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拒絕簽約
顏喬陡然握緊了掌心，卻沒有回應，而是快步往前走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就從那片灌木叢中走了出來，顏喬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背靠著牆壁緩緩蹲坐了下去。
怎麽辦，她應該怎麽辦。
顏喬的心一團亂麻，完全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鎮定，她不知道自己在牆角蹲了多久，直到一通電話將她的思緒喚回。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顏喬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接通：“喂？”
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喂，是顏小姐嗎？我是江總的助理，關於您跟江氏的合約問題，希望您後天早上八點能過來一趟，記得帶上您的畢業證書。”
“恩好……”顏喬剛想點頭說好，卻感覺到手機一陣震動，應該是有人給她發短信了。
她沒掛斷跟江漓停助理的電話，直接將手機調到了短信界麵，是教務處發來的短信：“顏喬同學在校期間多次違反校內規定，校方商量後決定暫時扣押您的畢業證書，做勸退處理。”
勸退處理。
這四個字針尖一樣刺進顏喬眼中，手機中沒掛斷的電話裏又傳來了助理的聲音：“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顏小姐我還有些事要忙，電話先掛了，抱歉。”
“等一下！”顏喬這一天經曆太多大起大伏，腦子十分遲鈍，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勸退和去江氏報道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關係，她匆忙喊道，然而對方卻已經將電話掛斷。
手機屏幕亮了二十秒之後，驀然黑了。
一如顏喬未卜的前途。
江氏財團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他們不收未畢業的實習設計師，想要去工作，就必須帶著畢業證書去。
原本按照正常的計劃，顏喬明天就可以拿到自己的畢業證書了。
電話中對方要她後天過去，顯然是考慮到了這個情況。
可這一切都被王裴裴毀了。
想到剛才王裴裴說的那句話，顏喬漸漸握緊了掌心，她不過就是在入學考試中以第一名的成績強壓了王裴裴一頭，這些年來一直被她懷恨在心，故意告訴她錯誤的頒獎時間，搶走她的男友，現在連她去江氏的機會都要掐斷！
顏喬難以說服自己不恨王裴裴，越是想，就越是不甘心，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
顏喬打車去了江氏的總部。
如果注定要跟這一次機會錯過的話，顏喬寧可自己去說清楚，假如還有機會，她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本以為自己很難見到江漓停，誰知剛到江氏大廈門口，顏喬就被一個助理一樣的人請上樓去，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門都是落地的磨砂玻璃，在外麵可以隱約看到了裏頭黑色的人影，想到那個氣質冷清的人就坐在這扇門之後，顏喬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後，才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
辦公室內的光線十分明亮，江漓停坐在逆光的位置，麵前的辦公桌是深邃的純黑，與辦公室內白色的牆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起那日在遊輪上，今天的江漓停穿著隨意多了，他沒穿外套，白色的襯衣口子領口解開兩顆，露出清爽的鎖骨，臉上表情淡然，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顏喬的出現。
見顏喬進門，江漓停衝著旁邊接待客人的小沙發輕抬了一下下巴：“坐。”
明明舞台上的魔術師明亮又火熱，眼前的人卻像是曬不化的寒冰，淡淡一個字裏飄散出來的冷銳與寒意都足以讓顏喬的衝動煙消雲散。
她忽然懷疑自己來這裏是對還是錯了。
但人都到了，顏喬也隻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旁邊小沙發上坐下。
江漓停似乎還有什麽事情要處理，低著頭靜靜看著手中的文件，他不開口，顏喬也不敢擅自出聲，隻好坐著安靜地看著他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江漓停才低頭在手中的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往顏喬這邊走了過來。
本來就很緊張的顏喬一下子更緊張了，連背都挺直了幾分。
看到她這個小動作，江漓停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他走到顏喬對麵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壺，幫兩人都倒好了茶，然後往後一靠，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看著顏喬：“來找我什麽事？”
“嗯……我，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與貴公司合作了。”顏喬躊躇了片刻，才低下頭緩緩道。
盡管她已經表現的很平淡了，可江漓停還是一看就看出了她眼中的沮喪。
她明明很想來江氏，為什麽要拒絕？
江漓停心中忽然多了一絲好奇，仿佛像是已經被抓緊籠子裏的獵物要逃走了一樣，他想知道她是怎麽逃出去的，於是便問道：“為什麽？”
“因為……”顏喬頭垂得更低，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裙子：“因為我可能沒辦法從學校畢業了，江氏不是從來不收沒畢業的學生嗎？”
“是的。”江漓停一挑眉，對顏喬這個理由有點出乎預料：“因為沒有畢業的學生往往沒有社會經驗，而且還有很多雜事需要請假處理，江氏不是溫養人才的搖籃。”
他一向講究效率。
顏喬之所以決定親自前往，還有一個很隱晦的原因，就是希望江漓停能對她網開一麵，讓她繼續進入江氏工作。
可聽到江漓停這句，顏喬就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基本是沒什麽可能的，她一麵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一麵又為自己錯失良機難過，兩種情緒在她心中交織扭轉，讓她臉上出現了一段時間的空白期。
而江漓停坐在顏喬對麵，將她這個表情收入眼底的同時，也產生了興趣。
他看得出來，那是一個不甘的表情。
但很快，顏喬就將自己的心情收拾好，這件事情跟江漓停無關，她再怎麽不甘心，也不能責怪對方不願意對她網開一麵，於是顏喬站起身來，道：“抱歉，耽誤了你們的時間，對不起。”
說著，她就要告辭離開。
江漓停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站起身來：“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