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那一夜,並不是他
長歡緊緊地閉著眼睛,嘗試去回應他霸氣又不失溫柔的吻,渾身的毛孔彷彿都在張開,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底里蔓延在頭皮上。
好像江少勛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吻過她,又好像,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的交流過。
江少勛吻得很認真,長歡漸漸招架不住他的攻勢,她抗拒了一下,江少勛這才鬆開她。
她的臉蛋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下去,江少勛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滾燙無比,像是發高燒一樣,他笑著打趣:「如果在你的臉上放一個雞蛋,你的體溫會不會把這個雞蛋給蒸熟了?」
長歡一拳就朝著江少勛的胸膛揮了過去,她捧著自己的臉,埋怨道:「取笑我是不是很開心。」
眼看長歡就要惱羞成怒生氣起來,江少勛連忙將長歡拉住,他輕撫長歡的額頭,這才回答剛才長歡的那句話,他很認真地對長歡說道:「爺爺的遺產,該分給他們的,我自然不會去少了他們的,但是我不用去爭,因為這些都是我打拚下來的。」
「我親手打拚下來的『王國』,怎麼會讓他們這些人隨隨便便給糟蹋了,我還等著你再給我生幾個來接班呢。」
長歡聽到江少勛這近乎流氓的話,她伸手將江少勛的手給拍了下來,紅著臉蛋嬌羞罵道:「我才不要生,這麼疼。」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
長歡從江少勛的懷裡掙脫開來,從衣櫃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往浴室里走去:「不跟你說了,我要洗漱。」
江少勛在長歡的身後,痞子般的笑道:「歡歡,帶上我,我也一起洗好不好?我們好久沒有洗鴛鴦浴了,我想你了。」
伴隨著江少勛的話音落下,還有長歡用力關上浴室門的聲音。
江少勛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唇角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他走到陽台處,清冷的月光灑了下來,給人一種無比凄涼的感覺,他點燃手中的煙,暗紅色的火苗像是在這黑夜裡,給人指引道路的亮光。
他眉頭深鎖,將手裡的煙送入薄唇間,然後再輕輕地吐了出來,煙霧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在江少勛抽了第二支煙的時候,長歡才從浴室里擦著頭髮出來,洗澡的時候,水還是不小心沾染到了她的傷口處,將她的傷口泡到有點發白。
江少勛將手裡的煙給摁滅,然後朝著長歡走了過去,很自然地接過長歡手裡的毛巾,仔細又溫柔地替長歡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長歡聞到了他衣服上清冽的香煙味,她開口說道:「四哥,你還沒跟我說那個久遠的事情,是不是我不問了,你就不說了?」
在問完這句話的時候,長歡明顯地感覺到江少勛給她擦拭頭髮的動作頓了頓,她心裡既好奇又難過,他們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那個女人這麼恨江少勛。
「歡歡,那個女人叫楚楚。」
「嗯。」長歡應了一聲,讓江少勛接著說下去。
「她是孤兒,是宮澤家裡抱養的小女孩,她從小就聰明伶俐,小時候很喜歡跟在二哥身邊。」
江少勛的聲音沉沉的,似乎不願意說起這些事情,而長歡聽到他去誇另外一個人,心裡有些悶悶的感覺,這種感覺她說不來道不清。
江少勛一邊梳理長歡的頭髮,一邊繼續說道:「楚楚很喜歡跟在二哥身邊,這讓宮澤很吃味,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揪著楚楚的辮子,抓小蟲子去嚇唬楚楚。」
按照宮澤這樣的性格,確實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長歡都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那個歡樂的場景。
「當時的宮澤和楚楚勢不兩立,二哥誰也不幫,只是看著他們兩個互相鬥,但是偶爾宮澤做得太過分的時候,他才會抓起宮澤,去打宮澤的屁股。」
「楚楚比二哥只小了兩歲,在二哥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楚楚將自己的心意表白了,只是那天……」
