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調侃
「對，威風八面的官太太。」陳飛飛笑著調侃李小姿。「敢問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我們總不能自動送上門吧？這樣也太沒面子了。」最重要的是，肖麗會怎麼想的？萬一人家把她們羞辱一番，她們豈不是自討沒趣？
李小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道：「你放心，是她自動送上門來。」
「怎麼說？」陳飛飛有點詫異，眉梢微微挑起。
「嗯，她找了中間人。」李小姿用最簡練的辭彙，把事情做了一個交代。「你還記得藍斯宇藍總裁吧，他今天打電話來，就是要幫你們說和。」
陳飛飛的眼睛眨了眨，有點好奇藍斯宇的身份。「那個藍斯宇和她是什麼交情？」
「他們都是美國那邊的華裔。」李小姿笑了笑。「可能是因為這點，她才找他來幫忙吧。」李小姿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共同點，其他的，還真的不敢想下去。
「那他怎麼說的？」陳飛飛有點急切。這筆錢，關係到她的未來，她怎麼可能不緊張？
「我說你不同意，然後他就說，可以考慮再加點錢，我問多少，他說可以再加五十萬。」李小姿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肖麗的心太急了。不過，這也難怪，女人的臉，就等於是第二生命，肖麗身為女人，自然明白一張漂亮的臉對女兒的重要性。比起死物，女人的臉蛋會帶來更多的財富。
「你是說一百五十萬……」陳飛飛震驚了，腦子裡開始想象一百五十萬堆起來的場景。「天啦，那個肖麗真捨得……」
「為什麼不捨得？」李小姿的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如果陳婷婷將來出嫁，嫁給富豪級的人物，就不止這個價位。你以為肖麗這種人，真的是母愛泛濫嗎？」不是李小姿薄情，而是肖麗的行為從側面上印證了這個事實。
如果肖麗真的在乎這個女兒，為什麼要等到二十年之後回來相認的？現在的她是衣錦還鄉，可是身在高位，就有更多的不自由。她要認回自己的女兒，無非是想藉助聯姻的關係，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利。
陳飛飛的嘴撇了撇，「我之前還以為肖麗是疼愛陳婷婷……」陳飛飛曾經妒忌過陳婷婷，現在，反倒覺得她可憐。
「肖麗對陳婷婷的疼愛是不假的，只不過，肖麗的母愛，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小姿想起肖麗中午的表現。雖然肖麗很緊張女兒的臉，但是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情感。
不過，這也怪不得肖麗，她能做到表面上的功夫，就證明了她已經很用心地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只是，母女分開這麼多年，中間的隔閡，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弭的。
「小姿。如果陳婷婷的臉恢復不了，到時候，肖麗會怎麼對她？」陳婷婷想起了這個問題。
「這不是我們能關心的。」李小姿漠然道。「難道你還替她擔心這些事情？」
「不是。」陳飛飛的嘴角閃過一抹冷意。「我只是覺得，她不配有這樣的母親，就算是假裝的，也不配擁有。」。
李小姿笑了。「你何必在意她？現在的她，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就算活過來，你以為她還有那個資本囂張嗎？」手術後遺症就足夠她吃一壺，何況，手術的效果到底怎麼樣，誰也不能確定。
陳飛飛抿嘴，知道李小姿說的是事實。
「叩叩」敲門聲驟然響起，庄雅站在書房門外，「小姿，該吃飯了。」
「媽，我知道了。」李小姿回了一句話，然後沖著陳飛飛笑了笑。「你若是改變主意，現在還來得及。」
「不，我不會改變主意的。」陳飛飛的眼裡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一定要在她成功之前，變得更強，比她還要強大。」
李小姿有點怔住了，似乎不敢想象這是陳飛飛。她的腦子迅速滑過一抹身影，那是前世的陳飛飛離開S市蕭索的背影。李小姿一直想讓陳飛飛擺脫前世的命運，卻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會不會獲得成功。
現在，李小姿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陳飛飛已經照自己預想的那樣，逐步走出自己的人生來。
「小姿……」陳飛飛見李小姿失神，大大的黑眸里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了？」
「沒事。」李小姿回神，打開書房的門。「等我們吃完飯，就打電話給藍總裁預約吧。聽說，她要動兩場手術，需要你捐血兩次。」
