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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涼國發兵了

  我怔了半晌,不知該如何回他。想來不過一個守不住清規戒律的和尚,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借口。


  我哈哈一笑,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和尚你想太多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美人空對床。色即是空空即色,你空空來我色色……咳咳,我是說……算了,我不解釋,你懂的。」我挑挑眉,促狹一笑。


  他回看我一眼,哈哈笑道:「真是性情中人。」隨即又壓低了聲音說,「想不到你年紀不大,耍起流氓來連貧僧都拍馬莫及。」


  我回他神秘一笑。「英雄莫問出處,流氓不看歲數。若非我這等流氓英雄,如何能折下芳草無數。」


  「無數?」不禿和尚一愣,「難道不只那兩位男施主?」


  「自然不只。」我低調又含蓄地微笑,掰手指道,「家中還有三位公子,一個個驚才絕艷、溫柔體貼、文武雙全。大公子吧,溫文儒雅,我讓他躺著他就不敢坐著,溫柔似水,讓人如沐春風。二公子吧,雖然家裡買菜錢都是他管,不過他對我那是言聽計從,我說買小油雞就買小油雞,說買兩隻還就買兩隻。三公子你見過的,就是外面那個綳著張臉,雖然脾氣有點小差,不過對老爺我也是一心一意,其他女人他看都不看,他哭著鬧著求我收了他,我心腸軟就點頭了。四公子是個老實人,脾氣好,辦事效率高,除了我的話其他人的都不聽,二公子的話也不聽!老五就是燕小五了,家務一把抓,照顧人無微不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口味比較重,喜歡我虐他……唉,沒辦法,雖然累點,但作為一家之主,我還是要滿足他的你說是不是?」


  不禿和尚捏著佛珠,微笑說道:「就貧僧所見所聞,小朋友,你這牛皮吹得真是清新脫俗。」


  「切,不信拉倒!」我雙手合十看向上方的佛像,「佛祖在上,信徒所言要是有一句屬實就讓我一輩子吃不到小油雞!」


  不禿和尚悠悠道:「不要以為你話說得快我就沒聽出來你少說了一個『不』字……」


  靠,這和尚真難忽悠。


  「如果把你的話反過來聽。」不禿和尚嘆了口氣,「那你的日子還過得挺悲哀的。」


  唉……痛並快樂著吧。


  快到晚飯的時候,燕離回來了,他不回來,我們三個就都得餓肚子了。


  在這裡一住就是半個月,前方的消息陸陸續續傳來,據燕離說,他已經和蓮兒聯繫上了。之前由於他的身份暴露,白族族內被徹查了一番,同樣潛伏在白族的蓮兒只有躲起來,而兩人之所以重新聯繫上,是因為我們家蓮兒有一項特殊技能——她懂鳥語,有馭鳥之術,而燕離所識的三門秘術之中也有一門秘術能夠控制動物行為,二人便通過鳥獸傳達信息,這也是之前他們和陶清傳遞信息的方法。


  坐定之後,燕離面色凝重,我們等了半晌,他終於開口。「涼國發兵了。」


  「什麼!」我驚坐起。


  「最新傳來的消息,涼國派出小股兵力犯邊,看起來,似乎已經決意趁陳國之虛而入了。」


  燕離口中的最新消息,嚴格說來應該已經是三五日前的了。我們三人落到閩越境內不久,劉澈的死訊便也傳到了這邊,如今陳國的最高統治者是「李瑩玉」,名義上是我,但實際上在陳國軍營中的,只怕不過是一個傀儡。這個時候不能群龍無首,我懷有身孕是軍中將士早已知曉的,以此為借口閉不見客,將軍權授予陶清白樊二人也是理所當然,因此整個替身傀儡出來並不難,重要的是能夠穩定軍心。


  軍心,士氣,兵力,行軍打仗,這三者缺一不可。我到現在仍未得到白楊谷一戰中雙方的傷亡情況,但從涼國的舉動來看,似乎陳國的情況遠不如我想象的好。


  「陳國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讓我們三人呆在這裡,不要冒險衝破烽火線回去。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燕離繼續說,「二哥讓我們等待時機,他會派人來接應我們離開。」


  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轉頭問唐思:「你怎麼看?」


  「燕離說的有道理。」唐思附和道,「我們三個人目標太大,你的身體情況不太穩定,這個時候不能冒險。陳國那邊有東籬和二哥在,還有冒牌『李瑩玉』,應該不至於出亂子,你還是呆在這裡比較安全。總之還是聽二哥的安排吧。」


  話是那麼說沒錯,可是沒有他們在身邊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但要回去確實比較冒險,而這個破廟,老實說,我挺喜歡這裡安謐的生活,有時候聽著和尚嘰里咕嚕念經,會忘了外面的紛紛擾擾,獲得片刻的寧靜。


  可是陶二啊陶二……


  我憂鬱地托腮沉思,有種大權逐漸旁落的憂患意識——或者我從沒掌權過?

