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你給的幸福,如今讓我遍體鱗傷
不知過了多久,若果狹長的羽睫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就睜開了她那一雙清澈而有堅定的眸子,還帶著些許醒來時的茫然。
她“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vip病房內。
“小果,你醒了啊。”隨後,病房的門就被推開,梁蓉妍麵色擔憂的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碗清粥。
“祭淩哥哥呢?”若果一看到她,立刻掙紮著要下床,卻被梁蓉妍一把按倒,“什麽哥哥不哥哥的,身體垮了,還管他幹什麽。你不會是說是那個轉學生吧?你們認識?今天,我不是睡過頭了嗎,進教室的時候,正好看著你哭的稀裏嘩啦的,真是,把我都快嚇死了。”
“我要出院。”若果眼中劃過一道暗流,清澈的眸子沉了沉,掩去眸中的悲傷,再次抬眼,已是一汪潭水,清冷而不可沾染。
“出院?出什麽院?等你病好了再去看他不行嗎?”一向神經大條的梁蓉妍,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銳,但還是掩不住語氣中的關心,看著若果憔悴的神色,歎了口氣,軟下了語氣,“你啊,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愛護,我已經跟老師請了假,你就安心的人這裏修養半天,別的什麽都不要想。”
“他身邊的那個外國女孩是誰?”若果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唇,開口問。
“你說外國妞啊。”梁蓉妍中閃過一絲興味,“她是那個轉學生的女朋友。”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看向若果,“小果,你這麽關心他幹什麽?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蓉,你把你所有能動用的人際關係都用一用,看看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這是新來的那個轉學生祭淩邪在2016年5月4日出國了以後遇到了什麽事情。”若果沒有在意梁蓉妍語氣中淡淡的八卦,也沒有理她的話,接著自顧自接著講,眉目間透著疲憊。
“如你所願。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身體,記得喝粥。”梁蓉妍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包,最後叮囑了一句,便走了出去,輕輕掩上了房門。
若果坐在床邊,看了看窗外。此時,已是夜色朦朧。樓下路燈的燈光幽幽地打在路上,半透明的窗紗微微飄動,天空下著蒙蒙細雨,整個城市仿佛在那一刻全部都安靜了下來,靜得她隻聽得見自己沉重的呼吸。
若果重新躺下,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用被子罩住了自己。
夜長夢多。
清晨,雨霧蒙蒙。
若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一頭長發披肩,穿著藍色格子裙,白色軟底涼鞋,背了上學常用的雙肩包,因為麵容憔悴,補了一個淡妝,不過就是畫了畫眉,旋開口紅描繪了一些唇形,拿著雨傘,草草的便出了院。
A大附近有一片海棠花樹林,旁邊開了一家星巴克,她以前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這裏,點一杯咖啡,觀賞美景。
而這一次,她來這裏純屬是為了等梁蓉妍來接她。本來說是想要自己走的,結果梁蓉妍強製性的要求自己得乘車,美名其曰:她身體太弱。無奈之下,也不好放了別人鴿子,作為好閨蜜,也沒什麽好推推拖拖的。所以便早早地在這裏等了。
推開門,咖啡豆淡淡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腔,十分好聞。她把雨傘收了起來,輕輕抖了抖上麵的雨珠,擱在一旁,點了一杯咖啡,找了一個角度較好的位置,坐了下來。耳機塞在耳朵裏,她的手機裏放著近期某位當紅小生的作品,兩隻白皙的手捧著還熱乎乎的咖啡杯,紅唇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吸管,不時地打開手機看看時間。
她一直沒修之前那個摔壞的手機,一直把它保存在自己的包裏,隨身攜帶,讓自己永遠忘不了噩夢,也永遠忘不了回憶。
若果掃視了一圈,發現在這裏的幾乎都是一對一對的小情侶,心裏不免苦澀。隨之,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個人身上。
那是祭淩邪,他身邊坐著一臉巧笑嫣然的雅妮爾,她和祭淩邪兩人背靠背,笑得很幸福,雅妮爾不時的裝作嬌蠻的樣子,嘟嘟嘴。
仿佛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祭淩邪嘴邊那抹寵溺的笑容,放在若果的眼裏是那麽的刺眼,一切都來得太快,叫她措手不及,勒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王子如今那麽耀眼,卻早已屬於別人,而她還站在原地,當那個傻傻的女孩,把自己卑微進塵埃裏,遮住身上所有的亮光,癡癡的望著王子的背影,等待他的歸屬。
隱隱約約的,她聽見了。祭淩邪哄著雅妮爾,一臉溺愛,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似說:“雅兒,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生,別聽她瘋言瘋語,之前我身邊這種女生也不少,那麽普通的女生,你注意她幹什麽?我的心裏隻會有你,我已經查過她的資料了,現在不過就是一個身家千萬的慈善家的養女,她父母破產了,立刻就勾搭上了別的男人,我看她多半是被包養了,隻不過打著一個養女的名號而已。況且,就她那樣,怎能與你相提並論?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對我的付出。乖,別生氣了,好不好。”
之後,便是久久的沉默。不用看,若果也已經可以想象到兩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的情形。
他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這樣說以前他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自己!他知道他在做什麽嗎?他在傷害她,以及……她那埋藏於心底,早已化成碎片,她卻不肯放手的……愛情。
此時,她像被一把刀捅進了心窩,一寸一寸的捅進去,再一寸一寸的拔出來,無數痛苦淩遲著她的身體,此時,所有的痛苦都酥酥麻麻的混在一起,像萬千螞蟻啃噬著她的身體,是心痛還是病痛,她已經分辨不清了。她寧願封閉自己的雙耳,也不願從他口中聽到一句毫無感情而令她絕望的話語,明明他就近在咫尺,在她的麵前,而她懦弱膽小的卻不敢伸手去抓。她怕疼,也怕傷,情網,一旦墜入,便是遍體鱗傷,這份愛多麽卑微,放手愛,她做不到。
若果渾身劇痛,她的心亦是痛苦的懸息,她緊緊咬住下唇,把眼淚一點一點的吞回去,但泛白的指尖,已經出賣了她心底的情緒。
“若果同學。”
突然間,一隻指甲修剪的圓潤的手伸了過來,在她的桌子上輕輕的敲了敲。
一瞬間,若果有些怔愣,抬起頭看向這隻手的擁有主。
她的麵前站著一個清俊的男生,手裏拿著一把雨傘,身上穿著a大的校服,氣質疏離,在她抬起頭來的一瞬間,卻柔和起來,笑得一臉溫潤。
她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就像被春風沐浴了一般。
若果輕輕呼了一口氣,掩去眸中的情緒,淡淡道:“啊,你好。”
她掛起招牌笑容,笑得雖然親切,心中纏繞著的淡淡的哀傷卻讓她笑得有些勉強。
“你在傷心?”
少年的話如一股清泉,直擊她的心靈,烙印在她的心頭,成為她回憶中出一抹最燦爛的色彩。這句話,完全不如之前祭淩邪說的話,那句話令她痛苦,在她的心頭發出滋滋的燒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