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不後悔

  李小姿的話，讓王子原心神一動。「不後悔嗎？」


  「不後悔。」李小姿很明白地告訴王子原。「以前，我也不後悔。」後面的那一句，王子原是不會明白的，李小姿卻清楚，這是她對過去最後一次總結。


  她不後悔愛過王子原，不後悔追逐了他六年，即使，到了最後，她不被他所珍惜，她也不後悔曾經有那麼一個男人，讓她肆無忌憚地愛了一回。


  分手之後，為什麼要怨恨對方？李小姿覺得，愛情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是屬於自我的經歷。如果不能相守，只能說明彼此不夠深愛，不夠勇敢，也不夠成熟。


  一個人從一份感情里退出來的過程，就是成長的過程。不明智的，就是花無數的時間去怨恨對方，理智的女人，會花時間整理感情，重新出發。


  誰都不能抱著過去的回憶生活，也不能把過去的戀人當成模板，最好的態度，就是勇敢走出去，慢慢淡化他的影響。13211422王子原露出釋然的笑。「其實，我不是輸給他，而是輸給你。小姿，是你讓我輸了。」


  李小姿淺淺一笑，露出了雪白的貝齒：「在愛情，不能說誰輸輸贏。也許在你心裡，認為我贏了，其實，兩個人沒有走到最後，就是輸局。」


  王子原聽了很難過，是的，他們兩個人的愛情，不是誰輸誰贏了，而是兩個人都成了敗軍之將。「小姿，對不起。當時的我，不該那麼對你。」


  不是不愛她，而是因為他太自信了，以為李小姿離不開他。就比如有些人，不會沖著陌生人發火，卻會沖著自己的家人發火是一樣的道理。因為這類人心裡明白，沖著陌生人發火會有很多麻煩，沖著家人發火，多半過了幾天就煙消雲散。他們卻不知道，家人之所以會原諒他，不是因為肚量，而是因為親情的力量彌補了傷害，如果親情無法彌補傷害，疏遠就是遲早的事情。


  「不用說對不起。」李小姿想聽的不是這句話，世上最沒有用的就是對不起。「希望你以後，遇到一個好的女孩，要學會好好珍惜。」


  王子原還能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小姿隱約聽到腳步聲，笑著道：「他回來了。」


  王子原苦笑，他回來了，而自己就該退出去了。


  劉子君拎著餛飩麵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王子原見他走了進來，就朝他頷首?在經過劉子君身邊的時候，王子原低聲說了一句：「要對她好，不然的話，我還會把她搶回來。」


  劉子君冷冷一笑，並沒有理睬王子原的威脅，而是徑直走到李小姿身邊坐下來，將餛飩麵拿出來。


  李小姿收回視線，轉頭盯著餛飩麵：「你買的是一份還是兩份？」


  劉子君皺眉，不明白李小姿為什麼會這麼問？「當然是一份。」


  李小姿皺眉，她去買的時候，起碼少了一半的分量。估計賣餛飩麵的mm，是被這個男人的男色所誘惑了吧。「太多了，我吃不完。」


  「吃。」劉子君不管她，徑直塞入她的手中，極度不滿：「吃東西跟小貓似的，不貧血才奇怪。你不介意丟人，我介意。」


  李小姿蹙起眉頭，接過餛飩麵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她實在吃不下去，眼巴巴看著劉子君。


  劉子君轉過臉，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眼神。李小姿就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老公，我吃不下。」


  李小姿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膩人的甜味。若是換成其他人這麼撒嬌，劉子君估計會起雞皮疙瘩，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李小姿撒嬌，劉子君有一種甜如蜜的感覺。


  接過餛飩麵，劉子君就著李小姿用過的筷子，呼啦幾下，就把餛飩麵吃完了。這一幕，把李小姿看呆了。


  劉子君見她傻獃獃了，想伸手敲她的頭，又想起她腦子裡的淤血，神色黯然，隨即惡聲惡氣：「看什麼看？沒看人家吃面嗎？」


  「老公，那個，我的口水」李小姿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子君的唇已經印了下來。


  李小姿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子君的聲音在李小姿的耳邊響起：「傻瓜，我都不知道吃了你多少口水，就這點口水，小菜一碟。」


  李小姿面紅耳赤，想起夫妻纏綿時yinmi的情形。「不正經。」


  劉子君低低笑了，胸腔微微震動。「你老公要是正經八百，就該輪到你做老婆的哭鼻子了。」


  經過一個禮拜的休養，李小姿的淤血很快就化掉了，醫生幫她檢查了幾次之後，確認淤血散了，就准許李小姿出院。


  李小姿十分高興，不用動手術就能把淤血化掉，對她來說，不啻於中**彩。說真的，她對光頭的形象真的沒有愛，更不想頂著光頭四處晃蕩。


  劉子君也十分歡喜，親自動手收拾衣服，和李小姿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回家。


  電梯的門剛剛打開，李小姿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家門口徘徊：「媽，你怎麼在這裡？」看到庄雅，李小姿有點意外。她還以為母親正和父親在一起。