  其實陶清想的不錯,山中反而適合養胎,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真的忘記了外界的喧囂紛擾,整日里醉生夢死的,但有時候想起來外界的戰事,又不免長吁短嘆,覺得自己這麼逃避著實不是個人該做的事。


  蓮兒和燕離通過幾次信息后,便告知燕離她將要離開一段時間,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卻沒有多說,但想來是陶清做了什麼部署。蓮兒那邊的消息算不上是斷了,只不過是從原來的每兩三日一次變成半月一次甚至更久,我猜測她定然是離開了閩越,甚至可能是遠遠離開了閩越。陶清帳下奇人無數,可惜懂鳥語的只有蓮兒一人,難怪蓮兒從來不吃小油雞,要是我能聽懂小油雞嬌弱地喊「不要不要,不要吃我」,我大概也……至少不會吃得那麼多……


  那什麼什麼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或者反過來說也是差不多意思,山中山外是兩個世界,我們與世隔絕過起了小桃源生活,數著日升日落,一不小心,肚子大了。


  那一日,燕離照例過來給我診脈,我指著肚皮對他說:「他剛剛踢了我一腳。」


  這男人完全無法理解我的幽怨,甚至驚喜於我被不孝孩兒拳腳相加,耳朵貼著我的肚皮聽得眉開眼笑,真是沒點城府樣子……


  「有記錄價值。」他認真地說。看樣子不但他不但精通內科外科還要精通婦科兒科了。


  「燕小五啊……」我拽著他的長發扯了扯,無語望天,「你說是男是女啊,怎麼整天動手動腳沒個踏實?」


  燕離撤了耳朵,搭著我的脈搏微笑做沉思狀,緩緩道:「從脈象上看,可能是女兒。」


  我鄙視了他一眼,「脈象能看出來?聽你扯淡!」


  燕離深覺專業知識受到侮辱,不樂意地收回了手。「不然你覺得?」


  我摸了摸下巴,說:「昨天晚上,我夢到生了個兒子。」


  他嗤笑一聲,彈了下我的額頭。「做夢豈能當真?」


  這時唐思走了進來,只聽到後半句便問:「夢什麼?」


  我委屈地朝他的方向躲去。「三兒,我夢到生兒子,燕小五罵我迷信。」


  唐思聽了這話笑了,「哈,做夢之事確實不能當真。」


  「哼!」我撤回手,抱胸撇嘴道,「不然你說會是男是女?」


  「聽說酸兒辣女,你那麼喜歡吃酸,應該是兒子。」唐思用偽科學的方法得出和我一樣的結論。


  燕離果然對他的理論嗤之以鼻,笑道:「孕婦不宜吃辣,酸兒辣女乃無稽之談。」


  唐思一挑眉,冷笑道:「哦,你比較有見地?那你說說看?」


  眼看空氣中開始瀰漫起硝煙味,我急忙打斷兩人,捂著肚子「哎喲」叫了一聲,那兩人立刻臉色一變,齊齊向我看來,急道:「怎麼了!」


  我皺著眉說:「好像中午吃多了,胃脹……」


  深覺上當的兩位眉梢一挑,立刻統一了戰線,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一左一右趕著我出門散步曬太陽,正好碰上不禿和尚從門外進來,手上還拿著簽筒,笑眯眯道:「方才在門外聽到三位施主爭執,其實這又是何必?不如用貧僧的方法。」說著遞過來簽筒,「問佛祖吧。」


  我們三人:「……」


  盛情難卻啊,我接過簽筒不亦樂乎地搖起來,好半天才扔出一根簽,不禿和尚撿起來,裝得好像不在乎不相信的兩個男人也偷偷向不禿和尚瞟去。


  「嗯……」不禿若有所思,我咽了咽口水,問道:「怎麼說?」


  不禿放下籤,認真嚴肅道:「這上面說,你生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我同樣認真嚴肅回他:「別以為有佛祖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揍你。」


  「阿彌陀佛。」不禿微笑面對我的恐嚇,「見女施主這般彪悍,貧僧深覺生男生女都一樣。」


  燕離無力扶額道:「算了算了,他說的也沒有錯,生兒生女都一樣,反正再過三個月就知道結果了。」


  在山中破廟這幾個月來,有燕離悉心照顧,有唐思全程陪護,無聊之時還可以捉弄不禿,燕離表示,我這一胎前三個多月發育不良,但在他的聖手之下已然回春,絕對能生出個健康強壯的寶寶。但我隱隱有些擔憂:都說胎教重要,我這寶寶在破廟裡聽著和尚念經成長,以後會不會也……與佛有緣。


  不禿聽了我的擔憂之後,哈哈一笑道:「貧僧乃不戒之僧,你的娃娃若出家,怕也當不了好和尚,多半是個……」後面話卻沒說全,但從他那促狹的眼神看來,定然不是什麼好話,不是「妖僧」就是「淫僧」……


  最近天氣驟然變熱,山中綠樹成蔭倒也還算陰涼,唐思的手極巧,就地取材做了一整套傢具,破廟門口大樹下那張吊椅是我的最愛,每日午後半躺在那張吊椅上輕輕晃來晃去,山中涼風習習,有蟬鳴陣陣,熏得人慾睡昏昏……


  傍晚吃過晚飯,日薄西山燥熱盡去,我左手燕離右手唐思繞著小山頭走一圈散散步消消食,順便看看星星看月亮,風花雪月一番,也是情調十足……


  只可惜山中這優哉游哉的生活要到此結束了。


  相對笑畢,我長嘆一口氣,對不禿道:「和尚,多謝你這些日子裡來的關照和合作了。」


  不禿雙手合十,誦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哪裡哪裡,善哉善哉。」


  「我們走以後,你就剩一個人了。」


  「哪裡哪裡,求之不得。」


  他這句話,把我所有煽情的離別贈言都堵了回去。


  白了他一眼,我沒好氣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和尚,咱們後會無期了!」


  不禿微笑以對。「一路平安。」


  我回他一笑。「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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