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忽然醒悟
「誰穿誰的破鞋還不一定。」唐宜君說完這句話，才忽然醒悟過來，李小姿話里的意思。「李小姿，你居然罵劉大哥是破鞋，你瘋了嗎？」來么了陵。
「我沒有瘋，瘋的是你。整天惦記自己的表哥，你不覺得自己心理變態嗎？」李小姿此刻就像刺蝟，誰要是攻擊她，她恨不得刺得別人滿身鮮血。「比起你來，我幸運多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睡他，你敢嗎？你敢背著亂倫的罪孽，去睡他嗎？」
「你這個賤人，你胡說什麼……」唐宜君還沒有罵完，就被李小姿掛斷了電話。
李小姿看著電話，眼裡閃過一絲陰霾，她早該猜到了，唐宜君這樣針對她，就是因為她嫁給了劉子君，若不是今日靈光一閃，她還真的沒有往這一層想過。
電話鈴聲又響起了，李小姿不予理會，可唐宜君卻卯足了勁頭，拚命打。李小姿最後還是妥協，按下了擴音器。
「李小姿，你才是天底下最下賤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勾引劉大哥，他根本不會娶你。」唐宜君越說越激動。「見過不要臉的女人，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
唐宜君對李小姿的第一印象是源自那些八卦報紙，因此，她心裡一直認為李小姿勾引了劉子君上床，設計媒體曝光這段緋聞，最後爬上了劉太太的位置。
「唐宜君，你說夠了嗎？」李小姿冷冷問道，「如果你覺得還沒有說夠，我把你表哥叫過來，讓他聽聽你怎麼說。」
「你—-」唐宜君氣短，不敢再出聲罵李小姿。
「說吧，你找我有事？」李小姿跟著又說了：「沒事我就掛了。」
「你不想知道劉大哥的事情嗎？」唐宜君一改之前的憤怒，笑的很得意。「劉大哥一直沒有忘記她，當初裝修好的新房，到現在一直保留著。」
李小姿冷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嗎？」唐宜君反問，「你不想知道，他們以前要住的房子在哪裡嗎？」
「你今天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件事？」李小姿覺得唐宜君無聊。
「你別掛電話。我告訴你，上次，劉大哥在接任務之前，特地跑到那個新房裡住了一個晚上。這件事情，想必你不知道的吧？」唐宜君見話筒那頭沒有聲音，有點不安。「李小姿，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和你同床共枕的男人，心裡到底愛著誰？」
李小姿閉上眼睛，不需要去看，不需要驗證，她已經知道了劉子君愛的是誰，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的愛情居然能容忍對方的背叛，即使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他依然留著那棟房子，等著她回來。「說吧，在哪裡？」
唐宜君說出了一個地址，李小姿聽到那個地址，心神俱亂，怎麼可能？那個信封上的地址，赫然就是劉子君以前裝修的新房地址，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手裡有新房的鑰匙？
李小姿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電話，等她回過神，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從陽台往外望去，天空被夕陽染成了一片紅色，十分的燦爛炫目。
李小姿想到了一句話。夕陽無限好，可惜近黃昏。任何東西，都在接近毀滅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美麗，包括愛情，包括過往。
李小姿望著桌上的那一串鑰匙，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她是拿著鑰匙去那棟新房裡看虛實，還是等劉子君回來，再問過他？
時針一秒秒過去了，李小姿始終沒有等到劉子君回來。做了一桌子的菜，也慢慢從熱變冷，到最後，全數倒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李小姿就睜開了眼睛，床鋪的另一邊空蕩蕩的，告訴李小姿，劉子君並沒有回家。
她爬起床，坐到電話機旁邊，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劉子君的手機號碼。手機關機，李小姿頹然地放下電話。
一整天，李小姿都守在家裡等著劉子君，結果，一個電話也沒有回過來。之後的兩天也是如此，劉子君像是人間失蹤似的，再也沒有回到家裡。Tl4y。
李小姿按捺不住，還是去了那棟新房。新房是一棟三層歐式別墅，漢白玉台階，漢白玉羅馬柱，白色的雕花門，鍍金的門環。打開門，首先映入李小姿眼帘的是籬笆式的玄關，鮮花綠葉圍繞著白色的籬笆，透著夢幻般的田園氣息。緩步往裡頭走去，就看到大廳上垂著一盞宮廷風格的水晶燈，一排白色義大利真皮沙發。而最吸引李小姿注意的，卻是二樓樓梯間那幅油畫。
畫中的女子二十多歲，長發飄飄，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微微一笑，酒窩乍現。李小姿抬頭看著畫里的女子，不得不說，她很漂亮。
