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泄氣
劉子君頓時泄氣了。「算了，當我沒問。」
李小姿見劉子君走向廚房，臉上露出一絲莫名奇妙的神色，喃喃自語：「好端端的，怎麼說一半就不說。男人心，海底針。」
劉子君踏進廚房的腳頓了一下，其實，他是沒有勇氣面對李小姿，生怕李小姿的答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相同，到時候，丟臉的人就是他了。
走進廚房，聞到一股香味撲面而來，劉子君掀開鍋，發現鍋里的食物是他沒有見過的，就好奇問李小姿.「老婆，鍋里是什麼？」
李小姿將東西整理好了，就走進廚房，望著掀開的鍋，答道：「這是豬皮凍。」
見劉子君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李小姿走上前介紹道：「豬皮凍可以養顏美容，延緩衰老。」
劉子君不敢相信李小姿會吃這麼油膩膩的東西。「你確定你能夠吃得下？」
「為什麼吃不下？」李小姿反問，「膠原蛋白，對女人很重要的。」
劉子君又掀起另外一個鍋，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姜味。「這又是什麼？」
「薑湯。」李小姿已經拿出白瓷碗，遞給劉子君，「你趕緊喝一碗驅寒免得寒氣入體，感冒就不好了。」
劉子君拿著碗，心裡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全身。「你怎麼會想到煲薑湯？」
「以前的時候，我媽一遇到下雨天，都會煲一鍋。雨水有寒氣，最容易感冒了，要是照顧不當，老了很容易風濕。」李小姿想起母親貼心的照顧，心裡就熨帖，「你倒是想得遠」。劉子君笑了，一雙黑眸如星辰般燦爛。之前的那些不痛快似乎又消失了。
「那是當然了，等你老了，要是有什麼病痛，還不是我照顧你？與其將來累死累活，我情願現在辛苦點。」李小姿裝出一副嫌惡的樣子，故意激怒劉子君。
「喲，你都想那麼遠了。」劉子君聽著就覺得歡喜,心口泛出一絲甜蜜。「那看來，我要好好保重身體，免得以後老了，成了你的包袱。」
「知道就好。」李小姿捏了捏劉子君挺直的鼻樑。「你的身體，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以後，我和孩子都靠著你來養。」
劉子君的黑眸閃過一絲異樣。他心中清楚，李小姿沒有了自己，依然能過的有滋有味。一想到這點，好心情又跟著煙消雲散。
環住李小姿的細腰，劉子君的頭擱在她的肩窩上。「小姿，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怎麼了？」李小姿有點詫異。
「我想補一個蜜月給你。」劉子君的臉貼在她的臉上。「那次不算。」
李小姿沉吟了一會兒，答了一個字：「好。」
「不問我為什麼嗎？」劉子君訝異地挑眉。
李小姿的嘴角彎起，一抹笑意綻放在臉上。「有原因嗎？」
「沒有。」劉子君摟著她，吻上她的唇。
一切盡在不言中……
雨後的夜晚，空氣特別清新，五彩的霓虹燈，隨著夜幕拉開，逐漸亮起來。
藍斯宇駕著蘭博基尼，飛快地在車流中穿梭，倒退而過的風景，他都無心欣賞，直到市中心廣場附近，他的車速才開始減下來。
望著廣場附近樹立的那張巨大廣告牌，藍斯宇移不開視線。精緻的五官，明媚的笑，不管她出現在哪裡，總會第一時間抓住他的目光。
什麼是愛情，往往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瞬間攻入自己的內心。藍斯宇不得不承認，那個人，已經駐紮在他的的心裡，不可能輕易地驅逐。
當廣告牌漸漸消失在視線內，藍斯宇的唇抿緊了。蘭博基尼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停在了四季酒店的門口。
一個男侍應生幫藍斯宇打開了車門，藍斯宇的長腿一伸，就邁出自己的車，將車交給了專門負責泊車的侍應生，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在s市屬四星級酒店，卻因為格局別緻，受到城中不少富豪的青睞。藍斯宇一步入酒店，就有人上前寒暄。他揚著笑，客氣有禮回應對方。
時間不知不覺飛逝而過，藍斯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工作一天，他已經很疲勞了，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多呆，就和宴會的主人告辭，準備回家休息。
「你說劉大少的老婆以前在外頭亂搞？是不是真的？」一道尖銳的聲音在某個角落響起，說話的女人身材臃腫，面容憔悴。
「不止這些，聽說還墮胎了。現在結婚一年，也沒有孩子，估計是不能生了。」另一道女聲說的肆無忌憚，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相對前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年輕美貌，風姿綽約。
