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像是一條狗一樣貼著我!
余培曼的聲音有點尖酸刻薄,葉臻臻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她正要對宮澤母親道歉的時候,宮澤卻將早餐的袋子塞在了臻臻的手上,並站在臻臻的面前,為臻臻阻擋了所有來自自己母親的敵意。
宮澤討好地開口:「媽,我哪裡是伺候臻臻了,我買的早餐,我也要吃啊。」
末了,宮澤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媽你來了,要一起吃嗎,我買了挺多早餐的。」
「吃吃吃,那外面早餐店裡的東西這麼臟,衛生過關了嗎?家裡的名廚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早餐,你不在家裡吃,非得跑來這種地方,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媽,我……」
看著宮澤一直在跟余培曼爭論,葉臻臻拉了拉宮澤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宮澤看見葉臻臻的動作,便收了和自己母親繼續爭論的心情。
葉臻臻朝著余培曼彎了個腰,她很誠懇地開口:「阿姨,對不起。」
葉臻臻忽然行此大禮,讓余培曼後退了一步,臉色有點不自在。
余培曼也就一時心裡有怨氣,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這個女人大半夜的趕走,還一大早就腆著臉來給她送早餐,葉臻臻憑什麼給她的寶貝兒子甩臉。
而且他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了,也不見葉臻臻的肚子是有什麼動靜。
余培曼的態度倒是緩和了一點,她輕哼一聲:「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問你,最近我怎麼聽到你感染了……」
感染兩個字闖入了宮澤的腦海。
宮澤跟如臨大敵一樣對余培曼說道:「媽,你吃過早餐沒有?我們去吃的那家店,這個早餐是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來嘗嘗,我保證,絕對乾淨衛生。」
宮澤打斷余培曼的話中,葉臻臻又怎麼沒有聽出來,他想打斷的是什麼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葉臻臻很認真地看著余培曼:「阿姨,抱歉,耽誤宮澤這麼長時間,我已經和宮澤……」
宮澤強勢摟著葉臻臻的肩膀,將葉臻臻的話給打斷了,已經分手了,那是不存在的。
宮澤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母親說道:「媽,我和臻臻已經決定結婚了,昨晚我回家,是臻臻太保守了,說什麼結婚前不能見面。」
「你也知道這小兩口之間的情趣,只不過我太想臻臻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這不一大早,就借著買早餐的借口來看臻臻了。」
葉臻臻詫然地看了眼宮澤,她眉毛蹙起,他怎麼可以將黑的說成白的。
她明明就已經跟他說了分手了,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愛上一個身體不好的她,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
余培曼已經被宮澤的話給繞進去了,宮澤屢次打斷她和葉臻臻的話,一定是有什麼別的問題。
余培曼將視線看向葉臻臻:「你說,是這麼一回事嗎?」
葉臻臻輕啟紅唇,剛要回答,就感覺宮澤用力地握緊她的肩膀,這種用力,生怕她會忽然逃開一樣,他捨不得放手,她也捨不得,但現在這種情況,卻不得不放手。
帶著這樣殘缺的身體,怎麼可以嫁給他?
