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為什麼要騙我?
江少勛不滿地凝視宮澤:「你來這裡做什麼?」
「別這麼冷淡么,這不是我們哥幾個好久沒有在一起玩過了么,所以我特意跑來約你出去,我夠義氣吧。」宮澤說完,又對長歡說道,「嫂子,這結了婚還是得讓四哥陪我們哥幾個出來喝喝酒打打牌什麼的,每次約四哥,四哥總說要回家陪老婆孩子,沒有四哥一起來打牌,我們哥幾個特寂寞。」
宮澤口無遮攔的話一連串的冒出,長歡好笑地看著江少勛,不知道他說要陪老婆孩子的話,會是什麼樣子的表情。
江少勛慢條斯理地懟了回去:「你沒老婆孩子的自然不懂,挑個時間,和弟妹生個孩子出來,陪我兒子玩玩。」
江少勛說得好像是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長歡在一旁低笑起來。
這個戳到了宮澤的痛楚,因為之前的某些原因,他到現在都沒有跟葉臻臻那啥,連親嘴都沒有,宮澤不爽地反擊了回去:「四哥,你當初要是小心點,現在丟丟或許還能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讓我生,還不如你生來得快。」
宮澤這話一出,江少勛的臉色就變了,長歡臉上的笑容全無,她詫然地看著宮澤,他在說什麼?
從江少勛那傳來忽然低氣壓的氣勢,宮澤只感覺從頭到腳一股陰寒的氣息在席捲著他,讓他頓時想起自己好像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宮澤捂著自己的唇,完了完了,上次就在臻臻面前說漏了嘴,現在又在聶長歡面前說漏了嘴。
這不能怪他,如果四哥不要懟他的話,也許他也就不會說出這件事情出來。
現在看四哥的陰沉臉色,宮澤咽了咽唾沫:「四哥,我想起還跟臻臻有約,今晚就不約你打牌了,改天見。」
宮澤丟下這句話,腳底抹了油一樣逃得飛快,生怕身後有什麼人在追趕他一樣,江少勛起身,宮澤說漏了嘴,不揍他兩拳怎麼行。
江少勛剛走兩步,聶長歡冷冷的聲音就從他的背後傳來。
「怎麼回事?」
江少勛看宮澤跑得飛快,再不追他就要逃之夭夭了:「等會再跟你解釋。」
長歡忽然厲聲呵道:「站住。」
江少勛這才回頭,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長歡,長歡小巧的心型臉上寫滿了憤怒,他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他緩慢地半蹲在她的面前:「歡歡,你別聽他亂說。」
江少勛的這句話,讓長歡原本也以為宮澤是亂說的想法,徹底被推翻。
她記得,那天拍了入水戲后,她只感覺自己的腹部很疼,然後才會被接回江家,在江家享受了一段時日像是做月子的生活。
長歡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中,聲音縹緲:「這裡,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小寶貝?」
江少勛沉默不語,深邃的眸底里漸漸浮起了自責,好不容易快忘記的事情,又被勾起了深深的念想。
看著他的反應,長歡熱淚盈眶,渾身都在顫抖著:「所以,你就一直瞞著我?」
「歡歡,別想這麼多了好不好,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還會有的。」
江少勛伸手欲擦乾長歡的眼淚,長歡卻偏頭躲過,現在她的心裡亂如麻線,好像有什麼在狠狠地扎著自己的心,她痛苦地閉了閉眼。
她不知不覺中有了小寶貝,又在不知不覺中把小寶貝給弄丟了,難怪她總覺得自己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她才知道,眼淚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心臟處痙攣的疼痛讓她緊緊地抱著自己。
她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頭頂上是他一聲又一聲的歉意,她拳頭砸了過去:「你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要瞞著我?」
江少勛承受住她砸下來的痛楚,眉頭卻沒有皺一下,他伸手將她腦袋壓在自己的懷裡:「長歡,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長歡捶打江少勛胸膛的雙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她哭得不能自己,濃濃的悲傷籠罩在心頭,消散不去。
江少勛一直靜靜地抱著她,等她發泄出心中的悲傷,她落下的每一滴淚,都化成了尖刺,狠狠地扎著他的心臟,扎得血肉模糊,難以呼吸。
長歡哭了多久,他就抱了她多久。
從總裁辦公室外路過的員工聽到裡面的哭聲,紛紛化身為八卦小能手。
有人說聶長歡是被江少勛罵了;也有人說聶長歡要失寵了;還有的人偷偷摸摸下注,下注江少勛和聶長歡的這段婚姻能維持多久。
大多數人站在看別人笑話的立場上,都說秀恩愛分得快,最近聶長歡和江少勛秀的恩愛太多了,而男人,特別是大多數有錢的男人,換女人的頻率如同換衣服。
現在長歡看似表面風光,可江少勛對她的新鮮度又能保持多久?
