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逃脫
“顏喬,小心!”江漓停立刻警惕起來,將顏喬死死地護在了身後。
那位大哥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江漓停就拉著顏喬從他身上踩過,接下來便是一聲慘叫。
“快點,抓住他們兩個!”身上好幾個腳印的大哥抓狂大叫,小嘍囉反應過來穿梭在小小的巷子裏。
顏喬隻覺得臉邊呼呼呼地響聲,她奔跑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她從未這麽緊張。
但是在緊張之餘,顏喬看了眼旁邊的江漓停,飛速而過的風將他寬闊的身板吹得十分有型,本來寬鬆的衣服把身子緊緊地包裹住。
留下一大截在風中淩亂。
巷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顏喬認為,不管以後如何,她都能夠記起來這個晚上,她和江漓停在一個窄窄的小巷奔跑的畫麵。
江漓停的手越握越緊,好像要把她的手給捏碎一樣,一直穿梭黑暗到了一片光亮的地方,顏喬才被拉著停下來。
胸脯劇烈地上下浮動,顏喬躬身手撐著大腿大喘著粗氣。
要是在平常,江漓停都會配備保鏢在身旁,不至於出這種事情,想到這裏,顏喬回憶起來每次她和江漓停一同出去,他都會給她足夠的空間。
她恍然抬頭,對上江漓停的漆黑的眼眸,他絲毫沒有喘氣的樣子,體力果然是很好。
“應該,不會……再追過來了吧?”顏喬喘氣向四周。
江漓停緩緩道:“不會了。”他安靜地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本來以為,他應該會稍稍有一絲慌亂的,但是沒有。
顏喬不禁想,難不成他經常經曆這樣的事情。
江漓停慢慢地走進朝著她輕輕地拍了兩下,首先是擔憂道:“你沒事吧。”
顏喬由於跑得太猛了,自己長時間熬夜沒有休息好,身體素質下降,頭一陣昏沉,心髒跳動的身音直達耳後。
她猛地一閉眼,撐著路邊的電線杆子不停地喘氣。
江漓停看見她這幅模樣,也沒有著急,等了好幾分鍾,她終於舒緩過來。
江漓停把她扶到了車子裏。
車內安靜的氛圍讓她稍稍好受了一些。
她才回想起來剛剛追他們的那兩張臉,可以說是非常陌生,而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她真的不能夠得知。
她看了眼後視鏡中的江漓停,他雙目中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幽光,好像無時不刻不再說著擔心。
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地左移或者是右移,麵色冷峻,好像他知道些什麽似的。
那些人的動機和目的不明,或許隻是來劫財的,酒吧小巷有這種人也很正常。
過了不一會兒,江漓停開口道:“把你的工作辭了。”
顏喬愣了愣:“啊?”
他緩了幾秒鍾,接著說:“把你的工作辭了。”
顏喬透過後視鏡看見他是冷漠的,時常看見他都是這幅表情,一副利眉像一把劍。
一句話夾雜在冰冷的空氣之中,略顯得有些生硬。
顏喬記得,江漓停從未幹涉她做任何事情,而這一次,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不能。”即便這麽說辜負了別人對她的擔心,但她依舊要做這個決定,她說的不是“我不要”,而是,我不能。
確實,她不能夠。家裏邊已經負債累累,上次燒酒店的錢還沒有還給江漓停,自己就好像一個逐漸被掏空的軀殼。
紅路燈,一個急刹車,由於慣性顏喬身子往前衝,撞到汽車前座,肩膀和鼻子處一陣疼痛。
她揉了揉。
“錢是我幫你還的,你不用著急著還給我。”江漓停道。他看著前麵的紅路燈秒數,一直到零,出發。
顏喬以為她說的是酒店的錢,想了想,還是打算說實話,“家裏父親重病,借了親戚家的錢,所以盡早還就盡早還。”
她說完,以為江漓停會不再勸說她。但是沒想到下一秒鍾他就開口:“那錢就是我替你還清的,你無論什麽時候還給我都可以,酒吧那份工作不要再做了。”
他說的非常順暢,好像一件並不怎麽重要的事情被說出來了,又好像這句話在他心裏被打了無數次的草稿。
顏喬緊抓著椅背一陣吃驚,他在說什麽?他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嗎?
一開始是質疑,後來逐漸確定了。
母親怎麽能夠一晚上就借到這幾十萬塊錢。那個所謂的表叔早就和家裏邊不聯係了。江漓停說是他給的,這個答案還比較靠譜。
頭腦逐漸變得清醒,那些事情背後的真相逐漸暴露出來的時候,她倒覺得能夠接受了。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顏喬淡然。錢既然已經借了,也已經交給了醫院,自己肯定是不能夠再要回來還過去。
但是這份人情還是要盡早還清的。
說到這裏,江漓停才稍稍有了一些情緒:“你不喜歡欠別人的,難道我就喜歡劫富濟貧嗎?世界上沒那麽多善人,顏喬!今天那些人是拿著棍子追你,你逃了,明天呢?”
他一陣反問讓她的心好像被揪起來。
“可是我有什麽辦法?”顏喬反問,黑暗稱得她的臉格外地冷峭。
開到了顏喬家樓下,車子停住,四周靜悄悄地,過了一兩秒鍾,顏喬下車,“謝謝您江總,錢我會盡快還給您。”
她“嘭”地一聲將車門關上。
頭也不回地離開。到底在氣什麽呢?氣他的隱瞞?氣自己的無能為力?又或者是那份強製性的果斷決絕。
顏喬從來都是一個有原則的固執的人。
江漓停靠在鬆軟的靠背上,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逐漸地冷漠沉靜。
他的背還一陣吃痛,從上車開始他就沒有告訴她,就在她奮力往前跑的時候,背部不幸被那根大鐵棒給敲中了,幸虧自己跑得快,躲過了那些。
正是這陣疼痛讓他想起來,如果這一棍打在顏喬身上,她一定受不了。
他習慣了未雨綢繆,而且預感每次都非常準確。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固執的人。
江漓停仔細觀察過,那酒吧老板,分明就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