摩挲著樓梯扶手，李小姿發現，自己妒忌畫中的女子。她不但擁有了劉子君最珍貴的二十年的，也擁有了他最珍貴的心。若是換成自己，相信是死，也捨不得丟下劉子君，轉而愛上別的男人。
走上二樓，李小姿直接往主卧室走去，打開主卧室的門，李小姿掃了一眼，就發現主卧室的裝修偏向於巴洛克風格，當然，也少不了一套完美的義大利家私。
走到婚紗照前，李小姿凝視著照片里的劉子君，他的目光溫柔而又深情，這是她從未看到的一面，或者，在真正愛的人面前，他才能表露自己的情緒吧？
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眼，李小姿的嘴角閃過一絲苦澀。在這刻，她為自己的丈夫感到心酸，那麼愛一個人，結果，卻在結婚前夕，遭遇到最深切的背叛。這段經歷，和前世的自己是多麼的相似。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就是命運為他們安排的一種巧合吧。
走出別墅，李小姿長長噓出一口氣。她不該貪心的，不該因為劉子君的一時溫柔，就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不是建立在愛情基礎上。若不是她開始動了心思，就不會借著禮服這件事發脾氣。因為在乎他，她才無法容忍劉子君心裡有那個人的存在。現在想來，是她自己太傻了，劉子君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他們的婚姻里沒有愛情。
李小姿走了幾步，就感覺頭暈，天旋地轉中，她暈倒在地上。
「干。」劉子君舉起一杯威士忌，和劉少陵對飲。
劉少陵看著劉子君，露出了一抹深思。「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回家？」劉子君看著吧台里五顏六色的燈，「為什麼要回家？難道你覺得我不夠窩囊嗎？非要我回去受氣？」
「已經是第五天了，再生氣，你總不能永遠不回家吧？」劉少陵真不明白，兩口子吵架而已，用得著躲在外頭。
劉子君不理會劉少陵，繼續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女人是不能寵的，越寵越嬌氣。」
「哥，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除非你想離婚，否則的話，你們兩個勢必有一個人先低頭。」劉少陵看不慣劉子君這樣。「我告訴你，嫂子是個好女人，你要是錯過她，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她有什麼好的？整天疑神疑鬼的。」劉子君哼了一聲。「脾氣又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
「疑神疑鬼？她懷疑你外遇？」劉少陵皺眉，李小姿不至於這麼離譜吧？
劉子君喝了一口威士忌，睨了劉少陵一眼。「還不是為了那件禮服的事情，回家就跟我鬧。」
劉少陵聽到這句話，恍然大悟，繼而問道：「結婚後，嫂子有沒有送衣服給你？」
「問這個做什麼？」劉子君沒好氣，「我又不貪她的東西。」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嫂子送的禮物，然後，你發現，她送給你的禮物，原本是打算送給她的前男友，你會怎麼樣？」劉少陵挑著眉問道。
劉子君非常不喜歡這個假設，蹙緊眉頭。「她敢！她要是敢這麼做，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話剛剛說完，劉子君的臉就沉了下來。「你陰我？」
「哥，別說的那麼難聽。」劉少陵拍了拍劉子君的肩頭。「將心比心，你無法容忍她把前男友的東西送給你，她又怎麼能容忍你送前女友的衣服給她？你可以把那件禮服送給世上任何一個女人，唯獨不能送給她。」
劉子君深思了一會兒，還是想不透其中的關節。「為什麼不能送給她？如果我送給別的女人，她又誤會我和別的女人有來往怎麼辦？」
「那就看你送給誰。如果送給宜君，嫂子一定不會懷疑你的。」劉少陵制止了劉子君倒酒的動作。「哥，其實你該為這件事感到高興，如果嫂子知道這件禮服是你前女友的，還是無動於衷的話，那麼，你才應該煩惱。」
劉子君被劉少陵的理論繞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她無動於衷的話，證明她一點都不愛你，也不在乎你，或者，她看重的是劉太太這個位置，而不是你。所以，她只要在你面前做足了賢惠太太的嘴臉，就足夠坐穩劉太太的位置。」劉少陵知道劉子君對感情一向糊塗，不得不出聲點撥幾句：「如果她在乎這件事，越是大吵大鬧，越能證明她愛你。女人只有動了情，才會失去理智，失去分寸。容易妒忌的女人，並不一定是心胸狹窄的那種，也許，她太愛那個男人，才會患得患失。」
劉子君看著酒杯里的威士忌，食指輕輕沿著酒杯的邊緣滑動。「照你這樣說，這天下的潑婦都是至情至性。」劉子君不得不承認，此刻，他的內心深處湧起了一抹甜蜜，陰霾一掃而空。
劉少陵苦笑，自己這個大哥真的是鐵石心腸。「哥，我還是那句話，要珍惜你現在擁有的，嫂子不算完美，卻是真性情的女人，你錯過她，以後想找一個比她好的，未必那麼容易。」
劉子君瞥了他一眼。「照你的說法，我們劉家的男人全部不值錢了。」
「哥，你認為外面的女人，有幾個真的是愛我們？」劉少陵認真問道，「很多人，愛的不是我們，而是劉家，或者我們出眾的外貌。」
