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胡扯論劍
「五文錢？那人也太小氣了吧，難不成大梁國公主拿他五文錢還要還？」楚招兒滿臉鄙棄，這天下都是梁家的，還在意那五兩銀子。
蘭月公主苦笑了笑，輕聲道：「誰說不是呢，但畢竟是我欠他的，理所應當歸還。」
楚招兒還是不解:「姐姐，那人到底是誰啊？竟然敢讓你還錢。」
「那人你也見過，就是那日在香溢樓里對出下聯的那位李行歌。」
李行歌！
楚招兒將這個名字記住了，那日在香溢樓她完全沒去在意裡面發生的事，因此對李行歌的相貌也全然記不得了。
但這人既然敢欺負到蘭月公主身上，楚招兒第一個不答應。
「那我就去香溢樓走一趟，幫你把錢還上。」
「那就有勞妹妹了。」
「嘻嘻，不謝，不謝。」
「對了，你若是有時間可以幫我多留意留意這個李行歌，我總感覺他有些不簡單。」
「恩！」
……
阿嚏！
李行歌又在打噴嚏。
秋雨過後，院子里充斥著泥土味，聞著酸腐，卻又伴隨著樹木的芬香。
秦昭昭端來薑湯，並監督著李行歌喝下后，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屋內，取了件外套替他披上。
外套上身，李行歌才發現這天氣說變就變，確實有些涼了。
距離科考還有十四天，而距中秋不過二十天。
秋闈科考是學子們的一件大事，若能有幸金榜題名，便如鯉魚躍龍門般一飛衝天。
李行歌對科考沒什麼把握，雖說前世他就是個善於考試的人，卻也對這些考試有些倦了，這十八年該讀的書都讀了，該背下的文章也背了。
總得試試肚中究竟有幾點墨水不是！
況且只有金榜題名，才能踏上仕途，不再去當下等人。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陌城時村裡的老人幾乎將所有的資源都供給給李行歌學習，他又怎能負了那群老傢伙的恩情，再說這次到長安，還得替村長李老四將他那群不孝子給找出來呢。
無聊的日子看似平淡，實則暗藏殺機。
朝廷的調查還在繼續，而且這次的保密做到了史無前例，秦昭昭用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打探出一絲消息。
可這世間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你肯去打聽，總能打聽出一些端倪。
秦昭昭本想去再打探一些消息，卻被李行歌制止，李行歌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讓她去做。
劉振虎！
下一個目標劉振虎！
身為文科院的監考人，想對他下手並非那麼容易，特別是距離科考臨近，為了防止考題泄露，身為監考人的劉振虎連同其它監考人都被朝廷統一安排在一個地方，直至科考結束才能回歸大眾視野。
李行歌與秦昭昭兵分兩路，由秦昭昭去打探劉振虎究竟被朝廷安排在什麼地方，而他自己則打算去香溢樓探探情況。
說來奇怪，李行歌去過香溢樓幾次，卻始終未能見到那個所謂的香溢樓內的花魁胭脂。
他倒是想看看，能被眾學子們推崇為長安城第一花魁的胭脂，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說來也巧，李行歌第三次走進香溢樓時，正巧碰上了香溢樓內在舉行詩詞大會，而這次的詩詞大會，似乎比之前更為熱鬧。
南北仕子們同仇敵愾，紛紛將矛頭直指西涼小國，詩詞之中儘是大梁學子對西涼國的敵意。
李行歌開始覺得這群仕子有些可愛，一腔熱血，捍衛著大梁的最高榮譽，雖不能戰場殺敵，在筆墨上卻也不能輸給西涼彈丸之地的學士。
在香溢樓內坐了一會，李行歌並未探聽到自己像聽到的事情，覺得無聊，正要起身離開，去對面的酒鬼樓看看時，卻發現門外走進一名熟悉的身影。
那位腰間佩劍，上次跟著那位貴人來過香溢樓的少女。
少女大大咧咧地走進香溢樓，橫眉瞧了這群學子們一陣后，起身朝坐在門前的李行歌走來，還未行至便大聲問話道：「那個誰，你可有見到李行歌？」
李行歌微微蹙眉，難道她是來找自己的？
他故作不解，反問道：「不知姑娘說的是哪個李行歌？」
楚招兒眉頭緊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難道這香溢樓內有兩個李行歌不成？」
李行歌款款回道：「大梁之大，廣納海川，這天下叫李行歌的怕是不下白人吧。」
楚招兒想了一會，覺得也有些道理，又朝香溢樓內看了一陣，捏著下巴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糟了，我都忘了那小子長什麼樣子，早知道就讓姐姐給我個畫像。」
李行歌覺得好笑，這個楚招兒倒是與其她女子不同，為人大大咧咧不說，還有著一股江湖氣，完全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模樣。
李行歌岔開話題道：「姑娘身上這把劍不錯啊？」
楚招兒一聽有人懂劍，雙目微微放光，嘿嘿笑了起來，伸手取下腰間的佩劍重重放在桌上，指著佩劍道：「好眼光啊，這劍可不一般。」
「不知小生我能否借來悄悄。」
「請便！」
李行歌接過佩劍仔細端詳了一會，這把佩劍重量不中，做工卻很精細，光是刀鞘都經過仔細打磨，刀鞘上還刻著一連串蓮花圖文。
長劍出鞘，發出輕盈作響，光芒頓起，寒意逼人。
「好劍啊！」
李行歌雖說不懂劍，卻也能感受到這把劍的寒氣，脫口而出道：「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
楚招兒看著李行歌的眼睛閃著一絲奇異的光芒，她心裡早已樂開了花，雖說不完全能聽懂這句詩詞的意思，卻總感覺很酷，很炫，很能匹配自己這把劍的威名。
要知道她自小的理想就是相當一名劍客，打抱天下不平，除惡霸，斬妖邪。
楚招兒在李行歌身邊坐下，取回佩劍驕傲道：「算你有眼光，這把劍可絕非普通的兵器，乃當今劍師狂夫子所……」
「可惜啊可惜！」
楚招兒話說到一半，便被兩句可惜打斷，她張大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長安城內竟然有人說自己的劍不好。
李行歌微微搖頭道：「劍是好劍，卻過於輕盈，劍神上的戾氣也不夠，怕是光這兩點就能從名劍的行列中被踢出，不過相比於那些普通的兵器也是上乘之作了。」
「你……你說什麼！」楚招兒捏緊拳頭，瞪著李行歌道：「你再說一遍。」
李行歌哪懂什麼劍，這些都是他胡扯的，不過是想逗逗這丫頭而已，誰讓她看著像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他笑了笑，拱手回道：「姑娘莫要動氣，若論這天下名劍，為首的當是幹將莫邪，其次則是游龍，莫問為首的七把絕世名劍。這些劍都能吹毛斷髮，劍鋒出鞘必有血光之災，是為劍中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