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調整呼吸
小跑了一段路，李小姿停了下來，她的腳上穿著高跟鞋，根本跑不遠。她站在原地，努力調整呼吸。
等呼吸平順下來，她彎腰查看自己的腳，就發現一雙腳都磨出了水泡。
「吱呀——」，一陣刺耳的緊急剎車聲從不遠處傳來，李小姿的心神一震，正想回頭，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的脾氣怎麼就這麼犟？」劉子君抱著李小姿，心口發悶。
李小姿環住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我就是這種牛脾氣。」
劉子君露出了一絲苦笑。天下的女人這麼多，偏偏他就選了這麼一個牛脾氣的老婆。可他能怎麼辦？離婚嗎？大掌輕輕撫上李小姿的後背，劉子君吐出三個字：「回家吧。」
李小姿點了點頭，她是個見好就收的人，劉子君回頭找她，已經給她台階下，她若是不依不饒，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回到家裡，劉子君就去浴室盛了一盆熱水，端到李小姿的面前。「把鞋子脫了吧。」
李小姿的臉色微紅，脫下高跟鞋，露出了一雙腳。
劉子君的眼神微微一變，原本纖小細膩的腳，已經磨出了幾個大水泡，水泡周圍的肌膚也失去了舊日的光澤。他伸出手，小心翼翼觸摸水泡的位置，帶著一絲心疼：「下次，別穿那麼高的鞋子，買四到六厘米的就行了。」
李小姿抬眸，望向了劉子君。此刻，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充滿了自責，深邃的黑眸閃著一抹心疼。
李小姿垂眸，清潤的聲音，如泉水一樣溫柔，「好，我聽你的。」
劉子君的嘴角輕輕勾起了，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是你答應的，別忘了。」
「難道你還怕我賴賬不成嗎？」李小姿吃了一次虧，自然會學乖。像今天這種高度的鞋，她以後真的不敢穿了。
劉子君聞言，又是一笑：「不是怕你賴賬，是怕你沒有記性。你們女人也真愛折騰，好端端的鞋不穿，非要弄出那麼多花樣來。」
李小姿想起鞋櫃里的軍鞋，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你希望我穿著軍鞋，配一條裙子走出去嗎？」
劉子君哈哈大笑，沒有想到李小姿的想象力竟如此豐富。「你敢穿出去，我也不敢認你是我老婆啊。」
李小姿瞪圓了雙眸：「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劉子君的俊眉微挑，帶著一絲不馴的語氣問道。
「……」李小姿不語，一雙水汪汪的明眸里閃著一抹委屈，緊緊盯著劉子君的眼睛。
劉子君想起她在寒風中站立了半個小時，又見她這個樣子，心中就有幾分心疼。「以後，不要和我犟，遇到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更不該和我鬥氣。」
李小姿保持沉默，不是她不想答應，而是，每個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劉子君將水泡挑破，抹了一層殺菌的藥膏，然後貼上創可貼。「這幾天，你別到處走，就在家裡休息吧。」
「這點傷，不礙事的。」李小姿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前，她在王氏上班，磨出來的水泡比今天的還要多，她都照樣上班。
「你就愛逞強。」劉子君將涼掉的熱水端走。「萬一感染了傷口怎麼辦？」
「哪有那麼嬌貴的？」李小姿好笑。自從嫁給劉子君，她似乎變得越來越嬌貴了。「每個女孩子都會遇到這種事情的。」女孩子穿高跟鞋，腳上有水泡，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哪有劉子君想的那麼嚴重。
「別人的事情，我不管。」劉子君十分霸道。「我只關心我老婆的事情。」
李小姿穿上了拖鞋，試著走了幾步。「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劉子君攬住她的細腰，眼神專註地看著她。「小姿，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就是你的身體，不單單是屬於你自己的，也是屬於我的。我不許你糟蹋它，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李小姿的臉頰湧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就愛胡說八道。」
劉子君見自己的老婆難得害羞，手臂摟得更緊。「老婆，我說的是大實話。」
李小姿別過臉，推開他。「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還要陪著飛飛去買衣服。」
劉子君的眉頭蹙起。「你的腳……」
「老公。」李小姿的聲音軟軟的，十分婉轉動聽。「我只是陪她逛街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穿平底的鞋，怎麼樣？」
劉子君的臉拉了下來。「就不能換一天嗎？」
「不行。」李小姿直接拒絕。「後天，就是她進劇組的大好日子。」
劉子君無奈，「這樣吧，明天我送你們過去，遇到合適的東西，就讓人家送貨上門，不要自己提著。走累了，記得休息。」
李小姿十分高興，在劉子君的臉上印下一個吻。「還是老公最好。」
「老公不好，還有誰對你好？」劉子君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溫柔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他的冷硬五官。「等會，你去泡澡，我去煮一碗薑湯。你之前在風中站了那麼久，肯定受了寒氣，不能這樣睡覺。」
劉子君的細心體貼，讓李小姿十分感動，環住劉子君的腰，李小姿低聲：「我不是不想生孩子，而是想要在合適的時機下生下他。」
「什麼是合適的時機？」劉子君不動聲色問道。
「我的身體一直在調養中，你知道的，我的底子弱，若沒有仔細調養，生下的孩子，身體也會比其他孩子瘦弱。」李小姿一開了頭，就把心裡話全部說出來。「當然，這是其中一個因素。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我們的感情基礎差，我想等到我們的感情穩定之後，再慢慢計劃生孩子。」
劉子君沉默了一會兒，他也覺得李小姿的話有幾分道理。「能不能把時間提早一點？」
「為什麼？」李小姿反問。「你怕我糊弄你？」
