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為你拭雪（二）

  蘇念已經記不清上次與他說話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自從上次在小區附近撞見他牽著於貌雯的手從自己麵前驕傲的經過。 再是他和顧以凡在籃球場的打架事件，她詫然的跑開。 他們依然在同一個繪畫老師那裏學習繪畫，隻是上課時間不同。 他依然每周都會去她家裏補習，隻是每次她都巧合的不在家。 他們每天都在同一個小區出發到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上課。 可卻從未在路上見過麵。 兩個人的座位並不遠，中間隻隔了三五個人，卻從未巧合的路過。 差生帶來的巨大壓力使得蘇念的心思都撲在了補習上。 除了請教顧以凡，有時候也會問同桌周晨，好像數學方麵開了一點點竅，她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烏龜一般的進步中，對外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覺。 今天這場雪是個意外。 牽著於貌雯手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本以為她會緊張憤怒或者難過失落，但是當看到她若無其事暗淡漠然的神情時，他的心暗自歎息，明明知道是這樣！ 待視線不及處，他甩開了於貌雯的手。 “陸思！”叫住轉身離開的背影，於貌雯青春的臉上竟滿是希望和期冀，“哪怕你是利用我，我也是甘心情願。” 可是她從不在意，我何須演戲。 陸思自此陷入深深的沉默中去，遠遠的看見她躲著自己走，隻好低著頭轉到另外一條更遠的路走。路有很多條，有些路是為了遇見，有些則是為了不見。 可是居然下雪了，在奔跑中，他想，她會不會出來？她出來了，他竟莫名的興奮，跑動更加用力，有一種拉著她的手在雪地裏轉圈的衝動。 雪球從自己背後襲來被他輕而易舉的躲過，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臉上，他跑過去為她擦雪，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如同掀開一簾幽夢，她的眼睛出現在眼前，像兩顆燃燒的火苗。 想去安慰卻不知如何組織語言，隻曉得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眼睛，那火苗一般的眼神。雪花粘在睫毛上晶瑩剔透，有一種想去吻的衝動。 瞬間，又被這樣的念頭嚇住了，隻愣在那裏，呆呆的，“你沒事吧？”。 好在身後有人喊了一聲，讓他神遊的大腦恢複了現實，若不然，他就這樣吻下去，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是何等的“壯烈”！ 雖自己不會怕輿論紛紛，隻她那躲閃的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她的手冰涼透了，甚至在微微顫抖，不知是拒絕還是掙紮。 那又怎樣，至少牽她的手，是必須的。 是夜，陸思徹夜未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閉上眼就是白天那雙冒著火苗一般的眼睛。 屬於青春期的躁動在這一夜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曉得這一變化後的陸思竟十分懊惱。 都說青春不知愁滋味，誰知道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什麽。 蘇念，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他衝著鏡子裏那張憔悴的臉無力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