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我真是對你不感興趣
這是一場掌摑戲,長歡飾演的管家大小姐,莽莽撞撞的將皇后最愛的花瓶給打碎了,因此皇后要懲罰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恰巧沈嘉紀來探班之後,所看見的就是牧思蕾用力掌摑聶長歡的那一瞬間。
長歡的頭偏向一邊,牧思蕾的眼神狠辣又惡毒,看見牧思蕾那狠毒的眼神后,沈嘉紀心裡浮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他說不來道不清。
「cut,很好!」
導演的一聲喊,讓長歡和牧思蕾都收回了自己一直緊繃起來的心。
為了力求真實性,牧思蕾是真的掌摑長歡,她們都沒有採取借位拍戲,聶長歡的臉頰紅了起來,牧思蕾的掌心也紅腫火辣的一片。
牧思蕾看見長歡臉上的那一大片紅腫,連忙道歉:「抱歉啊,長歡,好像太用力了一點。」
「沒事。」長歡安慰著牧思蕾,以前的牧思蕾是業界的楷模,從來都很認真地對待自己的演藝事業,高冷又低調,現在的她,倒是有了一點人情味。
長歡在敷著冰塊的時候,趙程沁帶著沈嘉紀走了過來。
趙程沁對長歡說道:「歡歡,你哥哥可真大方,比老闆好多了,來探班,還給全劇組的人帶了慰問品過來,我先去忙了,有事找我。」
長歡立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欣喜地喊道:「哥哥。」
長歡還興奮地回頭看了一眼牧思蕾,卻見牧思蕾神情淡然,一副不認識沈嘉紀的模樣。
她在心裡心想:這劇本有點不對勁啊,按理說她哥哥來了,牧思蕾至少要有一點反應才是,果然演技太深,讓人識不破。
沈嘉紀卻沒有看向牧思蕾,他心疼地看著長歡:「歡歡,臉疼不疼?誰對你下這麼重的手,不知輕重。」
牧思蕾拳頭緊握,是說她不知輕重吧,好,真是好極了,看來昨天根本就沒有讓沈嘉紀受到教訓,她眯了眯眼:「長歡,你不介紹一下?」
長歡聽到牧思蕾那語氣中暗藏的危險,她乾笑了一聲,指了指沈嘉紀:「這位是我哥哥。」
長歡還在心裡說了一句:就是那天晚上送你回去的那位,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么?
牧思蕾微微一笑:「這就是你哥哥啊,長得好不錯。」
裝作不認識他,沈嘉紀唇角上揚,他朝著牧思蕾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長歡哥哥,沈嘉紀。」
牧思蕾坐在椅子上,看著沈嘉紀朝著自己伸出來的這雙手,骨節分明,很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像是玩藝術的手指,一點都不像握手術刀的手。
也就是這隻手,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扒了她的衣服,還順便給她洗了個澡,又換了睡衣。
想起那些屈辱的事情,牧思蕾就咬緊自己的牙關,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將自己的形象損失。
牧思蕾伸出自己的手,和沈嘉紀一握,她唇角上揚著:「久仰大名,長歡一直在對我提起你的名字呢。」
牧思蕾握得很用力,沈嘉紀眉頭皺了皺,這下手可真狠,但聽到她說長歡一直在說起他,倒是讓沈嘉紀心花怒放了起來,不愧是他最寵愛的妹妹。
沈嘉紀眉眼帶笑地看著長歡,眼神要多寵溺就有多寵溺,牧思蕾冷笑一聲,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她怎麼會碰見這樣的男人,果然是一點都不會隱藏的妹控。
長歡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牧思蕾,他要找的人就在身旁啊,這樣看她是幾個意思啊?