  庄雅看到李小姿，眼眶濕潤，上前抱著李小姿，輕聲說道：「我打你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啊？媽急死了，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


  「怎麼會？」李小姿不敢表露分毫。「你想多了，我那部手機壞了，正想去買一部。」李小姿暗想，那部舊手機，看來不能用了，得去買新的手機，免得讓庄雅看出端倪。


  庄雅聽了李小姿的話，心裡的擔憂徹底放下了。「那就好，以後手機壞了，也要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李小姿不想庄雅擔心，連連點頭保證。


  庄雅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一旁的劉子君身上。「子君，你們這是去哪裡？」


  劉子君的手裡正拎著行李，聽到岳母問話，迅速朝李小姿瞟了一眼。「我們出去小住了幾天。」


  庄雅聞言，大喜，臉上露出了笑容。「為什麼不多住幾天？難得出去玩，就該玩個痛快。是不是小姿吵著要回家？這孩子，就是不喜歡在外頭過夜。」


  劉子君淡淡一笑：「不是，是我想回來。」


  庄雅不相信劉子君的說法，不過，看著劉子君如此維護李小姿，她心裡十分高興。「既然你們沒事，我先回家去。」


  「媽，吃過晚飯再走吧。」李小姿拉住了庄雅。


  庄雅那張秀麗的臉龐露出了笑。「不了，你爸爸還等著我。」庄雅對劉子君歉然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劉子君望著庄雅離去的方向，「媽是個賢惠的女人。」


  李小姿聽了，心中酸楚。「賢惠有什麼用，還是比不過外頭的女人。」在婚姻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最容易敗下陣的，往往是賢惠的女人。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比如陳世美的原配秦香蓮不夠賢惠嗎？結果為了權勢讓路。薛平貴的糟糠妻子不夠賢惠嗎？還不是為代戰公主做了嫁衣。就連才女卓文君，差點也成了司馬相如的棄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權社會的獨尊思想在作怪，即使是幾千年後的今天，中國女人多多少少還是受制於傳統思想的干擾，並不能做個表裡如一的新女性。


  劉子君不敢搭話，生怕自己又誤踩雷區，默不作聲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打開了公寓的大門，兩口子先後進了屋。


  劉子君把行李放下，就讓李小姿休息，他去煮飯。李小姿沒有反對，徑直走進主卧室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小姿在搖搖晃晃之中醒來，看到劉子君擔憂的眼神，她打了一個呵欠，「現在幾點了？」


  劉子君不說話，緊緊把李小姿摟在懷裡。


  李小姿聽著他胸腔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安心。或許，沒有愛情的婚姻，也能過得幸福。


  「你嚇死我了。」劉子君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我剛才怎麼喊你，你都不醒。」


  當他煮好飯，走進主卧室，喊李小姿起身吃飯，李小姿一點反應也沒有。劉子君剛開始以為李小姿沒有聽到，就加大了音量，結果，李小姿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劉子君這才慌神了，急忙上前去搖李小姿，李小姿並沒有立即醒來，在劉子君快要絕望的時候，李小姿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這對劉子君來說，無異於坐了一次超級驚險的雲霄飛車。


  「可能是太累了。」李小姿給了一個模糊的解釋。


  此時的劉子君，已經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幫李小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一起去客廳吃晚餐。


  翌日清晨，李小姿翻了一個身子，往某個人的位置靠攏過去，結果，卻撲了一場空，睜開眼睛，李小姿發現，劉子君已經不在床上了。


  李小姿披衣下床，穿著拖鞋往餐廳走去。


  餐廳的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早餐，李小姿看著餐桌上的便條，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沒有想到，劉子君這麼快就要回軍校上班，她還以為，今天可以賴著他一天。


  李小姿正想坐下來吃早餐，電話鈴聲響了。李小姿暗暗猜測，是不是劉子君的電話？接起電話，她聲音愉悅說了一句：「喂，你好。」


  「小姿，你快來——」電話里傳來了庄雅撕心裂肺的聲音，把李小姿嚇了一跳。


  「媽，你怎麼了？」李小姿急急問道。「你別怕，我馬上就過去了。」


  庄雅在電話那端泣不成聲，並沒有回答李小姿的話。


  李小姿心如刀絞，隱約猜測這件事和父親脫不了關係。


  李小姿穿好外套，拿起包包，一路衝出小區，攔了一輛的士，直奔家中。


  從電梯里走了出來，李小姿就看到一抹血痕灑在地上，隱約通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李小姿大驚，生怕母親遭遇了不測，急忙往家中跑去，結果，她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看到了一隻兔子被人肢解，放在門口。那血淋淋的場面，真的讓人看不下去……


