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我們家的小公主
身後是宋綿綿凄厲的充滿恐懼的哭聲,江少勛走著走著,腳步漸漸地停頓了下來,他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又折回了宋綿綿身邊,冷聲:「走吧。」
宋綿綿眼裡含淚,就再次緊緊地抱著了江少勛的胳膊,她就知道,只要她保持這樣,江少勛就不會不理她。
長歡還待在那四處無窗的地方,再次等來,卻等來了江少勛遞過來的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他們感情破裂,從今天起,丟丟歸他,而她,凈身出戶。
長歡抬頭看向江少勛,江少勛沉著面孔,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眸子里有長歡看不懂的感情,宋綿綿依偎在他的身旁,看起來好像是這麼的般配。
她搶走別人的生活,現在終於要還給別人了么?
可她還是很不甘心,難道那些曾經的恩愛都是假的嗎?
她眼眶紅了,許久許久,才揚起自己的笑容,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去面對江少勛,她輕聲問道:「四哥,你是不是拿錯東西了?」
江少勛整顆心都抽緊了,他故意板著臉,宋綿綿還在身邊,就算是做戲也要做足,好讓爺爺打消念頭,他冷淡著聲音說道:「簽字吧。」
三個毫無感情的話一出,長歡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顫抖著雙手抓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心像刀割了一樣,血痕累累的,連呼吸都要從她身邊離開,她很難受。
他們獨一無二的戒指沒了,他們第二個寶寶沒了,現在連江少勛都不相信她,她感覺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
從記事起,這麼多年了,經歷父母的離異,慘遭陸向遠的背叛,一直被聶長晴的打壓,卻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心臟疼到讓她窒息。
她滿臉淚痕地看著江少勛,淚水的模糊下,她幾乎要看不見他的臉。
她艱難地問道:「丟丟呢?」
「我的。」
「我的家呢?」
「沒了。」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就好像變成了無數把刀刃,肆意地凌遲她的心,她又問道:「那你呢?」
江少勛沒有回答,聶長歡看了眼他旁邊的宋綿綿,現在的江少勛,是宋綿綿的了,她只不過在宋綿綿離開的這些時間裡,因為丟丟的原因,才讓她佔據了江少勛一些時間,現在也要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她拿著筆,眼淚嘀嗒地掉在了離婚協議書上,將紙張印染出了一層的水暈。
她簽下了字,以後就再也不是江少勛的妻子了,就再也不能每天被他擁抱著睡著,曾經夫妻間的親密相處,她怕是以後再也無法跟他進行了。
長歡低聲地哭著,聽到江少勛心裡,他的心也跟著抽疼了起來。
簽字吧,簽了字就解脫了,也不用天天擔心江少勛和宋綿綿舊情復燃,不,他們已經舊情復燃了,早上聶長晴給她看的視頻,他們都已經……
長歡絕望之下,筆尖落在了紙面上,江少勛瞳孔一縮,喊了一聲:「歡歡。」
話音剛落,長歡的筆尖也落下了最後一筆,簽下這個名字后,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真好,這樣,她可以回歸一個人的生活了,也不用再跟宋綿綿爭了。
她曾經爭過,可是爭得好累,好痛,好苦。
她不爭了,她還給江少勛和宋綿綿一片寧靜。
長歡將離婚協議推在了江少勛面前,忍痛將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摘掉,放在了離婚協議書上面,連對江少勛說話的方式都變得生疏了起來:「江先生,請你離開,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沒有給江老先生下毒。」
她的聲音很輕,很低,沒有了以往的嬌羞,對他說話的方式,就好像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
「歡歡。」江少勛不想去接過那張離婚協議,她為什麼要簽得這麼爽快,什麼也不問,難道她連丟丟也不要了?
「江先生,請你離開。」長歡抬高了聲音,「離婚協議我簽了,你還想怎麼樣?繼續帶著宋綿綿來我的面前羞辱我?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犯賤?」
江少勛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不是這樣的,他搖了搖頭:「長歡,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怎麼樣?」長歡失望地搖頭苦笑,她指著宋綿綿,「你告訴我,昨晚你去什麼地方了?你再告訴我,為什麼要在今天這樣的時間給我遞上一份離婚協議?」
「江先生,別在說了好么,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長歡含淚指著門口,她不想再看見他們在她的面前秀恩愛,更加不想聽到江少勛對她的欺騙。
江少勛似乎還要說點什麼,宋綿綿卻在此刻說道:「你們不要吵了。」
「你給我閉嘴。」長歡現在最痛恨的就是宋綿綿了,如果不是宋綿綿,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果然女人狠心下來的時候,心腸要比毒蛇還要毒。
宋綿綿被長歡這一嚇,腿一軟,就往江少勛身上倒了下去,江少勛扶著長歡:「歡歡,輕聲一點,綿綿受到了傷害,現在還沒恢復。」
現在還護著宋綿綿,活該她沒有受到傷害,長歡指著門口:「給我滾。」
門口傳來拍打掌心的聲音。
屋裡的三人聽到這聲音,一致看向門外。
然後長歡就看見了沈嘉紀,這個是只見過一面表哥,看見親人的她,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流,沈嘉紀走到長歡面前,拿出紙巾遞給了長歡。
長歡伸手接過,哭得不能自己。
「江先生,這帶著新歡來這裡看我家的小公主,怕是不妥吧。」
小公主三個字被沈嘉紀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來,讓長歡又哭又笑,沈嘉紀輕撫長歡的頭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早就說了這個男人不是好人,你看他就這樣把你丟在這裡一個夜晚,我從國外都飛回來了,你還在這裡。」
「果然自己家的人還是的自己家的人疼,走,哥哥帶你回家。」
沈嘉紀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譏諷江少勛,江少勛就不信了,他可以帶著長歡從這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