江少勛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可長歡的好奇心給勾出來了,她焦急地問道:「後來呢?」
江少勛看了一眼鐘錶,已經深夜兩點了,他說道:「明天再跟你說,現在這麼晚了,你還是先休息吧。」
他的這句話讓長歡幾乎要暴跳起來,她扭頭看著江少勛,眼裡都是深深的控訴:「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又不是說書的,還來什麼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你今晚要是不說,我會睡不著覺的。」
長歡看起來很生氣,江少勛皺眉看著長歡,接下來的事情如果說了,會讓長歡更加睡不著覺。
長歡見江少勛還跟一個二愣子一樣杵在原地不說話,她跺了跺腳:「你倒是說啊。」
「別著急啊,我想想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說,才不會讓你害怕。」
「好,我等著,給你三秒鐘。」長歡伸出自己的手,正在倒數,「三,二,一。」
長歡才剛倒數完畢,丟丟的聲音就闖了進來。
「爹地,我一個人睡不著,我要跟你一起睡。」
江少勛和長歡一同看向門外,丟丟站在門口,正抱著自己的枕頭。
丟丟在看見長歡的時候,枕頭掉落在地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媽咪,丟丟心裡很開心,連枕頭也顧不上了,小腳丫子直接踩過枕頭走到長歡的面前。
「媽咪,你回來了。」
丟丟朝著長歡撲了過去,他還一直在埋怨爹地去媽咪那也不帶上他,原來爹地是去把媽咪給接回來的,丟丟在心裡補充道:爹地,我不討厭你了,我喜歡你。
長歡看著自己兒子揚起的腦袋,她輕撫丟丟的臉頰,整顆心都好像要融化了一樣,她對丟丟說道:「寶貝兒,很晚了,快睡吧。」
「好,媽咪跟我一起睡。」丟丟爬上床,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長歡看了江少勛一眼,示意他也躺上來,這話還沒有跟她說完呢,哪裡會這麼容易去放過他。
江少勛無奈地看著長歡,然後挨著長歡躺下。
丟丟唇角一直在上揚著,笑得很傻又很甜,他的小手一直抱著長歡的腰肢。
還沒有過多久,長歡就聽到自己的懷裡傳來沉穩的呼吸聲,丟丟睡得很快,她低頭看著的丟丟的小臉蛋,輕聲喊了一句:「寶貝,睡著了嗎?」
丟丟彷彿在夢裡聽見了,小嘴動了動,卻沒有回應長歡,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長歡這才緩慢地鬆開抱著丟丟的手臂,她在江少勛和丟丟之間緩慢地轉身,希望在不吵醒丟丟的情況下,跟江少勛將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等長歡艱難地轉過身的時候,從江少勛那傳來了他沉穩的呼吸聲,長歡嘴角一抽,她伸手在江少勛的眼前晃了晃,又伸手捏了捏江少勛的鼻子,想讓他呼吸不過來。
可長歡在捏住江少勛鼻子的時候,卻發現江少勛還是一動也沒有動,甚至連嘴巴也沒有呼吸,長歡連忙將自己的手從江少勛的鼻子上鬆開,萬一讓他喘氣不過來,那豈不是她的罪過來了。
「喂,真睡著了?」長歡推了推江少勛。
江少勛呼吸均勻,好像睡得很沉。
長歡看江少勛沒有反應,只能使出殺手鐧,她靠近江少勛的耳邊,在他的耳旁輕聲說道:「四哥,你跟我再說說好不好,我要是聽得滿意了,我們今晚就造一個小寶寶好不好?」
長歡為了能知道接下來的事情,都已經沒皮沒臉的去求江少勛了,甚至還動用了美色,她原本以為江少勛會有所鬆動,卻沒想到江少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惱羞成怒,揚起自己的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江少勛的手臂,然後轉過身,抱著丟丟背對著江少勛,似乎還有點氣不過,長歡還用力將江少勛身上的被子也往自己的身邊拉了過來。
江少勛知道長歡在生氣,而且剛才被長歡拳頭砸過的地方也好疼,整個人躺在被子外,也好冷啊。
長歡太調皮了,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要求他將接下來的事情講下去,其實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太過於黑暗了,他擔心說了之後,長歡會害怕到睡不著,更加擔心長歡會胡思亂想,所以他才選擇沉默,什麼也沒有說下去。
就算丟丟不來房間,他也會找其它借口給敷衍過去。
江少勛嫌冷,他佯裝在夢裡呢喃了一聲:「歡歡,好冷。」