陳飛飛對陳婷婷的事情並不關心，當一個人徹底對另外一個人失望了，就不會有任何的期待，沒有期待，又何來的關心？
「來，來，快點吃飯。」庄雅的心中存著一點疑惑，這是李小姿和陳飛飛第一次避開她，躲在書房裡聊天的。「最近天氣不好，你們出門，記得要帶上傘。」
李小姿點了點頭，挑起一塊魚肉，擱到陳飛飛的碗里。「吃吧。」
陳飛飛意會，露出笑容。「伯母，你也要多吃一點。」
庄雅連聲說了三個好字，然後給陳飛飛夾了一塊排骨。「你也要多吃一點。我聽說，你們的劇組有演員出車禍了？估計，你們那部戲會遇到一些阻礙。你呀，就放寬心，別發愁，反正這種事情，還有導演和製片人煩惱。你一個小人物想那麼多做什麼？」
庄雅把陳飛飛之前的失態，歸咎於那場車禍，以為陳飛飛是擔心自己沒有戲拍。
「伯母說的對。」陳飛飛沒有反駁庄雅的意思，反倒提起一件事：「我明天要去醫院抽血，不知道伯母有沒有空，幫我煲點補血的湯？」
李小姿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若不是陳飛飛一直在她身邊，她真的會懷疑，眼前的陳飛飛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你怎麼了？」陳飛飛見李小姿一直盯著自己的臉，就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龐。「臉上有東西？」
「沒有。」李小姿否認，埋頭吃飯。或許，每個人都會以自己的方式成長起來，只是，前世的陳飛飛，自己沒有時間留意到她的變化，今世的陳飛飛離她近，一舉一動的變化，都能牽扯到她的神經。
到了後半夜，李小姿醒來，聽著外頭的狂風暴雨，低低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劉子君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把李小姿嚇了一跳。
「你還沒有睡嗎？」李小姿十分訝異，半撐著坐起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事。」劉子君當然不會告訴李小姿，他之所以會醒來，是因為李小姿翻來覆去，嚴重影響他的睡眠。「你今天吃宵夜的時候，精神就恍恍惚惚的。小姿，出了什麼事？」
「我就是擔心肖氏母女。」李小姿靠在床頭板上，目光里透著一絲擔憂。「不管是陳婷婷，還是肖麗，都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道事後，這兩個女人會不會聯手報復自己？不過，時間要是重來的話，她還是選擇救人。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陳飛飛答應捐血？」劉子君真的不明白李小姿的目的。如果不喜歡對方，為什麼還要捐血給對方？
李小姿理了理自己的秀髮，雙手環胸。「那是因為這些錢，不賺白不賺啊。你想啊，一百多萬的錢，不是一百塊，也不是兩百塊的。再說，當初飛飛會簽約天城娛樂公司，還不是陳婷婷害的？現在飛飛只是拿回自己應得的那份。」
「既然是你們該拿回來的，那你怕她們做什麼？」劉子君就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再說，不是還有我呢？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被欺負嗎？」
李小姿白了他一眼，「每次我出事，似乎你都不在我……」她不是不信劉子君，只是劉子君有自己的責任。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分內事情都不能搞定，女人憑什麼肯定他值得自己託付終生的？
劉子君的臉上閃過一絲挫敗。「老婆，你能不能別提這一茬，好不好？」
「不好。」李小姿起了心思要逗弄劉子君。「口口聲聲說保護我，結果，我每次有危險，你都不見蹤影。」
「老婆，是我錯。」劉子君揉了揉眉心，早知道剛才就假寐，也好過現在躺在床上進行辯論。「以後，只要老婆有什麼差遣，我第一時間趕到。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李小姿滿意地頷首。「你說，該怎麼解決肖麗這件事？」
「她是商人。想要她離開，很簡單，就是讓她入寶山空手而歸。」劉子君一本正經地答道。
李小姿白了他一眼。「你這些話，純屬廢話。」
「我說的是事實啊。」劉子君的手橫過李小姿的頸項，繞到她的鎖骨前面。「你想啊，要是她一直投資不利，你認為美國那邊的人，會允許她一直留在S市嗎？」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肖麗再厲害，也不能橫著走路。
李小姿也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道理人人都知道了，可怎麼做，卻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你有好主意？」
劉子君抽回手，有點不自然回答:「沒有。」
李小姿聞言，掀起被子躺下去。「說了半天，全是白搭。」