「這種人就是活該，整天擺著架子還真的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就能成鳳凰嗎？」第三個開口的女人，身材玲瓏，臉上化著最流行的彩妝。「其實，母雞就是母雞，可惜，還是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
這些話，藍斯宇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他掃了幾眼，嘴角帶著一抹冷峻的笑。這幾個愛說是非的女人，他都認識。第一個胖女人是個母老虎，她老公是招贅上門的，在家裡沒有什麼地位，什麼事情都是胖女人做主。第二個女人是某公司老總的小秘，至於哪種小秘就不言而喻了。最後一個，出身比較好一點，某個局長的千金。
藍斯宇不動聲色地將這些人的臉孔記下來，然後快步走出酒店，撥通了某個神秘電話：「你好，是我藍斯宇，上次你不是說你們雜誌的銷量不好嗎？我給你們幾條新聞，到時候，我保證你們的銷量節節攀升。」
電話那邊的人聞言，興奮異常，追問藍斯宇什麼時候給？
藍斯宇又是一笑，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冰冷：「今晚回去，我就給你發email。」
掛斷手機，藍斯宇鑽進蘭博基尼，打開音響，一首yesterdayoncemore就飄出來。聽到這首歌，藍斯宇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
和李小姿相處，他總會有一種安心溫暖的感覺，就好像此刻這樣，聽著老歌，懷念起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
翌日清晨，陽光破雲層而出，撒下一地金暉。
劉子君站在穿衣鏡面前，摟著李小姿的細腰，低聲問道：「真的不陪我去嗎？」
「老田是你的戰友，你去幫忙是應該的，至於我嘛，還是留在家裡。」李小姿見劉子君眉頭鎖起，笑著用手指撫平他的眉頭。「別皺眉頭了，再皺下去，你會越來越老的。」
劉子君聽了，十分不滿意，一把抱起李小姿轉幾個圈。李小姿尖叫一聲，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手。
劉子君停下來，帶著幾分威脅道：「下次再說我老，就不是這麼簡單的。」
李小姿捶了他的肩頭一下。「你快放我下來。」
劉子君聞言，將她放下，紅潤的唇揚起，取笑李小姿：「你的膽子有時候比老虎還大，有時候又比老鼠小。」
「這有什麼稀奇的，人都是欺善怕惡的。」李小姿笑了，一雙眸子波光瀲灧，就如夏日的湖泊，有一種寧靜的美麗。。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我欺負你？」劉子君說著，又把李小姿攬到懷裡，「你說，我要不要落實一下？」
「討厭！」李小姿揮手，推開劉子君。「快點去，別讓人家等你。」
劉子君知道李小姿不會跟自己去，也沒有勉強她，臨出門的時候，再三囑咐她：「三餐記得要準時吃，別光顧設計作品，忘了吃飯。」
李小姿點頭如搗蒜，就怕劉子君臨時改變主意，留在家裡陪著她。
等劉子君前腳一走，李小姿就打電話給庄雅，讓庄雅和陳飛飛上來幫忙。
斜陽掛在天際，一朵雲彩遮住了它，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劉子君從房地產公司走下來，拍了拍田參謀長的肩頭：「別急，總能買到適合的房子。」
田參謀長蹙眉，嘆口氣：「阿婭堅持要在s市舉辦婚禮，住在這裡，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麻煩。」
劉子君瞭然一笑：「其實女人都這樣的，結婚的時候，多順著她，對你有好處的。」
田參謀長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就是一直麻煩你，實在是過意不去。」
「說什麼傻話。」劉子君坐到駕駛座上，「我們是一個戰壕里爬出來的兄弟，不分彼此。」
「嫂子不會生氣嗎？」田參謀長有點疑慮。
「沒事。」劉子君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卻很快地掩飾過去。
將田參謀長送回他租住的地方，劉子君又駕車回了一趟老宅。
唐敏見兒子回來，十分高興，堅持要留劉子君在家裡吃飯。劉子君拗不過母親，只好留下來等開飯。
在家裡忙碌一天的李小姿，見時針指向了六點，劉子君還沒有回家吃飯，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他的手機。
手機接通，李小姿直接問道：「老公，你現在在哪裡？」
「是小姿嗎？」接起電話的人是唐敏，聲音溫柔和煦，「子君在樓上洗澡，你有事嗎？」
