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張鶯鶯
繡花鞋好像粘在青雅腳上,茅小石怎麼都脫不下來。
青雅身上的冰凍術在飛快消失,茅小石已經滿頭大汗。
「媽媽,我們回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姥娘姥爺,我回來了!猜猜我是誰!」一個小女孩甜甜稚嫩的聲音跟著響起。
老闆老闆娘心中一驚,女兒外孫女沒有提前打電話說要來,這個時候怎麼突然來了?剛才那年輕女子明顯不正常,大小夥子還輕易被她抓在手裡,自己水嫩嫩的小外孫女萬一被抓住了可怎麼辦?
老闆娘轉身向外想要將女兒外孫攔在門外,可是女兒一家三口已經走進院子中。
老闆的女兒女婿外孫女一家三口走進了院子。
老闆的女兒二十多歲樣子,留著齊肩的學生頭,風衣搭配格子短裙,即使戴著眼鏡都遮不住一臉的俏皮可愛,一進院子就笑道:「爸爸媽媽,有沒有猜到我們會突然回來呢?哦,家裡有客人啊!」
茅小石正使勁兒往下的脫的繡花鞋上,突然竄出一顆黑影,快得如流星一般沖向老闆女兒,倏地鑽進她的身體。
剛才還滿面春風的老闆女兒,突然一頓,扔掉手裡的箱子,轉身懟向身邊的老公,伸出雙手掐住了老公的脖子。
「媛媛,你幹嗎?咳咳……」女子老公雖然高大,但猝不及防被老婆突然卡住脖子,差點背過氣去。
老闆和老闆娘衝上去幫忙,才將女兒的手掰開。老公抓著女子的雙手,老闆老闆娘一人抓著一隻胳膊,女子還掙扎叫喊著要去咬她老公。
老闆忙向薛城求救:「大師,快幫幫忙!」
烏雲子大叫:「我來,妖孽,吃我一招斬妖千佛手!」他掐動繁瑣的法訣,一個法術落到女子身上。
原本被老闆老闆娘老公三人合力控制住的女子,在受了烏雲子道長的斬妖千佛手后,頓時變得力大無窮狂暴化,一下次掙脫三人的控制,抓向旁邊驚恐望著突然變故、不明情況的小女孩,一把將女孩抓起來舉向空中。
女孩三四歲的樣子,嚇得哇哇大叫:「媽媽,媽媽,媽媽……」
女子將女孩舉到空中,口中叫著:「摔死你!」將女孩恨恨朝地上摔去!
「不要——」老闆老闆年老公一起喊叫著衝上去接小女孩。
奈何女子受了烏雲子道長一招斬妖千佛手后,不但力氣暴漲,速度也是暴漲,幾乎是一個瞬移就到了垂花門裡邊,舉著小女孩就要向地上砸去。
就在老闆夫婦和女婿眼睜睜看著女子要親手摔死女兒的絕望時,薛城一個閃身跟上女子,一手接住摔下來的小女孩,一手一番,打出一個封印符文。
符文金光一閃,將女子包圍,如同一張網一般將她籠罩。薛城默默催動封印符文,符文網向著女子體內收縮,越收越小,最終收縮為拳頭大小。
薛城手虛拉一下,一團被金光籠罩的黑色能量體從女子體內拉出來。
「師父。」薛城將被金光包圍的黑色能量體向著燕攬夕扔去。
燕攬夕伸出插著蛋蛋牌繡花針的袖子,被金光封印的黑色能量體倏地被蛋蛋收入體內空間。
老闆三人沖向薛城,將薛城手裡拖著的小女孩子抱住。一陣后怕,老闆娘摟著小女孩嗚嗚哭出來。
老闆女兒軟到在地,臉色蒼白,驚恐地喃喃自語:「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茅小石叫道:「不好啦薛姐,這女人又能動了!快救我啊!」
薛城意念一動,困妖陣飛快收縮,瞬間收縮為一個小籠子大小,壓迫的青雅只能蹲在地上抱著膝蓋。
老闆的女婿經過掙扎后,還是將蹲在地上、臉色蒼白的老婆扶起來。
女子望向自己媽媽懷裡的女兒,她老公嚇得趕緊擋住丈母娘,生怕老婆又發瘋去抓女兒摔。
女子哭倒在老公懷裡,自責不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剛才怎麼了,我真不想傷害丁丁的,嗚嗚……」
老闆護住抱著外孫女的老婆,走向薛城:「大師,妖怪都抓住了嗎?」
薛城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青雅道:「目前是沒事了。你可認得穿在她腳上的這隻繡花鞋?」
老闆細細看了那隻繡花鞋道:「這個好像是放在我家閣樓上那個有問題的房間柜子里的一隻鞋子。那柜子中放著的都是我祖上那位未出嫁的姑娘生前的東西。這怎麼穿到這位姑娘腳上了?」
薛城道:「我們來問問這隻繡花鞋吧?」
「問繡花鞋?」老闆夫婦吃驚。
薛城道:「很顯然,你家祖上姑娘的繡花鞋成精了。」她坐在石凳子上,伸手一招,陣法籠子帶著青雅落到她身邊。
在普通人眼中,就是蹲著的青雅保持著蹲著的姿勢,離地憑空飛到薛城跟前。
老闆夫婦女兒女婿驚訝地望著這招憑空轉移大活人的手段,若非親眼所見,他們這輩子都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薛城對著青雅道:「你這鞋精,為何要害人?」
青雅道:「小女子不是鞋精,小女子姓張閨名鶯鶯,是張家的姑娘。」青雅此時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古代一名養在閨中的嬌滴滴的小姐。
「你為何變成一隻鞋?」
「小女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自己的繡鞋,小女子只記得暈了過去,他們將小女子的身體抬出去。小女子不想離開房間。父親不準小女子離開房間,小女子不能再違背父親,小女子不走,又怕被他們發現,就躲進了柜子,鑽進自己的一隻鞋子里,不知怎麼,就成了這隻鞋子。」青雅嬌滴滴地述說。
薛城扭頭看向老闆,老闆已經驚得張大嘴巴:「我家祖上那位未出嫁的姑姑閨名叫張鶯鶯,算起來,是我爺爺的姑姑。我該稱呼老姑姑。聽長輩說,她因為犯錯,被她的父親禁足,後來這位老姑姑的父親去世,她很後悔,雖然被解除了禁足,卻依然不肯離開自己房間,至死未出房間半步。」自己家裡祖上的那個姑娘在當時做的事情被認為是恥辱,很多年都不準提這位老姑姑,何況過去這麼多年,這個外來的年輕姑娘怎麼會知道自己祖上那位姑娘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