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滅口，誰是廢物？
程頤雙腳一蹬，足下勁氣爆發，在擂台上留下一個極深的腳印，箭一般的射向劉能。
後者受驚一樣的跳了起來，大叫道：「等等！等等！我有話說！」
程頤的拳頭，幾乎就貼著他的心口停下。
他這人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屑對人行折辱之事，哪怕劉能那樣的折磨過他，他也只想著殺了他罷了！
只差一點！劉能額頭冷汗沁沁，只要再晚開口一瞬，他就死了！
當下也不敢和程頤討價還價，一股腦的將話都說了出來：「是李若倩！是李若倩讓我這麼做的！她找到我，讓我在比斗中廢了你！還說安然在他們手裡，只要拿這個威脅你，你就不會還手！」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喘了口氣，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抱著程頤的大腿哀求道：「我承認是我鬼迷了心竅，我該死！我被他們許諾的豐厚報酬迷了眼，可是罪魁禍首是李家！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我求你，求你饒過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不想死啊！」
「你胡說！」李若倩尖聲叫了起來，「劉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剛剛誰替你出頭？現在為了保命，你竟然攀誣我！」
「我有證據！」劉能一句話吼了出來，他氣都沒換，急急說道，「我雖然貪圖李家的報酬，卻信不過他們，怕事後被他們滅口，早就做了準備。李若倩來找我的時候，雖然沒人看見，可是我養了一隻鸚鵡，非常聰明，喜歡學人話，李若倩說的話，都被它學去了！」
「還有，我假稱訓練受了傷，讓李若倩給我一些靈藥治傷，給我送葯來的那人，我把他打暈了，就藏在學院外面一座廢棄的民房裡！那些靈藥我都沒動，都放我房裡。這些都是證據！」
李若倩聽到這裡，心中頓時一涼。
劉能說的這些，可真正是實打實的證據！他一個沒勢力天賦又不出眾的平民武者，根本沒錢買靈藥，也不可能有人會拉攏他，給他送葯！更何況，他當時問自己要的，都是上等的好葯！
如果單是這樣，她還能推說這不能證明就是他們李家，可是那個被他打暈的人，卻的確是李家的護衛啊！
安然看李若倩的神色，就知道劉能說的多半是真的。這還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劉能的心眼這麼多，她正愁抓不到李若倩的把柄，不能報仇呢。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李家剛剛乾嘛急著強出頭呢！」
到了這個時候，李若倩反而冷靜了下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罵道：「安然，你少裝這一套！我要是想對付你，你還能平平安安出現在這裡？我看這是你們程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吧！目的就是為了誣陷我，誣陷李家！」
她一指劉能，正義凜然的喝道，「說，你到底收了程家多少好處！以為攀上了程家，我們李家就動不了你了嗎？！」
看到李若倩眸中的陰狠，劉能一個激靈，這才記起，自己為了活命出賣了李若倩，就算程家放過了他，李家也絕對饒不了他啊！
就這個當口，「咻」破空聲突如其來的傳來，程頤和劉能同時警覺，閃開。
可是劉能之前正抱著程頤的大腿哀哭，他是跪著的！這就導致了他的動作慢了一霎。
「噗」一聲，他的大腿被洞穿了！劉能慘叫了一聲，便去捂傷口。
程頤剛剛身形爆退，一抬頭，就看見李若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劉能身後。
「小心！」他大叫了一聲，聲音急厲，「李若倩，你敢！」
「什……」腦後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劉能驚駭之下回頭，被一劍貫穿頭顱。
正衝來的程頤見狀大怒，一掌就朝李若倩劈了過去。後者面色一變，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攔在了程頤面前。
「你的對手是我！少來欺負我妹妹！」對方說著，和程頤對了一記掌，兩人身形同時退了兩步。
「李君達！」程頤怒目而視，「你們李家殺人滅口，還有理了嗎？」
他已經認出，剛剛擲出的，那把洞穿劉能大腿的長劍，就是李君達的。
「他污衊我們李家，死已經是便宜他了！」李若倩探出頭大聲道，「我只是殺了一個對李家不敬的人，滅什麼口！哼！」
「明明就是你怕他說出那些齷蹉，才故意下手殺他的！」程頤氣急。
