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別當真
「這孩子就是這樣的，你別當真。」庄雅橫了女兒一眼，意思盡在不言中：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小姿發現自己比竇娥還冤枉了，她什麼時候，這麼不招人待見了？狠狠瞪了劉子君一眼。李小姿笑著對劉子君道：「別在我媽面前賣乖，你平時在我面前，沒少挑事。」
庄雅閉上眼睛，當作沒聽到。剛才她是敲打劉子君，現在呢，是他們夫妻打情罵俏的時候，作為長輩，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
劉子君見庄雅不說話，朝著李小姿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李小姿也回了一個笑容給劉子君，夫妻兩個人盡在不言中。
回到家中，李小姿就忙著準備晚飯的事情，劉子君見李小姿一個人忙裡忙外的，心疼妻子的辛苦，就跟前跟後地打下手。
李小姿很快就煮好了一桌子的菜，幾個人圍在一起，熱鬧得跟過節似的。
吃完晚飯，劉子君還自動自發地去洗碗。還沒有洗完，就聽到門鈴的聲音，他對李小姿喊道：「我去開門，你繼續吃水果。」
李小姿喜歡吃飯後水果，劉子君知道她這個習慣，寵著她。
劉子君用干布抹去手中的水漬，穿著圍裙就去開門。門一開，門裡門外的人都愣住了。還是劉子君先反應過來，叫了一聲：「陸伯伯，你怎麼來了？」
陸天明還真的看不慣劉子君穿著圍裙的樣子，畢竟，陸天明看到劉子君的時候，劉子君多半是穿著軍裝或者西裝，很少穿的這麼居家。「你這是在做什麼？」
劉子君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洗碗。」
陸天明想暈了，堂堂的劉大少居然做起這種家務事。難道劉家的經濟有困難嗎？請不起保姆做家務嗎？
「是誰來了？」李小姿聽到聲音，沒有看到人來，就走過來看一下。「陸伯伯，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有點事情。」陸天明掩去眼底的驚訝，跨步走了進來。「這是我今天去s市報社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東西。」
李小姿接過文檔袋子，抽出裡頭的東西瞧了一眼，就大驚失色，轉手就交給了劉子君。
劉子君翻開資料看了幾眼。「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文檔袋子里裝的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張就是劉子君握著楚丹的手腕，逼迫她往後退。照片里的劉子君，眉宇間有幾分煞氣，看起來惡狠狠的樣子。
「我是從一個記者手中得到的。他說，是別人發過來給他的，要是我晚去一步，就登上今天的晚報。」陸天明有點不明白，劉子君他們到底得罪什麼人，讓人家不遺餘力地要害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要陷害你們？」
李小姿無語，真的是躺著也中槍啊。「我們就是去醫院複診，恰好遇到我爸，然後，我爸的女朋友和人發生衝突，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情。」
李小姿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根據這件事，編造出這麼大的謠言。什麼兩女爭一夫，什麼狗仗人勢欺壓良民……貌似，他們什麼都沒做啊。
陸天明嘆息一聲：「你們肯定得罪什麼人還不知道。這些報道，是有針對性的報道。幸好我發現得早，及時截住了，要不然的話，報道一出來，對你們的個人形象就有很大的傷害。子君將來是要升上去的，關鍵時刻，可不能出這種亂子。」
李小姿低頭，「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的話，也不會把他們牽扯進去。」唯一和李方還扯得上關係的人，就是她了。
庄雅的面色有幾分冷了。「我女兒沒有錯。她不過是看到自己的父親，打一聲招呼怎麼著了？再說，什麼欺負良民？我們什麼都沒做。」
「我信你們，可外頭的老百姓未必相信。」陸天明說的很認真。「百姓的眼睛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雪亮的。」
庄雅勾出一抹冷笑。「我早就知道群眾的眼睛都不是雪亮的。若是雪亮的話，我爸怎麼會被人冤枉？」
陸天明聞言，沉默不語。
庄雅走到陸天明面前。「不管怎麼樣，今天這件事，我們謝謝你了。」
「我也沒有做什麼。」陸天明的神色有幾分黯然。「說實在的，我沒有什麼本事，能做到的事情也有限。」
庄雅也覺得自己的話太刻薄了點，「天明，我不是責怪你，我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理解。」陸天明知道，庄雅的那件事，擱到誰的身上，誰都受不了，何況，遇到這種事情的人，還是當初那麼驕傲的庄雅。
「你能理解就好了。」庄雅迅速地把話題換到女兒的身上。「你知道是什麼人要陷害小姿她們嗎？就算有一些蛛絲馬跡也好。」
「我也不清楚。」陸天明十分為難。「我能得到一手資料，是因為我要去報社拿一些資料，剛好看到這些東西，就順便要了回來。」
