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人性
先前還在一起並肩作戰的人們,突然發現了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若是想要吃到哪怕一口羊肉湯的話,還必須將身旁的一群和自己,並無多大區別的「隊友」給安排掉。畢竟,此時此刻仍在散發出香味的一鍋羊肉湯,絕對不夠在場所有的流民,哪怕每人僅僅一口的量。
若是,能夠出現一個很有威望的存在,指揮一下所有的平民,那麼在那一輛輛馬車的背後,那一群被圈在那裡的羊群,絕對是夠所有人美美的飽餐一頓的。只是,當飢餓的魔咒開始之後,人性便已經變了一番天地。一切的所謂的道德底線在區區一鍋羊肉湯的面前,被無情的擊碎了。現如今,存在著的只有那赤裸裸的自然法則,弱肉強食!!!
殺!!殺!!無盡的殺戮,在這一片夜空中不斷的上演著。越靠近火堆的地方,廝殺的越為激烈,難民們看到的是「生的希望」只是,這生的希望是多麼的渺茫,多麼的可笑。
處於人群最後方的小男孩天團,卻沒有貿然上前。能夠吃到那一鍋羊肉湯肯定是好的,但是為此丟了性命那就萬萬不值當了。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在那一位老大聰慧的帶領之下,整個小隊雖然也是經常處於飢餓的狀態,但是小隊從未減員!
「看到了嗎,這就是成年人心中的獸性。呶~~這個是給你的。」「小男孩」轉頭,尋著聲響,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個,被那武士大人一腳飛踹出來的大男孩,左手之上一塊還留有餘熱,帶著誘惑的肉香的小骨頭。
隨著大男孩的話音落盡,周圍幾個幾乎同樣年齡大小的半大小子,從黑暗當中鑽了出來。雖然,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盯著那一小塊肉骨頭之上。
「這是給我的嗎??」雖然「小男孩」也很渴望這一塊肉骨頭,畢竟整整斷糧超過了二十個小時了,陡然之間一塊肉骨頭的出現,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只是,這麼多天以來,人心險惡,已經一點一滴的呈現在了她的眼前,突然出現的示好,何嘗又不是對於自己的考驗??
似乎看出來的「小男孩」心中的疑惑,年長的男孩嘴唇微微地揚起,似乎再陰暗的天空,都會被這充滿這陽光般的暖意給照亮:「我們這麼大的孩童,難道不應該團結起來嗎??若是還想著獨自一人,就拿你來說。你能活的過三天嗎??對不起,並無任何的冒犯之意。」其他的孩子也都笑了起來,大家都勸道:「吃吧,若是不然。我們還能吃了你不成??」人心難測,只是真正的善意。
「小男孩」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就如同那一年冬天,大叔過來的時候,雖然眼神有些不喜,但是依舊拖了兩床厚實的被子,不然那一年的冬天。母女二人,都不一定能夠挨得過去。
確認了對方的意圖,並不是自己想象當中的那般齷齪。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沒有一點的泥土,想來也是細心地大哥哥,提前將泥土擦拭掉了。這是「小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於外界的善意。如同小老鼠一般,一口一口雖然口腔當中容納的空間有限,但是架不住那無比的快速。沒有一分鐘的時間,一根小肉骨頭之上,便早已經是光亮照人了。
沒有說上一些,讓自己加入他們一夥的說辭,只是回去的時候將那一小塊,乾淨的肉骨頭帶走了。就這樣,當陽光再一次照耀在地面上之時。人們才從那一種「狂躁」的狀態當中,醒了過來。只是,本來近乎達到了幾千人規模的難民潮,如今僅僅剩下了不到一千人的數量。但是,有的僅僅是那麼幾秒鐘的錯愕,隨後再也沒有人花費時間前去廝殺了,而是飛速的跑向了,那一堆物資的聚集地。
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那一堆物資當中,早已經缺失了一些糧食。因為其數量,較之面前擺放的,根本不值一提。一處遠離大隊難民的地方,大男孩們守著一口顯得破敗不堪的鐵鍋,其中的粟米咕嘟咕嘟的上下起伏。雖然,跟昨天的肉湯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在這種時候,能夠填一填肚子,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大清早的,本來昨夜睡得時候,就距離男孩團隊比較近。好在,半夜有了一小塊肉食的補充。早上只是被比較重的露水給打濕的。「醒了??趕緊喝一碗吧,雖然有點稀了,但是好在量多。」一邊說著,一邊遞了過去。
「小男孩」的心中,此時已經湧現出了萬般的疑惑,不禁開口直言道:「若是我不加入你們,還誰給我吃食嗎??」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大男孩笑了笑:「無論你加入也好,不加入也罷。我們只是不想路途當中,再多一具,跟我們年歲相同的屍體罷了。」這一刻,所有的疑惑盡皆解開。「我加入!!」
從此,大男孩的團隊又多了一個掉油瓶。看上去可以墊一點肚子的,但是所要付出的,絕對比想象當中的要多得多。路過途經村鎮的道路之時,小隊成員便悄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兩人為一夥,潛入進去。為的,只不過是在那賣著飯食的攤點之上,偷上一兩個可以在,日後救人一命的一頓飯而已。
當然,有成功的,自然也有失敗的。團隊成員身上的傷口,則是失敗之後。被憤怒的老闆捉住暴打一頓的結果。不過,哪怕被捉住了,剩下的一人,也會在注意力被隊友吸引過去的時候,往自己的口袋當中多拿上一些,救命的口糧僅此而已。
不是,他們的行徑有多麼的壞,只是這不可言說的世道,將他們逼上這一條道路的。三天之後,夜幕再一次降臨了。一眾小夥伴們,吃著今天的「成果」,最為機靈的一人,從前方跑了回來,一臉的激動都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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