李小姿有點意外劉子君回了老宅，卻不好說出口。「沒事，就是飯點到了，我想問下子君幾時回來吃？」
「子君，今晚要留在這邊吃飯。」唐敏笑著回答，邀請李小姿一起過來：「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今天是難得的好日子。」
李小姿望著自己已經做好了一桌的菜，抿嘴：「媽，抱歉，我這邊也煮了東西，邀請了一些朋友過來吃飯，不能走開。」
李小姿知道，她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唐敏，就會給唐敏留下傲慢的印象。
唐敏又有幾分意外，就問道：「你是不是給子君安排生日宴會？」
「對，我就是想給子君一個驚喜，就安排了一個小型的生日宴會。」李小姿並不訝異，能記住一個男人的生日，除了母親就是老婆。「今天燒了一桌子的菜，還請了幾個朋友過來吃，實在不方便走開。不知道媽有沒有空，如果媽方便的話，和爸一起過來慶祝。」
「倒是我的不是。」唐敏笑著賠不是，沒有想到李小姿會這樣細心，之前對李小姿的那些不滿就消弭了不少：「我和你爸今晚沒空去，等下得陪老爺子出門。你放心吧，我讓他陪著老爺子吃一會兒飯，就趕他回去。你就找點節目，拖延開飯時間。」
「媽，謝謝你。」李小姿眉眼舒展，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唐敏的距離很近。
「傻孩子。」唐敏聽到兒子在樓梯上走動的聲音，就急匆匆要掛電話。「不和你說了，他快下樓了，要是讓他知道了就不好。surprise就是要出其不意才有趣。」
李小姿莞爾一笑，突然發現唐敏也有童心的一面，婆媳之間的隔閡，瞬間消弭了不少。
劉子君下樓，就看到唐敏在擺弄自己的手機，他蹙眉：「媽，有事嗎？」
「沒事。」唐敏笑著把手機還給了劉子君。「最近在玩遊戲，想看看你手機里有什麼遊戲。」
劉子君的黑眸閃過一抹不解：「你什麼時候學會玩遊戲？」
唐敏剛剛和李小姿通過電話，見他們夫妻感情不錯，心情正好。此時見劉子君打破沙鍋問到底，就含糊以對：「我隨便學學，反正閑著也閑著。要不然的話，你生個孩子給我帶，我不就沒空玩遊戲。」
劉子君沒有想到唐敏會提到這一茬，支支吾吾地岔開話題：「媽，廚房什麼時候開飯？」
「現在就可以開飯了。」唐敏急急走入廚房，剛才她還打算給兒子慶祝生日，吩咐廚房多準備幾道菜，現在改變主意了，就去廚房取消那些菜。畢竟，兒子是兒媳婦的，要心疼，要照顧，那都是兒媳婦該做的事情。實令就神。
劉子君一吃完飯，唐敏就找了借口趕他走。劉子君不疑有詐，直接走人。
剛坐上車，手機就響起了，劉子君拿起手機查看，就發現手機的信息箱里有十多條簡訊。他一一查看，才發現今天是他的生日。
劉子君知道自己生日之後，非常失落，發來的簡訊，居然沒有一封是李小姿的，早上，李小姿似乎也沒有記起自己的生日。
打開通訊錄，劉子君直接撥了李小姿的電話，開口就問李小姿：「老婆，吃飯了嗎？」
「還沒有。」李小姿聽到劉子君的聲音，嘴角揚起。「我現在準備去煮，你要不要回來吃？」說到這句話時候，李小姿有點忐忑不安。
劉子君本來想說吃過了，叫她自己吃，又想一想，兩個人在一起吃頓飯，就當作慶祝也好。「好，我現在就回家。你隨意煮一點東西就好了。」
手機收線，劉子君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所謂的阿q精神，明明期待她為自己慶祝生日，結果，只能用一起度過做借口，掩飾自己的失落之情。
手機的熒幕又一次亮起，劉子君以為李小姿記起自己的生日，又打來了，心中湧起一抹狂喜。「小姿。」
手機里一片靜默，劉子君移開手機，查看一下，才發現是陌生號碼，就皺著眉頭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子君，是我。」姜媛媛的聲音透過話筒幽幽傳了過來。
劉子君的臉色一下子凝固了。「你有事么？」
自從上次他和她坦白，就以為姜媛媛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顯然，姜媛媛並沒有明白過來。
「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說一句生日快樂！」姜媛媛說的時候，隱約帶著一絲哭音。
劉子君很想掛電話，不明白姜媛媛這樣哭，到底是什麼意思？哪有人在別人生日的時候，觸人家的霉頭？「謝謝！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掛電話嗎？」
「子君。」姜媛媛在電話那邊急了，開始口不擇言：「難道我就是這樣讓你討厭嗎？和我說話，對你來說，就是那麼辛苦的事情嗎？」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我們好聚好散。」劉子君徹底失去耐心了，說話口氣不知不覺就衝起來。「別以為你現在對我示好，就能改變一切。從你背叛我那刻開始，我們之間就玩完了。」