沈嘉紀卻好像二愣子一樣,對長歡示意的眼神完全沒有動容,長歡將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她怎麼會有一個情商這麼低的哥哥。
「哥哥,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找我經紀人,你不是說思蕾是你偶像么,偶像就在眼前了,你好好把握。」
長歡操碎心般,她留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留下空間給沈嘉紀和牧思蕾。
沈嘉紀看見長歡離開,他坐在了長歡的休息椅子上。
長歡的休息椅緊挨著牧思蕾,沈嘉紀幾乎都能感覺到牧思蕾的溫度,以及她的怒意。
兩人誰也沒有先說話,彷彿誰也不認識誰一樣。
長歡躲在角落裡一直看著這兩人,這情況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啊,怎麼好像缺少了一點什麼碰撞一樣,她在一旁看得干著急。
趙程沁站在長歡身邊,看著長歡做出跟狗仔隊的舉動,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長歡,你的意向是去當狗仔隊嗎?」
趙程沁的說話聲太大了,長歡連忙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趙姐,我就好奇。」
「這有什麼可好奇的,有這好奇的時間,不如去把台詞給記熟了,你今天都已經兩次沒有記住台詞了。」
聽到趙程沁的訓話,長歡回頭很委屈地看著趙程沁:「好啦,我去記台詞就是了。」
「這才乖。」
長歡不情願地跟著趙姐離開,牧思蕾將自己的餘光收回。
牧思蕾在心裡吐槽道:這、長歡也真是,這麼好奇,乾脆直接坐在一旁看著就行,真以為將空間讓給了他們,他們就會按照這個劇本走下去么,這不可能的。
她將台詞本放在桌子上,將桌子上放置的奶茶拿了起來,細細地品嘗著。
「那天,對不起。」
沈嘉紀才剛道歉,牧思蕾就伸出自己的手,讓自己的助理過來。
助理小跑了過來,站在牧思蕾身旁問道:「牧小姐,有什麼事情?」
「這奶茶誰買的?怎麼跟我平常時候喝的不一樣?你現在去給我重新再買一份過來。」
牧思蕾的這話,彷彿在命令,她的助理也連連點頭:「好的,我這就去將奶茶買回來,你稍等。」
沈嘉紀皺眉看了眼牧思蕾,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都一樣是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對別人說話。」
牧思蕾甩了甩自己的頭髮,高傲地開口:「就因為我是影后,她只是一個助理。」
這理由讓沈嘉紀無法反駁。
牧思蕾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責備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做過的事情,又變態又噁心。」
說他變態?
沈嘉紀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低聲說道:「我變態?我只不過是幫你清洗了一下渾身都是嘔吐物的身體,我保證,絕對沒有對你動任何歪念頭,再說了,我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
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
沈嘉紀的這句話在牧思蕾的腦海里迴響著,她詫異地看著沈嘉紀,對她不敢興趣的這句話,幻化成利劍,用力地扎入了她的身體里。
「哦,你也別多想,我是真對你不感興趣。」
牧思蕾按著自己的胸口,差一點就一口老血給噴了出來,結果這個男人還要繼續補刀,她咬牙切齒:「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這是事實。」沈嘉紀假裝無所謂地攤開自己的手,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事實,每到深夜的時候,他總能想起牧思蕾那潔白無瑕的身軀。
腦海里又不由地浮現出當晚的一切,沈嘉紀將自己身體里橫衝直撞的邪火給壓了下去。
牧思蕾因為生氣,用力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譏諷道:「事實?呵,昨晚在我家門口待了大半夜,欲行不軌之事的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出對我不感興趣這句話么?」
沈嘉紀冷靜地看著牧思蕾,牧思蕾琥珀色瞳孔特別好看,裡面彷彿蘊含著浩瀚的星空,令人沉淪,難以自拔。
所幸沈嘉紀對女人這方面還算理智,他只在陷入的邊緣,但沒有徹底陷入進去。
沈嘉紀輕啟唇,一字一頓:「我對你,沒興趣。」
六個字,加上沈嘉紀認真的眼,牧思蕾將台詞本砸在了桌子上,負氣離開。
劇組裡的員工一直在觀察著牧思蕾和沈嘉紀,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而牧思蕾和聶長歡哥哥那聊天的方式,感覺兩人好像認識了許久一樣。
也不知道他們是聊了什麼東西,能讓牧思蕾這樣生氣地甩下台詞本離開。
有工作人員堆在一旁竊竊私語:「你們說把牧思蕾背回去的那個男人,是不是聶長歡的哥哥?」
「有可能哦,據說那天聶長歡也在。」
「你有沒有發現他長得很帥啊,還給全劇組的人都帶了慰問品,有八卦有八卦。」
長歡躲在角落裡記台詞,然後就聽到了劇組工作人員說的這些悄悄話,她微微抬頭,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下巴,也不知道那兩人現在怎麼樣了。
趙程沁拿著長歡的手機走了過來:「有人找。」
長歡伸手接過,就看見沈嘉紀給自己回了一條信息:我先回去了,以後再來探班。
她才沒有離開多久啊,難道沈嘉紀和牧思蕾之間都沒有怎麼交流?