長歡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就將被子給分一點過去,但一想到江少勛什麼也不說,她便裹緊被子,小聲吐槽:冷死你算了。
江少勛還沒有回答,丟丟就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長歡的懷裡響起:「不要。」
聲音可憐又脆弱,長歡連忙安撫著自己的兒子:「寶貝乖,媽咪說的不是你。」
說話之間,江少勛就鑽進了長歡的被窩裡,他伸手摟著長歡,溫暖蔓延四肢,感覺好像有挺長時間沒有這樣抱著長歡,他心滿意足地擁緊長歡,沒有在他懷裡掙扎的長歡,這樣的她才乖。
長歡夾在這父子倆中間,她卻一點都睡不著,睜著眼看著陽台外。
這江少勛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她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不行,江少勛不說的話,她明天就去問問張婉然,張婉然肯定是知道點什麼。
長歡腦子裡想著太多事情,卻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熟睡了過去,在她熟睡后,並不知道江少勛的掌心放在了她的額頭處,燒已經退了,體溫也沒有忽冷忽熱。
江少勛鬆了一口氣,又撩起長歡的睡衣,看見她手臂上的青紫好像消了不少下去,看現在的情況,長歡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吻了吻長歡的額頭,然後起身下床,現在的事情這麼多,休息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奢侈的,而跟長歡和丟丟的相處,就足夠給他強大的動力了。
在江少勛進入書房辦事的時候,他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原本看見陌生的號碼,他是不願意去接起的,可陰差陽錯之下,他還是接起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凌晨三點多,究竟會有誰來找他。
「喂。」
清冷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打給江少勛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宋綿綿,宋綿綿聽到江少勛的聲音,她的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為他跳動著。
這樣的感覺讓宋綿綿心慌,更多的是對江少勛的想念。
可江少勛等了一會,也沒有聽到電話里傳來聲音,便皺著眉,將手機掛斷,然後丟到一旁。
宋綿綿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聽到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她將手機放了下來,她現在很討厭江少勛對她的絕情,可每到深夜的時候,卻總是會想起江少勛那寬厚的肩膀。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對她而言,江少勛就是她的世界,就是她的全部。
即便是世界拋棄了她,她心裡卻無法放下這個世界。
宋綿綿抓著手機,僅聽江少勛一句喂,更加勾起了她的思念,可這思念中卻帶著刀子,她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這個男人。
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宋綿綿抓起外套,連忙從床上走了下去,打開卧室門,就看見陸向遠滿臉是傷走了回來。
她看著這樣的陸向遠,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皺了皺眉:「是誰傷害你了?」
白天的脖子好像要被別人給割斷一樣,現在又滿身是傷回來。
陸向遠站在門口處,他的手抓著有些污漬的衣服,目光銳利地掃過宋綿綿,他不太明白,楚楚現在還留著宋綿綿做什麼。
按理說,現在江少勛這麼討厭宋綿綿,更加不會讓宋綿綿在他的身邊作妖,那宋綿綿的存在又是有什麼意義?
被陸向遠的目光打量著,宋綿綿抱著自己往後退了一步,她蹙眉問道:「為什麼這麼看我,我告訴你,陸向遠,就算我們有過一夜,我現在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陸向遠冷笑一聲,他要誰,也不會要宋綿綿,更何況,和她睡過那一晚的那個人,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