說著，劉子君就準備按掉電話，話筒里傳來了姜媛媛揭斯底里的聲音：「劉子君，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劉子君想置之不理，可心頭卻掠過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手機突然斷線了，一切歸於寧靜。
劉子君反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開車走人。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又嘀嘀地響起。劉子君拿起手機一看，頓時嚇傻了眼。
這是一條彩信，沒有任何文字內容，只有一張照片：一截皓如白玉的手腕，有一條細細的血痕，正往外冒血。
劉子君再也顧不上其他，打電話給劉少陵，問了地址，直奔姜媛媛的公寓。
在保安的幫助下，劉子君打開了姜媛媛公寓的門。門一開，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若有若無地飄蕩在公寓里，劉子君的臉色一變，再也顧不上什麼忌諱，一腳踹開浴室的門。
裝修豪華的浴室，此刻被血腥味籠罩，血色盡失的姜媛媛躺在浴缸里，就好像一條即將化為泡沫的美人魚一樣，蒼白，憔悴，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去。象牙白的浴缸里盛滿了熱水，一朵朵血花順著她的手腕往外溢出，就像一朵朵開在水裡的花朵，一瞬間綻放，一瞬間湮滅。
劉子君的心臟瞬間痙.攣，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透不過氣來。他知道姜媛媛回來真正的目的，就是找自己複合，可惜，他無法接受她的想法，彎下腰，劉子君迅速用毛巾扎住她的手臂，避免動脈血管大量流血，然後抱起她，迅速往電梯的方向急奔，旁邊有個保安略懂得一些醫學常識，幫劉子君將姜媛媛的手臂舉高，避免失血過多，導致休克。
李小姿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劉子君，打他手機沒有人接聽，她的心漸漸沉入谷底。
開頭的時候，她擔心劉子君跑去朋友家，不願意回家，後來又擔心出車禍或者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時間，思緒紛亂，越想，越是焦心。
走出陽台，李小姿仰望星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避免庄雅幾個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擔心自己。
等她收拾好心情，就走進客廳，笑著和庄雅等人說:」媽，子君打電話，說臨時遇到狀況，回不來了。叫我給他留點菜就行了，我們先吃。」
庄雅和陳飛飛明知道出了問題，也不好問出口。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靜靜吃飯，沒有之前熱絡的氣氛。
吃完飯，陳飛飛想幫李小姿收拾碗筷，李小姿拒絕了。幾個人陸續走了，偌大的客廳又剩下李小姿一個人。
李小姿走到廚房，將已經涼掉的飯菜放進冰箱。看到冰箱里的蛋糕，李小姿失神了，這一個蛋糕花費了她大半天的時間才弄好的，今天，就是想給劉子君一個驚喜。
關上冰箱的門，李小姿走出廚房就聽到手機有簡訊的聲音。李小姿疾步走上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抱歉，我今晚不回去了。
李小姿的力氣一下子像是被人抽走似的，她轉身回到廚房，拿出蛋糕，扔進垃圾桶，還把自己辛苦燒好的菜，用袋子裝好，一併丟進去。
回到浴室，李小姿打開冷水，用冰冷的水來淋浴，降低心中的怒火。這是他的生日，從昨天開始，她就已經費盡心思去安排，結果，人家不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夜不歸宿。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重要，重要到他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嗎？
淋了半天冷水，李小姿才緩緩走出浴室，把自己扔進床鋪中，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直到睡神來襲，她才跌入夢鄉。
在夢中，她看到劉子君放開她的手，轉而牽起姜媛媛的手離去，頓時被嚇醒了。望著孤單一人的床鋪，李小姿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一抹苦澀充滿了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