葉臻臻將自己的手覆在宮澤的手上,她用力地將宮澤的手指一根一板掰開,每被掰開一根手指,宮澤的心就被葉臻臻的狠心給傷害到血痕累累。
葉臻臻在掰開宮澤的手之後,她離開宮澤一點點距離,然後對余培曼說道:「阿姨,對不起,我已經和宮澤分手了,你聽到的那些傳言也都是真的,我是感染了HIV。」
余培曼在聽到葉臻臻這話的時候,顯然地後退了一步,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也連忙拉著宮澤的手臂,將宮澤從葉臻臻身邊拉開。
葉臻臻看見余培曼的動作,說不受傷是假的,但如果她站在余培曼的角度,如果自己的兒子愛上這麼一個人,她或許也會做出和余培曼一樣的動作。
葉臻臻再次誠懇道歉:「阿姨,對不起。」
宮澤被余培曼拉著站在了葉臻臻對面,宮澤的母親像是避他如蛇蠍,葉臻臻眼眶一熱,她揚起唇角,讓自己堅強。
她站直了身子,卻一眼在撞進宮澤眼裡,她看見了他眼裡的受傷,這樣受傷的眼神反饋到她心裡后,她也很難受。
葉臻臻收回了眼神:「阿姨,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帶著宮澤離開吧。」
「媽,你看臻臻最近是不是變得幽默極了,這樣的謊言也敢說出口,真是一點都不乖。」
宮澤還是笑嘻嘻的模樣,葉臻臻緊攥著自己的拳頭,想要大聲呵斥宮澤,將他整個人給喊醒過來。
可在下一秒,宮澤卻將她的手抓了起來,並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掌心中:「媽,我此生只愛臻臻一個人,你給我挑選個好日子,我要和臻臻成婚。」
一直都是宮澤在這樣表達自己非葉臻臻不可的態度,余培曼卻感覺葉臻臻好像對自己的兒子一點感情都沒有。
余培曼淡淡地拒絕了宮澤的這個提議:「江少勛的爺爺才剛走不久,我們還是不要這麼急著辦喜事,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葉臻臻聽到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
宮澤卻反駁道:「媽,江少勛的爺爺走了跟我們家庭有什麼關係,你不幫我挑日子,我自個兒挑日子。」
「你……」
余培曼要動怒,宮澤卻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嬉皮笑臉了起來,他對余培曼笑道:「媽,我餓了,一大早就不要這麼的針鋒相對,我們還是填飽肚子再說。」
余培曼不忍心自己的兒子餓著,她冷哼一聲:「我在咖啡廳等你們,吃了早餐給我立即下來。」
「好。」
宮澤朝著余培曼揮了揮手,在余培曼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口的時候,宮澤嬉皮笑臉的表情立即從臉上消失。
他轉身看著葉臻臻,試探性地問道:「能一起吃個早餐嗎?」
葉臻臻將早餐放在了宮澤的手心上,用自己的行動給宮澤表明了不能,再次轉身,還是將宮澤鎖在了門外。
宮澤手裡提著的早餐,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他落魄一笑,在葉臻臻的公寓門口站了一會後,轉身,將早餐丟進了垃圾桶里。
宮澤避開了余培曼的視線,並用電話跟余培曼說道:「媽,你先回去吧,我和臻臻還要造人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抱孫子嗎,我爭取一下,今年給你抱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回來。」
余培曼坐在車內,一邊看著宮澤從葉臻臻的小區門口走了出來,一邊聽著宮澤說的這句話。
她許久才應了宮澤一聲:「好。」
葉臻臻從陽台處,看著宮澤從小區門口離開,她伸手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眶。
直到宮澤消失在她的視線里,正要離開的她,卻眼尖地看見余培曼從車上下來,站在馬路口的對面。
余培曼正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片刻后,葉臻臻的電話響了起來。
葉臻臻看了看馬路對面余培曼的動作,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她將自己的電話拿了起來,忐忑地放在自己的耳邊。
「臻臻。」余培曼充滿威嚴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阿姨。」
「下來,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葉臻臻想要拒絕,可余培曼卻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她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長歡在和江少勛一夜風雲后,正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如柔荑般的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長歡將手機拿進了被窩裡,她想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卻發現自己關機了。