「那又怎麼樣？」劉子君抽出一根雪茄。「我們的出身改變不了，外貌也是如此，總不能因為這兩個原因，我們就得當和尚吧?」「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愛你的人，並不是愛你的外在，而是愛你的靈魂。」劉少陵看著吐煙圈的劉子君。「你希望，你身邊的伴侶是愛你的外在條件，還是真心去愛你？」
劉子君重重抽了一口煙，「少陵，我和你不同，我年紀大了，又是一個當兵的。刀口上舔血的人，本來就沒有資格說愛情，何況，我的熱情早就耗光了。如果李小姿想從我身上得到其他東西，我可以給她，如果想要愛情，只怕她會失望。」
劉少陵聽著劉子君這幾句，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所以，你可以給她一切，唯獨不能給她愛情嗎？」
劉子君點了點頭，「我剛結婚的時候，就和她說清楚了。」
劉少陵搖頭苦笑，他不是不相信劉子君的話，只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劉子君會被自己的固執給害死的。明明他已經對嫂子動了心，動了情，偏偏還要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這兩個人，估計還有一段時間磨合。但願他們兩個人能順利走過磨合期。
喝完最後一滴酒，劉子君跳下高腳椅子，對劉少陵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回家吧。」
劉少陵沒有攔著劉子君，任由劉子君大搖大擺離開了酒吧。
劉子君掏出鑰匙，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公寓的大門。走進公寓，公寓一片黑暗，劉子君皺著眉頭，按了電燈開關，室內恢復了明亮。
他脫下外套，往主卧室走去。打開主卧室的門，才發現主卧室也是一片黑暗，劉子君察覺不對勁，又陸續打開書房的門，客房的門，甚至廚房洗浴室都打開，都沒有看到李小姿的身影。
劉子君雙手叉腰。「見鬼，早知道這個女人不在，今晚就不回來了。」
電話鈴聲陡然響起了，在黑夜裡顯得特別突兀。劉子君接起電話，匆匆說了幾句，就急忙拿起外套往門外衝去。
劉子君趕到S市第一醫院，問過櫃檯值班的護士，就急匆匆往李小姿的病房跑去。
走到病房前，劉子君一手推開門，就看到李小姿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旁邊站著王子原和醫生。
「醫生，我太太怎麼了？」
「病人有小小的貧血現象，再加上思慮過重，睡眠不足，才會導致暈厥的現象。」醫生公式化地交代一遍。」作為病人家屬，要多多關心病人，不要讓病人有這麼大的壓力。「劉子君低頭應了一聲是，「謝謝你，醫生。」
醫生說了一句不客氣就轉身走掉了。偌大的病房除了昏睡中的李小姿，就剩下王子原和劉子君。
「王先生，謝謝你。」劉子君不知道李小姿為什麼會暈倒，直覺和王子原有關係。「以後，還請你離我太太遠點。」此時，劉子君才發現，自己非常討厭這個前男友。
王子原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劉子君，你沒有資格插手這件事，我和李小姿要不要見面，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李小姿決定的。」
劉子君肅著一張臉，指著病床上的李小姿：「這就是你和她見面的後果，你現在還不清楚嗎？」
王子原沒有想到劉子君會這樣說，冷笑數聲：「你太高看我了，這次，若不是醫院的護士打電話給我，我壓根不知道李小姿出事了。」
劉子君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小姿出事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本來，劉子君心裡泛著酸味，以為李小姿受到自己冷遇，就跑去和王子原訴苦，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誰送她進醫院的？」
「不清楚。」王子原看著劉子君，心裡為李小姿不值。「送她來的人早就走了，醫院的護士，是根據通話記錄打電話的。
劉子君呆住了，有點不敢相信李小姿會出這樣的意外。若沒有人及時發現她暈倒了，她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無人知道。想到李小姿和死神擦肩而過，劉子君的心痛了。
李小姿幽幽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不明白自己怎麼到了這裡，將視線調到了劉子君和王子原身上，李小姿吃力地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
王子原上前一步，關切問道：「小姿，你哪裡不舒服？」
李小姿扶著額頭，「頭昏昏沉沉的。」
「沒事。」王子原安慰李小姿。「因為你跌倒了，撞到了頭部，醫生給你照過X光，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過兩天就能出院。」
「謝謝。」李小姿慢慢回想，總算想起了暈倒前的事情。「是誰送我進醫院的？」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已經進了手術室進行檢查。」王子原照實說出來，「小姿，你還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