劉子君被她激起一絲怒火。「李小姿，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小姿望著劉子君的雙眸，只見那雙如墨玉一樣深沉的眸子迸發出星星火光，她嬌媚一笑：「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想說，老公，我想睡覺了。」
劉子君哼了一聲。「只怕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吧？」
「你管我心裡想什麼？」李小姿輕聲嘀咕一句，然後趁著劉子君還沒有開口之前，先把場面圓過來：「老公，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陪在我身邊，就已經是很好了。」
劉子君的臉上閃過一抹狐疑。「你該不會是拿好話來哄我吧？」
「怎麼可能？」李小姿抱著他的鐵臂，信誓旦旦。「我對你可是忠心不二的，怎麼會口不對心？」好吧，男人就是小孩子，偶爾還是要說點甜言蜜語來哄。
「真的？」劉子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你拿什麼來證明？」
李小姿聞言，嘟起嘴，耍賴到底：「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證明啊？難不成你真想挖出我的心來看不成？」
「嗯，可以考慮看看。」劉子君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然後趁著李小姿不留神的時候，將她壓在自己的身.子.底下。「諾，讓我看看，看我老婆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紫的……」
李小姿一下子就看出劉子君的意圖，推開他，直接拒絕他的求.歡。「不行，明天我得早起，不能陪你鬧了。」
「剛才還說對我忠心不二？」劉子君拉長語調，十分懷疑李小姿的話。「現在就開始反駁我的話，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公嗎？」
「我的眼裡有誰，你難道不清楚嗎？」李小姿甜甜一笑，盡量用糖衣炮彈攻下劉上校。「老公，我現在真的很困了，你忍心我明天頂著熊貓眼開車嗎？」
劉子君聽她編出來的理由還像樣，就側躺下來。「睡吧，要是三更半夜的，再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就軍法處置你。」
李小姿鬆了一口氣，躺在劉子君的懷裡，閉上眼睛，慢慢跌入了夢鄉。
「轟隆，轟隆……」雷電轟鳴的聲音，把李小姿嚇醒。她翻身起來，望著外頭閃亮的銀光，心中油然升起一抹害怕。
前世的她，曾經試過在暴風雨里，被困在的士里足足三個小時，當時的雷電也是這樣的嚇人。一道道銀光從的士的頭頂上掠過，那轟隆隆的雷聲，就如戰鼓響起，歷歷在耳。當時的李小姿就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成了雷電下的犧牲品，烤成人肉乾。回到公司之後，王子原是怎麼做的？
「李小姿……你知不知道這份文件對我很重要的？你早不遲到，晚不遲到，為什麼非要在股東大會的時候遲到？」
「我不聽你的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現在，你給我出去。」
「為什麼要我體諒你？你怎麼不體諒我？我為了今天，足足準備了三年的時間，結果呢，差點因為你，我全功盡棄。」
「別仗著自己是我的女朋友，你就可以搞特殊。在公司里，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一句句刺心的話，突然在腦子裡自動播放出來，李小姿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記得這樣深刻，深到重新來過，還能記得當時的傷痛。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李小姿把自己的心緊緊包裹起來，用笑容去掩飾自己的軟弱，用堅強去捍衛自己的領地，結果，還是一敗塗地，輸的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劉子君從鏡子里看到李小姿蒼白的臉色，就轉過身。「今天，你還要出門嗎？」
「要。」李小姿有點無奈，把傷春悲秋的情緒丟到一邊。「答應人家的事情，怎麼都不可能反口的。」雖然李小姿非常不喜歡陳婷婷，但是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她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喜歡，就找借口推脫。再說，她也親口答應了藍斯宇，怎麼可能臨時放人家的鴿子？
劉子君點了點頭。「我送你過去。」
「你送我過去，到時候，誰接我回來？難道要打的嗎？」李小姿從床上下來，準備穿拖鞋。她已經過慣了自己開車的日子，再跑去打的，還真的不適應。