便將手機開機,才剛開機,就看見葉臻臻的電話打了進來,看見臻臻這兩個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湧入了長歡的腦海里。
在猶豫三秒后,長歡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臻臻,這麼早。」
長歡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柔,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輕鬆。
葉臻臻的聲音有些難過,她對長歡說道:「歡歡,你今天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陪我去做一件事。」
臻臻沒有說什麼事情,但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長歡也沒有多問,直接就答應了:「嗯,好,你等我。」
長歡離開溫暖的被窩,江少勛手一空,他睜開迷糊的雙眼,對長歡喊道:「歡歡,怎麼不繼續睡了?」
「臻臻找我有點事情。」
長歡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洗漱好,江少勛看見長歡還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就對她說道:「歡歡,今晚繼續。」
她還能下床,說明他做得還是不夠。
長歡一個哀怨的眼神丟了過來,她揉著自己酸楚的腰板,悶悶地說了句:「才不要。」
再繼續下去,她的小腰板就別想要了。
長歡和葉臻臻匯合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葉臻臻居然帶著她一起去見了宮澤的母親。
長歡在江老爺子走的時候見過余培曼,她和張婉然如出一轍的優雅形象,還有餘培曼收養楚楚的事情,她都知道。
長歡禮貌地喊了聲:「伯母好。」
余培曼笑著對聶長歡點了點頭:「坐,臻臻,你也坐。」
前一個坐,充滿了人情味,后一個坐,冷淡了不少,長歡察覺葉臻臻也余培曼之間的氛圍,她在桌子底下的手,輕輕地握住了葉臻臻的手。
「你們想點什麼,我請客。」
余培曼將菜單推到了長歡和葉臻臻的面前,葉臻臻搖了搖頭:「阿姨,我不餓。」
長歡昨晚消耗太多了,正要點一點甜點來補充自己的能量,在聽到葉臻臻這話的時候,她也收回了自己要點甜點的念頭。
臻臻一向都是開朗又活潑的,這樣消沉的臻臻,不是她所認識的葉臻臻。
長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余培曼,眼皮的跳動在告訴她,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余培曼見葉臻臻和聶長歡都沒有點東西,也沒有強迫她們,她自己倒是隨便點了點東西,這才正眼看著葉臻臻,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和我的兒子到底怎麼回事?」
長歡用力握住葉臻臻的手,昨晚從電話里,臻臻和宮澤不是還好好的嗎?
葉臻臻微微一笑,對余培曼說道:「阿姨,宮澤太幼稚了,每天只會待在我的身邊,一刻也不允許我離開他的視線,佔有慾太強烈了,我不喜歡這樣的他。」
「今天早上的情形阿姨你也看見了,我要找他說分手,可他卻一點都不想跟我分手,甚至還編出各種各樣的謊話去騙你。」
葉臻臻說這些話的時候,未免顯得太狂妄了,連長歡都錯愕地看著葉臻臻,她想讓葉臻臻住口,不要再說下去了。
可不管長歡怎麼對葉臻臻使眼神,葉臻臻都好像沒有看見一樣。
「啊,對了,阿姨,你聽到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我私生活不檢點,所以感染了HIV,宮澤明明知道,卻還是想要跟我繼續在一起,你說他是不是傻?」
葉臻臻說著就輕蔑地笑了起來,余培曼氣到渾身發抖,她冷斥一聲:「夠了。」
葉臻臻彷彿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一樣繼續說道:「阿姨,我說這麼一點你就承受不住了,那怎麼行?你的兒子可比你心裡素質好多了,我打他罵他,他都像條狗一樣貼在我身邊。」
「嘩啦」地一聲,余培曼杯中的水全部都倒在了葉臻臻的臉上。
水珠順著葉臻臻的頭髮滑落了下來,滴落在了地面上。
余培曼即便再怎麼優雅,可聽到一個女人這樣罵自己兒子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優雅全都拋在了腦後。
余培曼將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冷冷地對臻臻說道:「我真是看走了眼,當初居然會答應你和我兒子在一起,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見你。」
余培曼說完后,用力地踩著高跟鞋離去,彷彿要將這股氣憤都發泄在地板上。
長歡連忙在一旁抽出紙巾給臻臻擦了擦臉,她心疼地看著臻臻:「臻臻,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和宮澤好好的么,怎麼忽然就這樣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