宋恆看著底下的員工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如鬼魅般站在他們身後,涼涼的聲音響起:「要不要我也一起加入?」
員工聽到是宋恆的聲音,紛紛離開。
宋恆看向總裁辦公室里,搖了搖頭,拿著手裡的文件離開了,這老闆也真是的,在家惹哭人不行,非得在辦公室里把人給惹哭了,如果讓趙程沁知道了,一定又會替聶長歡打抱不平,到時候苦了的還是他。
長歡聲音哭啞了,哭聲也漸漸低了下去,眼淚流過的地方腫脹刺痛,連輕輕碰一下都覺得很疼。
她靠在江少勛的懷裡,雙眼腫脹地看著他外套上的水漬,哭過後,腦袋也昏沉沉的。
她怨他不告訴她,更怨自己執意去翻拍那段戲份,她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可惜事情已經發生,寶貝沒了,江少勛心裡估計也是很傷心的,可他卻承受了一切的傷心和難過,連一個字都沒有跟她說。
對呀,如果真的是痛經,為什麼那幾天都要喝補湯,如果真的是痛經,為什麼她剛下床就被婆婆轟回床上休息,是她笨了,沒有去深究一切。
江少勛見長歡不哭了,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我們回家吧。」
現在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晚了下來,早就過了下班的期間,說是等他下班,結果自己這麼一哭,就更晚下班了。
長歡點了點頭,江少勛溫柔地替她擦乾臉上的淚痕,看見她哭到可憐兮兮的模樣,緩聲提議道:「要不,我們今晚不回家。」
長歡抬頭,不解地看著江少勛,為什麼呀?剛才又說回家,現在又說不出去。
她沒有將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可她那天然含情的雙眸,卻將她要說的話都表達的出來。
「現在回去,媽看見你哭成這樣,一定會以為我欺負你了。」他吻了吻她的紅腫的眼睛,「今晚我帶你好好散散心。」
長歡很不給面子地搖了搖頭,她今晚要抱著丟丟睡覺,才能安撫她這顆疼痛難忍的心。
「你這樣回去,兒子要是問起你為什麼哭,你要怎麼回答?」
長歡想了想,帶著濃濃的鼻音對江少勛說道:「我說是你欺負我了。」
說得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江少勛萬般無奈地看著長歡:「好,是我欺負你了。」
「事實上就是你欺負了我。」
江少勛沒有詞語去反駁,他也沒有否認,這個孩子沒了,他的原因佔據很大一部分,他將長歡額前一些散亂的頭髮捋在她的耳後:「以後不跟你吵架了。」
這是他的承諾,長歡相信他的承諾,不吵架是最好的,吵架是又傷身,又傷心。
回去的時候,長歡戴上墨鏡,還讓江少勛將那包茶葉帶回去,江少勛挑眉:「怎麼想起買這個了?」
「爺爺最近失眠,聽說這個茶好喝還能養生,對失眠也有功效,所以我就買了,是宋綿綿付的錢,到時候你把錢還給她。」
江少勛將那包茶葉翻來覆去看了一下,走上前摟住長歡的腰:「老婆真棒!」
深得爺爺的喜歡,還能時時刻刻為家裡人著想,就是會不知不覺中虧待了自己,她虧待她自己的份,就由他來補上。
長歡眼紅紅的回到家,還是被張婉然問了。
「我的天哪,這眼睛是怎麼了?」
她巧笑地回答:「這不是拍戲么,然後一不小心入了戲,所以就哭成這樣了。」
長歡說完后,頓覺自己也撒了一個小謊,這個是屬於不傷大雅的謊言吧,畢竟他們都瞞著她的那件事,她也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假裝哭哭就行了,還動真格的,我讓范姨給你弄點冰塊敷敷。」
「謝謝媽!」
長歡坐在客廳里,看見空空的棋盤,以往回家后,江老爺子都會坐在棋盤旁,要麼自己下下棋,要麼就是和丟丟一起玩遊戲,今天回來,爺爺卻不在。
范姨將包好的冰塊拿了過來,長歡順勢接過,放在了眼睛上,問了一句:「范姨,爺爺呢?」
冰塊好冷,放在眼睛上,卻給她的疼痛減緩了不少。
「老爺每年都要去參加一年一辦的聚會,都是些有社會地位的老人去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