「我讓少陵去接你。」劉子君的語氣很認真，俊朗的臉上還露出一抹堅毅的笑：「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你開車，我不放心。」
李小姿聞言，準備換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
和王子原在一起六年時間，不管颳風下雨，還是遇到地震颱風，他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樣，似乎在他的眼中，李小姿就是女超人，無所不能的。可是遇到劉子君，李小姿才真切感覺到自己是女人，需要男人的關心，需要男人的愛護，也需要男人的寵愛。「既然是老公大人的意思，恭敬就不如從命吧。」
劉子君本來以為李小姿會和自己唱反調，結果，預期的抗.戰沒有發生，他心裡反倒有了一點失落。「你快點去洗漱，我們去樓下吃早餐。」
李小姿點了點頭，簡單扎了一個馬尾，就進了浴室進行洗漱。
等她出來的時候，劉子君斜倚在牆壁上。「走吧。」
李小姿疾步走進卧室，拎起包包尾隨劉子君走出去。
劉子君按了一下電梯，電梯的門哐啷一聲打開了，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當電梯停到九樓的時候，門打開了，羅大媽走了進來。
羅大媽一進來，就認出劉子君夫婦。「哎喲，你們這是去哪裡？難得見你們一起出門的。」
李小姿微微一笑。「我們去醫院。」
羅大媽點了點頭，又問道：「是誰生病了？」
劉子君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濃濃的不悅，這羅大媽太愛管閑事了。
似乎感覺到劉子君的不悅，羅大媽又訕訕笑了笑。「瞧我多嘴了。」
「沒事。」李小姿依然保持微笑。
「叮—--」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了。李小姿先走出來，往庄雅的公寓走去。
當陳飛飛看到電梯里的劉子君，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你老公也要陪我們去嗎？」她還以為劉子君上班，劉少陵會過來保護李小姿去醫院的。
「當然。」李小姿笑著把電梯門關上了。「今天，他是我們免費的司機，不要錢的哦。」
「那我們回來的時候，怎麼辦？」陳飛飛眨了眨眼睛。
李小姿故弄玄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搭公交車。」
陳飛飛有點擔心了，臉色微微發白。她萬一抽血抽暈了，那該怎麼辦？難道要李小姿一個人拖著自己回家嗎？
李小姿想不到這一點，以為陳飛飛的擔心，是害怕疼痛的緣故。「你別擔心，就抽兩次。」
陳飛飛默然，不再說話。
三個人先去了早餐廳，點了三分早餐來吃，等早餐吃完，一行人就坐上車，往醫院開去。
到了S市第一醫院，劉子君將兩人迅速放下，自己開車疾馳而過，沒有一會兒，劉子君的車子就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小姿……」藍斯宇輕聲喊道，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抹哀傷。「最近過的怎麼樣？」
「很不錯。」李小姿不想給藍斯宇一種不幸福的錯覺。「今天還是我老公送我過來。」
「我看到了。」藍斯宇的話，讓李小姿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好在李小姿的臉皮不薄，也經得起藍斯宇的考驗。
「我們現在就去抽血，還是等……」李小姿拿不定主意，只好問藍斯宇。
藍斯宇諱莫若深。「我們先去簽訂合同吧。」
李小姿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她人在哪裡？」
「你跟我來就是了。」藍斯宇闊步向前走，優雅的背影，在燈光下拉長，拉長……
「諾，這是合同，一式三份，你們看看吧。」藍斯宇將李小姿帶到一間空置的病房。「若是有什麼異議，現在可以提出來。」
肖麗和陳飛飛拿起合同，逐一看過，李小姿也沒有閑著，幫陳飛飛檢查一下合同疏漏的地方。
當李小姿看到合同上的一條規定，頓時怒了，直接把合同扔到肖麗面前。「你當我們是白痴嗎？若是你們有需要，陳飛飛以後就必須提供血液給陳婷婷。你當她是什麼？移動的血庫嗎？」
肖麗抬起下巴。「我加上這條，有什麼錯？你們一下子就拿走我的一百多萬……」
「你要是不樂意，直接說一聲。」李小姿的臉完全黑下來。「不過，我們不會做你的移動血庫，你死了這條心吧。」真以為老虎不發威，就當我是hellokitty嗎？
「你……」肖麗暴怒，「你們拿走這麼多錢，就捐三次血，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可以拒絕的。」李小姿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我沒有強買強賣的習慣。」李小姿的意思很明顯，肖麗不樂意，她更加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