「照你這樣說，萬一其他的報社……」庄雅大驚失色，有點擔心劉子君的前程。
「你放心，既然我已經拿了回來，就不會讓其他報社刊登出來。我已經和報社的領導打過招呼了。這點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陸天明笑著安撫庄雅。「就是要跟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們心裡沒底，被人暗算了也不知道。」
「謝謝陸伯伯。」劉子君十分感激。「至於這件事的善後工作，你看，我們要如何處置？」
「我已經找了人，幫你們錄了一份很可靠的口供。若是日後有人拿這件事興風作浪，你就可以拿出證據來反駁對方。再說，這件事也不複雜，看到的人那麼多，造謠者也堵不了悠悠眾口。」陸天明說的風淡雲輕，可劉子君卻知道，這份人情他是欠定了。
李小姿在一旁沒有說話，神色卻是怏怏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劉子君阻止楚丹打自己的母親，居然會成為他仗勢欺人的罪證。照片的角度取得非常好，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還真的以為劉子君要毆打楚丹。
在這件事當中，李小姿看到了政.治的殘酷和複雜。送走了陸天明，大家都沒了之前的好興緻，尤其是李小姿，一下子消沉了不少。
「回家吧。」劉子君攬著李小姿的腰，帶著李小姿回到公寓。
一進公寓，李小姿低著頭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爸的事情……」
「噓。」劉子君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李小姿的話。「這件事，不怪你。若是真要怪，也只能怪我太chong動了，讓人抓住把柄。」
劉子君的話，並不能緩解李小姿心中的愧疚。她低著頭，繼續往下說：「都是我爸惹出來的。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闖了禍，我們要背這個黑鍋？我前世是不是欠了我爸？」
「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劉子君揉了揉李小姿的髮絲。「去洗澡，睡一覺就好了。」
李小姿也不想說太多話，影響劉子君的心情，加重劉子君的負擔，就轉身走進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劉子君走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先睡吧，我今天有事，得出門一趟。」
李小姿聞言，眼神有幾分失落。「好，早點回來。」
「好的。」劉子君披上了一件外套，關了屋裡的燈，只留下發著幾盞壁燈，發著淡淡，柔和的光線。
李小姿抱著抱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劉子君驅車離開了小區，直奔劉少陵的公寓去。
「叮咚，叮咚……」
「砰，砰，砰……」
急促的門鈴聲伴著敲門的聲音，驚得劉少陵從書房裡奔了出來，打遊戲的沈彥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
劉少陵率先開門，看到了劉子君站在門外，帶著一些醉意，就皺著眉頭：「哥，你喝酒了？」
「嗯。」劉子君淡淡嗯了一聲，看到劉少陵身後的沈彥，臉上的神情一變。「你怎麼和他住在一起？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劉子君邊說，邊用手指指著他們兩個人。
劉少陵沒有想到劉子君會這樣問，臉色有幾分難看。「哥，還能是什麼關係？就是室友的關係。」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基.友。」劉子君直言不諱，還拍了拍胸口，裝出一副很慶幸的模樣。「幸好不是，要不然的話，家裡肯定鬧翻天了。」
劉少陵真想吐血，他長得像一個gay嗎？不像吧！於是，他狠狠瞪了沈彥一眼。
沈彥莫名其妙，覺得自己有點委屈了。先是被劉子君按上了一個gay的名聲，現在還被劉少陵鄙視，他什麼時候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劉子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借著酒意，狠狠拍了一下桌面：「為什麼她回來了，你不跟我說一聲？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做兄弟，像你這樣做的嗎？」
沈彥聽得稀里糊塗的，完全不明白劉子君的意思。劉少陵卻一清二楚，心中如明鏡似的。「我不說，還不是擔心你和嫂子兩個人知道了，會鬧彆扭。」
劉子君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世界大亂。」
「怎麼？」劉少陵有幾分不屑。「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嗎？」
冷冽的目光，讓室內的溫度冷了幾分。劉子君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著劉少陵看。