李君達重重的哼了一聲：「程頤，沒有證據的事，是不能亂說的。」
證據……人都被他們殺了，還有什麼證據？！程頤氣不可抑。
「啪啪啪！」擂台上突然傳來清脆的擊掌聲，安然慢悠悠的向這邊走過來，一邊鼓掌一邊嗤笑：「真是一場好戲！我今天才算是知道，什麼叫只有更無恥，沒有最無恥。李若倩，我還真小看你們李家的厚臉皮的。」
聞言李君達一沉臉，而李若倩的臉色更是難看，手指著安然罵道：「安然，你個廢物說什麼？！你敢罵我？！」
被人這麼指名道姓的戳著罵，安然臉一下就冷了下來：「廢物？你說我是廢物？」
「你不是廢物是什麼？」見戳中了她的痛腳，李若倩冷笑著越發變本加厲，「整個碧城，誰不知道你天生就是個不能修鍊的廢物？！怎麼，被說中痛處了？你就是一個廢物，一輩子的都是個廢物！一個人人想踩就踩，想侮辱就侮辱的廢物！」
「現在這個樣子裝什麼？我踩著你的臉碾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裝啊？廢物還敢罵我！你有那個資格嗎？」
「你說夠了沒有？」程頤怒吼著，一把將安然護在了身後，「走，小然，我們回去。」
安然沒有動。
她一直盯著李若倩，面色平靜，彷彿對方嘴裡罵的人不是她。可是只有曾經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已經怒到極致了！
嘲諷怒罵高聲，並不是真正憤怒的表現方式，至少不是安然的！她如果怒了，就只會一件事——殺！
殺了，就不生氣了。費那麼多口舌幹什麼？
「李若倩，我向你提出生死挑戰！你，敢不敢應？」安然吐出口的字，每一個都那麼冷，彷彿萬年不化的冰。
生死挑戰！這話一出口，程頤頓時就是一驚：「小然！你……」
李若倩更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要和你生、死、戰！」
這一次，李若倩聽清了。
「你要和我生死戰？你，安然你個不能修鍊的廢物，向我提出生死戰？哈哈」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李若倩笑不可抑，「別笑死人了，你憑什麼和我打？我一隻手都能碾死你！」
「怎麼，你不敢嗎？」安然淡聲道。
她的耐心已經到極致了，如果李若倩不答應，她說不定會忍不住，出手將她斬殺在這裡。可是那樣會暴露她的能力，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這麼做。
李若倩的笑聲驀地一停：「我怕你？你腦子壞掉了吧？這不會又是你們程家的什麼陰謀詭計吧？到時你死了，又把屎盆子往我們李家扣！」
安然乾脆利落的轉身，朝向看台上的導師們鞠了個躬，說道：「請導師們做個見證，我自願和李若倩生死戰，生死各安天命！」她瞥向李若倩，「該你了。」
被安然的一瞥，李若倩一凜，不知怎的有種寒芒在刺的感覺。是錯覺吧？她踏前一步，大聲道：「請導師們做個見證，安然自願和我生死戰，生死各安天命，可不是我們李家逼迫的！」
武者間，生死斗是常事，這是解決爭端的最好方式。只要雙方同意，就可以開始，這是規矩。
學院中禁止私鬥，可是不禁止挑戰和生死斗，它們要養育的是血與火中成長的武者，而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是以看台上的導師們並不阻止。
程頤倒是想要阻止，可是一來比斗是安然先提出的，二來導師們已經應下做為見證，他心急如焚也毫無用處。
倒是程曦，顯得一點也不擔憂，還拍了拍程頤的肩，勸道：「哥，沒事的，放心吧。小然現在可厲害了，你等著看李若倩的下場吧！」
她說完發現自家老哥根本就沒理她，只一個勁的盯著擂台，頓時有些無語。
有什麼好擔心的？李若倩和她一樣都是煉體五重，還沒她厲害呢！安然的身法可是輕鬆就超越了她，贏李若倩還不是小事一樁？
程曦倒不在意安然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的，什麼原因都無所謂，只要安然好好的，就行。
擂台上，李若倩輕蔑的看著安然，說道：「別說我欺負你，我讓你十招，你要能攻破我的防禦，就算你贏，怎麼樣？」
「說大話可是會死的。」十招？一招就夠了。
「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李若倩冷哼著，連防禦都不做，就這麼往安然面前一戳，俏生生的真有種迎風而立的美感。
「來吧！」她對安然勾了勾手指，蔑視的態度一覽無遺。
「好。」安然垂著眸應道。
話音剛剛說口，空氣中爆音聲乍起，她的身影已經瞬間出現在李若倩面前，一拳揮了出去。
「轟！」李若倩如同被一座大山撞上，頓時痛得五官扭曲，一路倒飛了出去，直到砸上擂台上聳立的青石柱，才停下。
「第一招，還有九招。」慢慢的收拳而立，安然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李若倩，還要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