長歡收了手機,問道:「思蕾現在在哪?」
趙程沁給長歡回答道:「在休息室休息呢,說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你要找她?」
長歡搖了搖頭:「既然牧思蕾要休息的話,那還是不要去打擾她。」
長歡從凳子上站起來的時候,也許是坐得太久,而這次又一下子就站起來,讓她瞬間就感覺頭暈了起來,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如果不是趙姐在旁邊扶著她的話,那她一定會摔倒在地上。
趙程沁很擔心長歡:「身體不舒服嗎?」
長歡笑了笑:「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剛才又站起太快,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有事情,這臉都蒼白了。」趙姐心疼長歡,「你也去休息會。」
從長歡回來劇組后的這幾天,都是繃緊自己的全身精力去演戲,去記台詞,休息時間少之又少,這樣實在是太累了。
長歡剛要說不用去休息,她線落在了台詞本上的那些字體上,那些字體好像變成了一個個小蝌蚪,有點眼花。
這樣的狀況,也無法讓她繼續記台詞,長歡妥協了,對趙程沁說道:「那我去休息一下。」
「嗯,好,我讓導演調整一下拍戲的場次吧,這樣你也不會這麼累。」
長歡拉住趙姐的手臂,讓她不要這麼興師動眾:「不用了,趙姐,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是沒有睡好導致的眩暈。」
如果她差點暈過去的消息傳到了江少勛的耳朵里,他一定會很緊張,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緊張,甚至還會讓她不要拍戲,為了杜絕這個可能性,長歡可不想江少勛知道她差點在片場里暈過去的消息。
趙程沁想起化妝師曾對她吐槽,說長歡前段時間身上都是吻痕。
趙程沁頓時就瞭然地拍了拍長歡的肩膀:「我懂,晚上還是要剋制一些。」
長歡一臉懵,趙程沁笑了笑:「走吧,我扶你到休息室里。」
看見趙程沁扶著她的樣子,長歡笑了:「趙姐,不用這麼緊張。」
「我怎麼能不緊張,你這身體有多嬌弱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闆可是交代過她,絕對不能讓聶長歡出現什麼意外,如果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就算在她的頭上。
長歡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對趙程沁反駁道:「趙姐,我很強壯的,怎麼可能嬌弱。」
「是是是,最強壯了。」趙程沁敷衍著,然後將長歡扶到了休息室里,對她說道,「行了,好好在這休息,有事的話我會叫你的。」
趙程沁離開后,長歡裹緊自己的毯子,說出逞強的話,還是改變不了她現在腦袋昏沉沉的狀態。
江少勛聽說沈嘉紀去了片場里,他在忙完手裡的工作后,也來了片場。
劇組裡的工作人員被沈嘉紀的慰問品給養刁了,看見江少勛是空著手來的,他們才陡然發現,老闆一直以來探班,都是空手來的,於是片場里流傳出江少勛摳門的事情出來。
江少勛走進長歡的休息室里。
門的一開一合,長歡都沒有醒過來,她蜷縮在沙發上,整個人被毯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只留下精緻的小臉露在毯子外。
江少勛坐定在長歡的面前,他單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靜靜地看著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