劉少陵轉頭，對沈彥道：「你進屋打遊戲去。」
沈彥很想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接觸到劉子君冰冷的目光，就不敢站在客廳里。沈彥一走，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兄弟兩個人，氣氛也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劉子君見劉少陵沉默，身子往後靠，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心口，帶著一絲悲痛說道：「你沒心，所以你不知道心痛的滋味。你試過那種感覺嗎？就像一顆心被人挖出來，摔到地上，狠狠踩上幾腳，這種感覺你試過嗎？」
「哥。」劉少陵以為，李小姿和劉子君的婚姻，已經把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他還以為，對現在的劉子君來說，姜媛媛不過是個過去式。
劉子君閉上眼睛，眼角有了一些濕潤。「我很想忘記的，你知道嗎？可他.媽.的，這腦子就是有病。越不要它想，它偏偏想……」
劉少陵心疼地望著劉子君。「哥，你醉了……」
「我沒醉。」劉子君睜開眼眸，黑眸一片清明。「我很想醉的，偏偏酒精這東西，更像是興奮.劑。」
「哥，你別想這麼多，回家睡一覺就沒事了。」劉少陵想扶起劉子君，打算送他回去。
劉子君一把推開劉少陵的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若是真的關心我，為什麼還要瞞著我，讓我像個傻瓜似的，被人耍的團團轉。」
「我沒有打算瞞你。」劉少陵也有幾分生氣了。「我本來想過段時間，親自和你說的，可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找上門來。再說，你和嫂子的感情剛進入穩定階段，我真的不希望有人破壞你們的感情。」
劉少陵說到一半，停頓一下，繼續補充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打算怎麼做？為了她，和嫂子離婚嗎？還是說舊情復燃，瞞著嫂子，繼續和她來往……」
劉子君大怒，霍然站起身，揪著劉少陵的衣領：「你這混蛋是什麼意思，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嗎？「劉少陵反手揪住劉子君的領子。「沒有人能挑撥你們夫妻的感情。如果有一天出了問題，那也只能說是你自己出了問題。」
劉少陵指了指劉子君的心口：「你管不好你自己的心，就別怪到我頭上來。」
劉子君頹廢地坐回沙發上，抱著自己的頭，雙手cha進頭髮中間。「我沒有想過回頭的，既然我選擇了結婚，就沒有打算和她複合的。」
「那現在的問題是什麼？」劉少陵無法明白。「你們回不了頭的，為什麼還要折磨你自己？有意思嗎？」
劉子君抬起頭，雙眼通紅。「因為我忘不掉，看到她，那些回憶，就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在面前播放。少陵，你可以笑我沒出息，但是，一個和你相處二十多年的人，你會輕易忘記嗎？就算她是你家裡的一個女傭，就算是隔壁掃大街的大嬸，你也不會輕易忘記。何況，那個女人，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是我的初戀情人，也是第一個和我發生.關.系的女人。她把許多美好的回憶留給我，擁有了我最美好的年華。這樣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忘記？」
「然後呢？」劉少陵有點不明白。「李小姿怎麼辦？你把她放在什麼位置？妻子？老婆？除了這個位置，你能給她什麼？」
「我不會背叛她的。」劉子君堅定地說道，「該給她的東西，我都會給的。」
「你漏了一樣東西沒有給她。」劉少陵反駁劉子君的話。「你把你的心留著，沒有給她。」
劉子君沉默了，咬著自己的下唇思考。笑了什發。
「別任意揮霍一個人的愛情，也別揮霍女人的熱情。哥，當你揮霍完了，就永遠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機會揮霍。有些人，一旦錯過了，也許，你想回頭去找卻永遠找不到。」劉少陵蹲在劉子君的面前，和劉子君平視。「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把你自己鎖起來，一直埋在過去里，第二個選擇，勇敢走出去，重新走進另一個人的心扉。當然，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選擇回頭去找她。可我相信，以你的驕傲是永遠做不出第三個選擇的。」
「我是不可能回頭找她的。」劉子君重複申明這一點。「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哥。有沒有誤會，我心裡比你清楚。」劉少陵站起身，去了酒櫃倒了兩杯紅酒，深紅色的葡萄酒在高腳水晶杯里波光瀲灧，濃艷的色澤在黑夜裡更顯得魅惑。「其實，女人就跟紅酒一樣。有的紅酒，可以收藏起來，等到某一天，你可以拿出來品嘗，那個時候，她的滋味是最美好的。有的紅酒，你買回來就要立即品嘗，要不然的話，時間一久，味道就散了。還有的女人，就像高價的紅酒，就算你有錢，有權，也不一定會得到，你得到了，就要學會保護她，愛護她，不然的話，你怎麼得到的，也會怎麼失去的。」