  李小姿忍著嘔吐，踏過兔子的屍體，拚命按門鈴，「媽，我是小姿啊。」


  門如願地打開，李小姿看著滿臉淚痕的庄雅，說不出的心痛。「媽，謝天謝地，你沒事。」TqTs。


  說著，李小姿就撲到庄雅的懷裡，緊緊摟住自己的母親。


  庄雅見到女兒，心中大定，將女兒拉回屋，庄雅滿臉驚慌道：「小姿，你看到了嗎？那兔子是被人肢解了放在我們家的門口，你說，是什麼人和我們家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小姿滿口苦澀，她怎麼敢說，她懷疑外面的小三做的？「媽，說不定有人無聊，故意弄出這件事來嚇唬你。」


  庄雅並不相信李小姿的說詞，睜大了圓眸，蒼白了臉。「不，不對，那些人不是針對我們家的，而是針對我的，我是屬兔的」


  「媽，你胡說什麼？」李小姿不想母親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這件事，跟你肯定沒有關係，估計是有人惡作劇。」


  庄雅露出了一抹凄楚的笑，「小姿，不是惡作劇，媽知道，是有人想對付媽的。」說著，庄雅就翻出一疊信封。「你看，這些恐嚇信，還有這些東西，你看看，哪樣不是警告我？」


  李小姿沒有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渾身顫抖。她隱瞞母親，到底對還是不對？「媽，可能是有些人妒忌你，才會使出這樣的陰招，我們報警吧。」


  「報警有用嗎？」庄雅的臉上充滿了質疑。「小姿，警察是不會管這樣的小事情。」


  李小姿的手輕輕覆在母親的手背上。「媽，你放心，沒有人能傷害你，不管是誰。」只要她有一口氣，絕對不會讓那個外室威脅到母親，就算要離婚，也該是母親甩了父親，而不是父親甩了母親，移情別戀娶第二個女人進來。再說，李小姿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善男信女。對她來說，只要不惹她，她不會輕易找別人麻煩，要是惹了她，她一定要讓那個人後悔投胎來到這個世界上。


  庄雅盯著女兒幾眼，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小姿，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萬一惹到什麼變態的人物就不好了」


  「媽，你打電話給爸爸了嗎？」李小姿很想知道，李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好歹也要回來一趟才行。」李小姿很想讓李方親眼看一下血腥場面，這樣一來，他就能知道那個小三的惡毒和陰狠。


  庄雅聞言，神色黯然。「你爸在上班，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李小姿氣的渾身顫抖，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母親還替父親著想，父親呢？「媽，家裡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怎麼不告訴爸爸一聲？他是你的丈夫，有權利保護你，愛護你，疼愛你。」


  庄雅閃過一絲苦笑：「你知道你爸爸的性格，最恨別人在上班的時候打擾他。」


  李小姿冷冷哼一聲。「你是別人嗎？我是別人嗎？我們都是他最親的人，除非他不認我們，那我沒有話說。」


  「小姿，你對你爸爸是不是有些誤會？」庄雅察覺出女兒對李方的態度越來越差了，十分擔憂。「怎麼說，他也是你爸爸，你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李小姿沉默不語，如果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就好了。可惜，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媽，你別凡事都想著爸，你也該為自己想想。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一天，爸爸靠不住，你也不會吃太多的虧。」


  庄雅摸了摸女兒嫩滑的臉蛋，心軟的跟一灘水似的。「媽和你不同，你還沒有孩子，自然不會事事為他著想，一旦你有了孩子，和他有了最深的牽扯，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會對他絕情。因為，那個人是孩子的父親。」


  李小姿湧起了一抹悲哀，難道女人的最好結局，一定是以男人做標準的嗎？遇到好的男人，女人就是幸福，遇到不好的男人，女人就是不幸福的，為什麼不能掉轉頭，由女人主導男人的幸福與否？

  「媽，還是報警吧，我擔心有人對你不利。」李小姿知道警察是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猜測就去抓人，她這樣做，第一是為了震懾作用，第二是想間接告訴了李方。


  庄雅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被李小姿說服了，親自去公安局報警。


  從公安局回來，李小姿陪著母親走進家裡。


  李方看到庄雅回來，又看到李小姿也在，腦子裡迅速閃過李小姿的警告，他的臉色立即變得不好看起來：「什麼時候回來，怎麼事先也不打一聲招呼啊？」


  李小姿覺得好笑，什麼時候，她作為女兒回來還得打招呼。「爸，你不歡迎我嗎？」


  「怎麼會？」李方皮笑肉不笑。「你這孩子，就喜歡拿話堵我。」


  「難得我們一家人都在，今晚，我們就吃火鍋吧。」庄雅小心翼翼問道，生怕李方不同意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