎,僅餘八騎。


  半個時辰后,八騎對五十騎,兩騎沖陣而出。


  再過一個時辰,一騎白甲看到了五千白甲。


  不發一言,白甲遞過一個竹筒,氣絕身亡。


  「著甲~」


  五千白甲帶上頭盔,拿起騎槍。


  「遇敵了,小子你們自己注意了。」


  老兵校尉的聲音立刻在隊列中響聲。


  原本平靜的隊伍動了起來,除去運送糧草的不動,一隊隊輕騎開始在兩側遊動。


  五隊抽一隊,紛紛鑽進兩側林中。


  「小林子,這有什麼講究沒有?」


  武令還是憋不住,畢竟以後要在軍伍里混,先弄清楚不是壞事。


  「當然有講究,五隊抽一隊,著抽出去的一隊必定是有著半數老兵的。


  各隊正自行斟酌,其中默契二字是磨出來的。


  一營之中有一個斥候隊,如果斥候隊戰死有老卒最多的隊接任。


  這未寫入軍令卻比軍令更有約束力,因為這是老卒們一點一點用命得出的道理。」


  林文彥對於這個喜歡問問題的隊正有了好感,自己的學識終於有人欣賞了。


  武令當然會記在心裡,他不想做太平侯爺,不想做朝堂翻雲覆雨之人。


  他只做殺人者。


  將戍城弟兄們的死,千倍萬倍還給身毒人。


  「敵一千騎,二十里。」


  輔兵隊伍全體著甲,手扶刀柄別腰間。


  輔兵無弩有刀。


  白甲女子一馬當先,五百騎離隊而出。


  「一千三百騎,五里。」


  多了三百騎又如何,能當一百白甲?

  白甲斥候隱進林間,白甲前出。


  青磚道仿大秦古道而建,兩里地便可看到一條黑線壓了過來。


  增寬減厚就能阻擋白甲重騎的腳步,當年甲不厚馬不強,四千重騎便長驅幾千里。


  現在白甲有五千。


  「速度一,換馬~」


  白甲女子當面,副將何用?傳令。


  整齊的甲鱗撞擊聲壓住了身毒千夫長苦心營造一千三百騎的巨大聲勢。


  身毒人沒有畏懼,依然嗷嗷的衝過來,讓千夫長又覺得軍心可用。


  達利特-安琥心頭又起了在城頭的那種感覺,彷彿會被碾碎。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避過了攻城時的八牛弩箭,避開了城頭那一刀。


  想起城頭那一刀,安琥心有餘悸,如果不是為了將達利特換成首陀羅,安琥絕對會離的遠遠的。


  後來聽同為達利特的黑戶爾說他手底下半數人都死在了那個人手裡,安琥感到自己很辛運。


  現在同樣的感覺升起,安琥如何不懼。


  策馬游邊,只要不對勁,安琥立刻調轉馬頭去「求援」。


  「提槍~」


  重甲同無弩,有槍。


  衝撞比想象中更為慘烈,千夫長見自己屬下生生被殺出一條血路,提刀向前。


  迎頭向那白甲女子撞去。


  千夫長被三尺青鋒削掉頭顱之時,安琥已經在往回「求援」的路上。


  歸途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上百白甲斥候已經橫刀於青磚道。


  一輪弩箭過後,五十騎倒地三十餘。


  安琥身中一箭卻更加驍勇,提刀就向白甲頭顱砍去。


  白甲游騎副尉見身毒逃兵遞刀而來不由的有幾分欣賞。


  欣賞歸欣賞,陌刀一抽,給他來個開膛破肚。


  和安琥意料的一樣,一個后靠,躲過這致命一擊。


  翻身藏於馬肚,砍斷兩條馬腿之後安琥突出並不厚實的白甲騎陣。


  單騎亡命而逃。


  「呸,失手了,來一火人手。」


  說話間,副尉已經調轉馬頭。


  能有這身手肯定在丑六城殺了不少左武衛弟兄,豈能放過。


  安琥的五十騎在與不在並沒有多大影響,五百重騎一穿而過,如同利劍砍豆腐平整而光滑。


  身毒人幾個百夫長見事不可為立刻驅馬進林。


  白甲並未追擊,因為停不下來,急停之下戰馬必會雙腿折斷。


  白甲不追,可不代表兩側的輔兵騎隊就會放過他們。


  重騎輔兵本就是用來收拾殘兵敗將之用。


  五抽一,一萬抽兩千,不僅戰力強於身毒,兵力也遠遠強於身毒四百騎。


  等武令躺在草車上緩緩而來之時,身毒人的人頭已經被砍了下來。


  一千三百個人頭只差一個。


  白甲停下休整,她要給身毒人聚集的時間,再以泰山壓頂摧毀身毒人構建的防線。


  徹底擊垮身毒人的意志,達到警告的作用。


  一千三百騎戰死重甲一百二餘,輔兵兩百餘。


  重甲之所以戰死如此多是因為人數少,且多為新兵加之青磚道條件使鑿穿敵陣的時間更長。


  如果換成戍城南北那樣足足幾十里地的草原,重騎傷亡會更小,殺傷會更多。


  死者馬革裹屍,這是騎兵的宿命。


  剝下戰死戰馬的馬匹,將脫下鎧甲的白甲裹身而葬,希望下輩子他還能在馬背上馳騁。


  白甲戰死之地即為葬身之所,新德里城外三百白甲墳塋至今猶在。


  不是沒人想毀壞,而是柯重曾說過,如若三百白甲墳塋有失,白甲必定再次驅馬進新德里。


  一人如一國,何人敢動。


  白甲女子突然低語,白甲全軍吟唱而出。


  「君只見,白甲旗幟森然,君不見,白甲墳頭白幡。


  君只見,白甲凱旋而歸,君不見,白甲染血沙場。


  君只見,白甲縱馬山河,君不見,白甲馬革裹屍。


  君只見,浩瀚國土穩如山,君不見,唐勇白甲盡帶紅。


  ……………………………」


  一遍又一遍,宛如要告訴世人,哪有真正的平穩安寧,不過是戰士死邊關,世人猶不知。


  好似那首《義勇軍進行曲》道盡一路艱辛一路血。


  一字一句,深刻心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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