劉子君思索劉少陵話里的意思，隱約明白了劉少陵的意思。初戀的情人，就像要收藏的紅酒，在某一天突然想起，就會覺得芬芳四溢，但是，這種女人，多半是守不住的。一夜情的情人，就是要學會當下享受，日後，各奔東西，沒有任何牽扯。剩下的那位，就是自己的妻子，她享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乃至於自己的生命，卻不代表她會永遠屬於你。
接過劉少陵手裡的酒杯，劉子君淺嘗了一口，「這酒的味道不錯。」
「你喜歡就好。」劉少陵眯著眼睛。「其實，這世上的酒不醉人的，人要是醉了，多半都是想醉。」
劉子君若有所悟，他喝不醉，是因為他不想醉嗎？是因為他已經不想沉浸在過去嗎？不想和過去的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嗎？劉子君仰起頭，一口喝下所有的紅酒。「我要回家了。」
「溫香暖玉抱在懷裡，哥，你比我xing福啊。」劉少陵意味深長道。
劉子君橫眉怒目，捅了他的肚子一下。「嫂子是你可以開玩笑的對象嗎？」
劉少陵求饒：「哥，我沒有不尊重嫂子的意思，只是羨慕哥，你白天有紅袖添香，夜晚有嬌妻在懷。」
劉少陵的話，換來劉子君一個白眼：「你要是想，我和老爺子說去,讓他給你找一個白天紅袖添香，夜晚給你暖被子的女人，好不好？」
「別。」劉少陵求饒。「我還想享受幾年的單身生活。」
「你在外面找女人的時候小心一點，別扯出一些剪不斷的關係。」劉子君知道，劉少陵雖然沒有固定女朋友，在外頭還是有女人的，男人的生.理需要，永遠比女人強烈。就連他自己在這件事上也忍不住，在姜媛媛剛剛成年的時候，就和她一起偷吃了禁.果。兩個人的親密關係長達十年之久。這樣一想，劉子君突然覺得自己對李小姿不公平。
「我會小心的。」劉少陵知道自己的身份會成為很多女人的目標，所以，他一直很謹慎，絕對不和那些所謂的良家女子發生親.密的關係，免得牽扯出責任這個問題。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幫我查查，這些照片是什麼人拍的？」劉子君抽出文檔袋子。「從這篇報道中來看，有人是故意要中傷我的。」
劉少陵接過文檔袋子，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我會辦好這件事的。」
劉子君放心了，拍了拍劉少陵的肩頭。「我走了，改天再找你聊。」
離開了劉少陵的公寓，劉子君驅車回家。到了公寓樓下，他仰頭望著自己住的那一層公寓，心裡突然有了些許暖意，因為，他看到了公寓亮著燈，李小姿在等著他回來。
走進大樓，劉子君準備搭乘電梯，卻意外地看到麗娜，也就是姜媛媛站在大堂。「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你出去了。」姜媛媛輕聲細語。「我擔心你。」
「謝謝。」劉子君的態度很疏離。「請你以後，不要接近我太太，我不希望她不開心。」
「我沒有別的意思。」姜媛媛以為劉子君誤會了自己。「我剛好住在這一區，剛好認識了你的太太，我們又說得來，所以……」
「我太太這個人沒有什麼心機的。」劉子君打斷了姜媛媛的話。「我不希望她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她把你當朋友，你卻想利用她，接近我們的家庭。要是讓她知道了，她會怎麼想的？」
「我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姜媛媛強調道。「除了隱瞞認識你這件事，其他事情，我沒有任何隱瞞。」
「有些小謊言，說多了無傷大雅。有些謊言，只要一個，就足以致命。」劉子君正色道。「在你眼裡，或許沒有大不了的。但是，換成小姿，也許就是一件很致命的傷害。」
「你……」姜媛媛突然覺得很冷，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的手臂。「你們只不過在一起半年多而已，值得你這麼維護她嗎？」
電梯來了，劉子君懶得再和姜媛媛糾纏下去。「就算是一天，只要她是我太太，我就必須維護她。」
說完，劉子君就踏入電梯，電梯的門倏然合上，緩緩上升。。
姜媛媛的眼淚，刷地掉下來。半年的時間，難道就能抹殺他們二十多年的感情，十多年的愛情嗎？他是太多情了，還是說太無情了？
站在電梯里的劉子君，背靠著電梯牆壁，眼裡流露出一絲悲傷。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手中的戒指清楚地告訴他，他已經不是單身的劉子君，不是屬於姜媛媛的劉子君，他是李小姿的丈夫，是另外一個女人的保護神。
站在家門口，劉子君第一次對這個家產生了一種微妙而又複雜的感覺，心裡覺得這個家很熟悉，很親近，卻又有一絲陌生，疏離的感覺遊離在其中。掏出鑰匙，推開門，柔和的光線，溫馨的擺設，讓他本來有點沮喪的心，慢慢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劉子君躡手躡腳走進卧室，李小姿側躺在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小懶豬。我還以為你等我，結果……」