「不是。」劉子君又有了一分浮躁。「總之，我這樣做，有我自己的理由。」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李小姿委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調養身體，是要看身體接收藥物的能力有多強，如果接收的快，時間自然快一點。」
劉子君無話可說，他知道李小姿的想法，也是為了他們的後代著想。「我就是怕上級的命令一下來，我就不能常常在家裡了。」后令己服。
「我可以隨軍啊。」李小姿泰然自若地回答。
「隨軍？」這下子，輪到劉子君震驚了。「你確定？」隨軍這種話，不是隨口說說的就行了。一旦李小姿真的決定隨軍，就得做好吃苦的準備。畢竟，很多優秀的軍隊都是駐紮在隱秘的地區，那裡人煙稀少，環境惡劣，像李小姿這樣的女孩子，去了一天，肯定會跑回來。「你別想那麼容易，隨軍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我不是說著玩的。」李小姿想的很仔細。「反正，以你的資歷，我跟著你隨軍，最多不會超過三年。」
「你倒是算的精。」劉子君不得不佩服她，就連這件事情也在她的謀划中。「難道你認為自己可以在深山野林里呆上三年嗎？」
「為什麼不行？」李小姿回眸望著劉子君。「你能做到的，我為什麼做不到？」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劉子君不想打擊李小姿的積極性，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李小姿含笑，一雙水眸猶如兩汪碧水，閃著奪目的光華。「你放心吧，我是隨軍，不是和你去打仗的。」
劉子君見一時也說服不了李小姿，就暫時作罷，反正，回部隊的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他說什麼，都是白說。
李小姿進了浴室，劉子君則去了廚房。等李小姿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碗薑湯。李小姿喝完薑湯，就倒下去睡覺。
這一夜好夢，直到天亮。
「小姿，我看，就隨便買一件吧。」陳飛飛有點累了，坐在沙發上，拚命捶打自己的肩頭。
「不行。」李小姿十分認真地挑選衣服。「這第一次的印象很重要。」有些時候，人是感官動物，第一印象，往往會影響了日後的判斷。
陳飛飛的臉垮了下來。「我們已經逛了好幾個小時了。」
李小姿抬眸，看了陳飛飛一眼。若是陳飛飛知道，前世的她，為了一紙合約，挑了十天的衣服，會怎麼想？「飛飛，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
「怎麼會？」陳飛飛坐直身子，「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那就好。」李小姿又挑了十來件的裙子，塞到她的手裡。「既然選定了路，就要一直往下走。如果你覺得選幾件衣服也很麻煩的話，以後，你怎麼在娛樂圈混飯吃？」
陳飛飛聽了李小姿一席話，有點羞愧。「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不該看輕這些細節，李小姿這段時間，給她灌輸了很多東西。有些東西，她還是不明白，不過，她相信李小姿說的話，必定有道理在其中。
陳飛飛拿起衣服，往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位於服裝店的後方，陳飛飛直直往前走去，卻沒有留意到旁邊有個女人沖了過來。兩個人撞在一起，衣服撒了一地。
陳飛飛心裡不高興，卻沒有外露，自己彎腰撿起衣服。
在她撿到最後一件的時候，那個女人的手也伸了過來。「這是我的。」
陳飛飛瞥了她一眼，冷然道：「是我的。」
那個女人仰著下巴，「衣服上有名字嗎？你憑什麼證明是你的？」
「這是我朋友給我挑的。」陳飛飛不甘示弱。「你想要，自己挑去。」陳飛飛撿起那件衣服，往更衣室走去。
那個女人哪裡肯放陳飛飛走，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衣服還給我，你要是不還給我，我跟你沒完。」
若是換到幾個月之前，陳飛飛肯定會退一步。在她看來，她是個孤兒，想要立足世間，就得學會忍讓。可陳婷婷接二連三的算計，終於讓她明白，忍讓，只會讓對方更加囂張而已。「這位小姐，請你放開手。」
那個女人哪裡肯聽陳飛飛的話，趾高氣揚：「看你的穿著打扮，也知道你是個窮光蛋。這樣好看的衣服，穿在你身上，簡直浪費。」
陳飛飛怒瞪了她一眼：「我有錢，我願意浪費，怎麼著？」說完，陳飛飛掃了那個女人一眼，帶著幾分輕視的態度說道：「就你這種人造美女，也配穿這件衣服？」
「你胡說什麼？」那個女人被人揭穿了底細，十分憤怒：「你有膽子再說一次。」
「我為什麼要再說一次？」陳飛飛反問，「你沒有耳朵嗎？」
那個女人氣極了，揚手就準備打陳飛飛，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男人截住了手腕：「打人是不對的。」
陳飛飛望著那個男人，眼眸深處迅速劃過一絲警惕。「謝謝。」
男人的臉上笑容不變，深邃的黑眸里閃過一抹精光：「陳飛飛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陳飛飛當場石化，「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沈彥，你記得嗎？」男人的薄唇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陳飛飛瞪大了圓眸，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李小姿走了過來，看到沈彥也有幾分訝異。「沈先生，你好。」
「還是劉太太的眼神好。」沈彥的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惱意。李小姿都記得他，偏偏那個女人不記得。「不像某些人，相處了一個晚上，都不記得我是誰？」。
陳飛飛聽出話外音，可她並沒有往心裡去。對她來說，沈彥是路人，對路人表示關注，不是太無聊，就是瘋子。「我只記得衣冠禽獸，不記得畫皮妖孽。」
這句話一出，沈彥愣住了。「你不喜歡我？」
陳飛飛的確不喜歡沈彥，這種不喜歡是很強烈的。她拉著李小姿的衣袖，低聲：「我們去別家看看。」離沈彥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見面。
李小姿沒有反對，對沈彥這種人，她也是敬而遠之的。「不好意思，沈先生，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