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換臉
陸向遠手裡拿著雜誌,如果他現在報警的話,那警察就可以抓走兩個很重要的罪犯,然而他只是有這樣的想法,卻沒有這樣的行動。
要保護長歡,讓警察抓走楚楚那會顯得更加省心,可陸向遠知道楚楚的本事,就算楚楚被警察帶走了,楚楚也有本事從警察的手中逃開,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了,一直頂著通緝犯的名號也沒有被抓住。
陸向遠翻著雜誌,心卻不在雜誌上。
楚楚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眉頭深鎖,陸向遠在看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現在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我很不開心最好不要惹我的氣場。
陸向遠的餘光隨著楚楚而動,楚楚卻徑直走到宋綿綿所在的房間,二話不說,直接抬腳就踹了上去。
動靜駭人,讓一旁坐著的陸向遠,也忍不住被這一聲動靜給嚇到,他將自己被嚇到的心情緩和,淡淡地看著手裡的雜誌。
宋綿綿披頭散髮地將門打開,門打開后,她看見是楚楚站在門外,便露出了一點膽怯的眼神,也就只有在楚楚的面前,她才會感覺到有那麼一點害怕。
楚楚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她眯了眯眼,斜睨宋綿綿:「考慮如何了?」
宋綿綿咬著自己的下唇,像是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答應過楚楚整容成聶長歡面孔的時候,卻在中途反悔,楚楚給了她一天的時間考慮。
而她一整天都在卧室里,反覆看著聶長歡的照片,儘管對這張面孔感覺到很噁心,但一想到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少勛面前,她就將這種噁心的感覺全部都給掩蓋了下去。
只要和江少勛在一起,這點折磨又算得了什麼。
「考慮好了,現在就跟我走。」
楚楚冷冷地說完后,轉身離開,宋綿綿連忙跟在她的身後,在經過客廳的時候,宋綿綿看見陸向遠也在,她複雜地看了陸向遠一眼,然後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
宋綿綿心想:如果她整容成聶長歡的樣子,陸向遠在看見她的時候,會不會認出她就是宋綿綿?
「等等。」
陸向遠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宋綿綿在聽到這句話后,腳步立馬就停了下來,可楚楚在往前走了兩步之後,這才將自己的腳步停下。
「有事?」楚楚不耐煩地眯了眯眼,如果不是今天和警察玩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現在她心情正是煩躁的時候,不然肯定不會放過陸向遠。
陸向遠卻好像感覺到宋綿綿眸子里的殺氣一樣,他淡然地將手裡的雜誌放了下來,理所應當地問道:「你們去哪裡?」
「我們去哪裡?這與你無關吧,怎麼,連我的行蹤也想掌控?我什麼時候給你這麼大的臉了?」
楚楚冷靜的聲音下,是暗藏的殺氣的,陸向遠在感覺到這股殺氣的時候,心裡難免升起一點慌張。
陸向遠冷靜地說道:「我現在已經算是你的同夥了,你這樣拋棄你的同夥,如果是警察查到你在這裡待過幾天,你說到時候我是將你出賣,還是將你不出賣?」
「出賣?呵。」楚楚完全不相信陸向遠可以做出什麼事情,她轉身徑直離開,就算是跟這個男人說話,她現在也感覺是在浪費時間。
「等等。」
陸向遠又不怕死地喊了一句,這一句,讓楚楚直接甩出匕首,她一個箭步就跨到了陸向遠的面前,匕首朝著陸向遠的脖頸上揮去。
陸向遠被她傷過的傷口還在,現在又被這樣的威脅,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而一旁的宋綿綿在看見這樣的情形后,瞪大自己的眼睛,雙手捂著自己的唇,才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
原來那天看見陸向遠渾身是血出現,原來是被楚楚所傷的。
「陸向遠,我警告你,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同夥,同夥至少還有點用處,可你卻一點用處都沒有,連蟲子都不如。」
楚楚在看見陸向遠眼裡害怕的時候,便將匕首收了起來,這一次,並沒有對陸向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回來蓉城的時候,原本想嫁禍於江少勛和聶長歡的那場謀殺案,卻因為她的不小心而將自己的頭髮掉在那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想被警察追擊。
楚楚在威脅完陸向遠后,便徑直帶著宋綿綿離開了。
陸向遠留不住楚楚和宋綿綿,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兩人離開,在楚楚和宋綿綿離開后,陸向遠一拳頭砸向了桌子上,到現在為止,他也還沒有想起楚楚到底是對他催眠了什麼。
這種摸不透的感覺,讓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等待電梯的過程中,楚楚率先一步跨入電梯里,宋綿綿卻站在電梯外,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楚楚等的得有點不耐煩了,她冷冷地開口:「進來。」