不得不說，劉子君有一點失望，不過，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面對李小姿，劉子君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面目來見她。
劉子君拿著浴巾去了浴室洗澡，過了二十分，他就圍著浴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一走出浴室，劉子君就看到李小姿半坐在床上，嚇了一跳：「你怎麼醒了？」
李小姿沉著臉：「不是說了，不能洗澡，你怎麼還洗？」
劉子君看到自己全身濕漉漉的，突然反應過來，之前李小姿有交代，身上有傷是不能洗澡的。「我忘了。」
「你忘了？」李小姿氣不打一處來，真想好好教訓一頓。不過看到劉子君眉宇間的疲憊，她又不忍心去責備他。認命地站起身，李小姿抽出一條幹的浴巾幫劉子君抹乾身體。「你自己的身體，你怎麼一點都不愛惜？」
在劉子君看來，這點傷不算什麼。「沒事。我不過是受了一點輕傷而已……」
李小姿也知道，這些傷只是一些擦痕，看著恐怖，其實不嚴重。「輕傷也是傷。年輕的時候不保養自己，以後年老的時候，有你的苦頭吃。」
劉子君靜默不語，由著李小姿給他上藥。等李小姿上完了葯，劉子君披上睡袍。「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又醒了？」
「睡得不踏實。」李小姿沒有隱瞞，「你一進浴室，我就差不多醒了。」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劉子君有點懊惱。「早知道我去客房睡覺。」
李小姿白了他一眼，「要是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兩個分居呢。對了，你這麼晚去哪裡了？怎麼聞著有酒味？」
「少陵找我有點事，我跟他喝了點酒。」劉子君巧妙地撒了一個小謊言。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李小姿知道姜媛媛的存在，拒絕去提姜媛媛的事情。「好了，時間不早，睡吧。」
「我在廚房裡熱了一碗燕窩，你喝點，再看會電視睡覺。」李小姿起身去端燕窩，劉子君望著她遠去的倩影，突然有了一絲愧疚。
喝完燕窩，劉子君摟著李小姿看電視。「小姿，如果老天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會不會嫁給我？」
李小姿的頭擱在劉子君的肩窩，聽到劉子君這樣問，就笑著回答：「當然不會選擇你了。」
劉子君的臉色一變。「那你準備選擇誰？」
「某某某。」李小姿開玩笑道：「或許平凡的就跟張三李四一樣，反正，肯定不會是你。」
劉子君的手臂收攏，低聲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李小姿想起了前世的那段感情。「或許，我們再次遇到的時候，是擦肩而過，而不是像上次那樣相遇。」
劉子君一想到這個假設，心裡不舒服。「我要是看到你，一定不會和你擦肩而過的。」
李小姿偏頭，笑著說：「其實，不管愛情，還是婚姻，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少了一樣，都不可能成功。」這也是她最近才明白的一個道理，她和王子原有了天時地利，偏偏沒有人和，就註定要分開。她和劉子君在最恰當的時機相遇，才有這輩子的緣分。如果早幾年或者晚幾年，他們之間註定是陌路人。
「小姿，我更相信人定勝天這個道理。」劉子君的黑眸發出奪目的光芒。「這些年來，我就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愛情和婚姻，不是努力就可以經營的好。」李小姿很想告訴劉子君。若是努力就夠了，他就不會和姜媛媛分手，而她，也不會和王子原分開。很多時候，單方面的努力，反而使彼此離得越來越遠。
「你的想法太悲觀了。」劉子君皺眉，將李小姿緊緊摟在懷裡，彼此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小姿，和我在一起，你辛苦嗎？」
李小姿皺眉，劉子君的反常，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想聽哪種答案？」
「難道你有很多答案？」劉子君的臉黑下來，在他看來，他這個老公就算不能得到一百分，至少也要八十分吧？「不過尋常聊天而已，你用得著戒備嗎？」
李小姿從劉子君的懷裡退開，坐在床上，抱著膝蓋，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兩個人在一起，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一面，都有自己的習慣，自己的愛好，和心愛的人住在一起，有時候，就等於犧牲了自己某些自由。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喜歡看體育，我喜歡看動畫，電視只有一台，遙控器也只有一個。你說，誰遷就誰？」
劉子君聞言，眉頭皺緊了。「我們家電視有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