宋綿綿心臟在砰砰直跳,她拳頭緊緊地握著,然後朝著電梯里邁開腳步,從她邁開這腳步的時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
電梯緩緩地下沉,楚楚轉著自己手中的手鐲,忽然間,她摸到了一處和平常時候不一樣的觸感,頓時一怔,她抬起自己的手腕,在發現手鐲上東西的時候,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江少勛真是好樣的,連她對二哥最後的一點念想也要被剝奪,難怪最近她出現在哪裡,哪裡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楚楚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鐲,她掌心緊緊起攥著手鐲,然後用力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眉眼裡的仇恨變得更加深沉。
從楚楚方向散發過來的戾氣,讓宋綿綿渾身輕顫了一下。
當年在孤兒院,她因為心臟問題,被所有人欺負的時候,是楚楚走到她的身邊,朝她伸出手,對她說道:從今往後就跟著她,她會替她找到適合的心臟,只要她聽從她的話。
當年的楚楚也和現在一樣,戾氣很重,彷彿全世界都欠了她什麼東西一樣。
她明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好人,卻還是因為自己心臟的問題,跟著了楚楚,楚楚將江少勛所有的興趣愛好都告訴了她,而她,則聽從了楚楚的吩咐去接近江少勛。
在和江少勛相處的過程中,她對江少勛交了心,因此很多事情都沒有給楚楚彙報。
後來,在她心臟徹底出現問題的時候,江少勛衣不解帶的在她的身邊照顧她,更讓她心裡愧疚和不安,因為她是有意圖去接近江少勛的。
電梯的叮咚聲響起,打斷了宋綿綿的沉思。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可楚楚卻沒有往外邁出一步,她深深地閉了閉雙眼,狠下心,將手鐲丟在了電梯里,手鐲摔在電梯里后,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哐啷響聲。
人都已經不在身邊了,她還要這枚手鐲又有什麼用。
楚楚往電梯外走去,宋綿綿看著她丟下的手鐲,欲蹲下身撿起,可手還沒有碰到手鐲,就傳來楚楚的一聲冷呵。
「不許撿。」
宋綿綿訕訕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她站起身,跟在楚楚的身後。
宋綿綿不知道楚楚帶她去了哪裡,她只知道,車窗外的路很黑,廖無人煙,彷彿在通往地獄的盡頭一樣。
她不禁再想:如果當年沒有跟著楚楚從孤兒院離開,那她的生活,是不是又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或許,早就會因為心臟問題而入土為安了吧。
楚楚將宋綿綿帶到一個手術室里,看著手術室里的那些冰冷的器皿,宋綿綿心裡一陣抽搐。
因為心臟的問題,她在這樣冰冷的地方待上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她離開江少勛之後,回來的卻還是這樣的地方。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裡整容成聶長歡的模樣,等你整容好了后,我再帶你從這裡離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這次,你別讓我失望。」
宋綿綿看了眼楚楚,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現實到來的時候,她卻一點都不想將自己的臉換成別人的人,心裡在無限地糾結和煩惱。
「我可以不換成聶長歡的臉么?」
楚楚聽到宋綿綿的這句話,她轉身冷眼看著宋綿綿,宋綿綿被那樣的眼神給震懾住,她不再有所要求。
「宋綿綿,別天真了。」
楚楚留下這句話后,就將宋綿綿留在了這件手術室上。
宋綿綿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朝著她走來,她被帶到了手術台上,接著被醫生扎入了一針,視線漸漸變得黑暗了起來,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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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少勛喝過一點酒後,長歡在翌日醒來的時候,覺得滿腦子都是暈沉沉的,胸口處是止不住的噁心和難受,身上還被壓著重物,讓她感覺到更加不舒服。
長歡將江少勛的手給拿開,可才剛拿開江少勛的手,江少勛又將自己的手搭在了長歡的腹部中,他沉沉地對長歡說了聲:「歡歡,早。」
一點都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長歡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她的額頭特別的疼,疼到她幾乎要爆炸,她啞著嗓子對江少勛說道:「四哥,將你的手拿開,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