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烈火風骨,赴亂世驚濤!
第366章 烈火風骨,赴亂世驚濤!
當你不肯前進一步的時候,停下來的,其實不只有你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軒轅牧明白,他若是不幸福,君輕暖也會很痛。
他若是不肯向前邁出一步,她心裡的某處,就永遠停留在三年前那血淋淋的地獄,他不放過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懲罰對方……
在轉身時,他拿起筷子笑,「如此清淡滋補的飲食,可是北齊帝身體抱恙?」
「……」慕容騁聞言,瞄了他一眼,終究也沒說起君輕暖懷孕的事情,只是道,「隨你怎麼認為!」
他隱忍的寬容,讓軒轅牧在某一刻感覺到內心深處,某個地方似乎鬆動了一下。
大家都在努力的讓一切好起來,驕傲如慕容騁,也都妥協了。
他為什麼還要不放過?
軒轅牧心裡百轉千回,封景雲只覺得這三人吃飯氣氛太尷尬,道,「菜涼了!」
「……」慕容騁軒轅牧皆一臉黑線。
君輕暖喝著濃湯,終究忍不住輕聲的問,「牧,你……最近可好?」
「嗯,看到你安好,我很開心。」他眼底噙著笑。
「她自然會很好,不過,眼下戰亂,你來北齊,勢必會捲入戰爭……」慕容騁抬眼看向軒轅牧,眼底噙著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情緒。
軒轅牧知道他想讓他做出選擇——
如果想要偏安一隅,那便回到北漠去做他的王,不要摻和這邊的事情。
如果決定留下來,就要做好面對戰亂的準備。
只是,他既然來了又怎麼會走!
他輕輕瞄了一眼慕容騁,輕哼,「北齊帝把場面鋪的這麼大,朝中無將,你不覺得累的慌?」
他昨天就在隔壁,自然知道他的布局。
而且,慕容騁也沒有刻意隱瞞。
慕容騁挑眉,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輕道,「甘之如飴。」
「東海水軍日夜操練,想要出戰幾乎無須準備,西秦帝書信今日晚上便能送到東海帝手上,你怎麼想的?」
軒轅牧緋色的眸子里,噙著一抹微不可查的擔憂。
到底,他是北齊的子民。
到底,他在乎君輕暖,也連帶著會有些擔憂慕容騁。
慕容騁情商何其高,挑眉,「怎麼?擔心朕?」
「……」軒轅牧不肯承認,冷哼一聲,「怎麼會,你若深陷泥潭,我便揮軍南下,奪了你的帝位!」
慕容騁笑出聲來,「好啊,朕等著便是。」
「……」軒轅牧聽著那人笑聲,猛地把半杯酒吞了!
封景雲眼眸亮了亮:這兩人,是和解了?
或者,更深層次的說,是結盟了?
君輕暖幾乎插不上話。
但是,看到軒轅牧的眼底傷痛淡去,她的心也在逐漸回暖。
飯快吃完時,軒轅牧道,「你若有膽,便去東海,本王替你去會會那西秦鐵騎!」
「有何不敢!」慕容騁抓過腰間虎符,直直丟給了軒轅牧!
「……」周圍人皆震驚!
軒轅牧一把抓過虎符,邪異的眉梢揚起,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
有些人會發光,心裡有痛的人靠近他,會被溫暖。
軒轅牧明白,這手上冰冷的虎符裡面,藏著慕容騁多少心血。
作為情敵,他並未咄咄逼人,而是選擇退避千里。
這其中深意,軒轅牧懂。
他在努力的,將這種敵對膠著的關係,變成逐漸明朗化,可以正常交流共存的樣子!
他握著虎符,盯著慕容騁看了很久。
一個字都沒說,但起身的瞬間,卻清晰的知道,從此,他們怕是要在這場戰亂當中共存亡,攜手並進了!
不光是因為君輕暖,也為了共同的守護,為了這一份寬容。
有那麼一瞬間,兩人親密無間,不需要說太多,便明白對方的心意。
從傾雪樓走出去的時候,祁連銳甚至有種錯覺——
或許,這茫茫天地,他也不孤獨了。
池淵在門外等著他,在看到他手上握著的金銅色虎符時,震驚,「陛下,這……這不是北齊的虎符么!」
軒轅牧攤開掌心,看著虎符,「是啊,這是北齊的虎符。」
「陛下……」池淵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嗓子里的空氣都彷彿被抽干!
眼下這什麼局勢?
他已經無從判斷。
而軒轅牧已經開口,「今日下午,本王帶兵前往鸝水河,戰西秦!」
「陛下,您已經不是北齊的人了!」池淵不知道,這頓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讓軒轅牧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他愣神時,那一抹紅色身影已經走了出去,他的嗓音在朔風中染上鏗鏘,「群雄並起,本王亦不該沉寂,當沙場笑傲,以我碧血染青天!」
池淵獃獃的看著他的背影,忽而覺得,曾經那個孱弱紈絝的少年不見了,之前那個憂鬱淡漠的北漠王也不見了——
只餘烈火風骨,亂世赴驚濤!
……
「謝謝夫皇,」屋裡沒人時,君輕暖扭頭,看向慕容騁,「他……似乎變了。」
「這世上,沒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慕容騁伸手,把她的頭髮揉的亂糟糟的。
一切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人,他都會給予最大的信任。
他要讓她在站在這世界的頂端時,眾星拱月萬眾矚目!
即便,有一日他不在她的身邊,她亦是這片大陸上不可撼動的帝王!
為了她,他收斂了自己的醋意,但是……甘之如飴。
君輕暖緊握他的手,一顆小腦袋緊緊靠著他。
慕容騁低眉,將小丫頭的表情收在眼底,笑,「覺得心疼朕?」
「嗯。」她點點頭,她是遲鈍,但又不傻,還是明白他這是為了誰。
「那就,更愛我一些。」他擁著她,把臉埋在她頸窩裡,閉上眼眸。
君輕暖一顆心悸動著,她已經不知道更愛是要怎樣才算了。
一顆心都是他的,像是著了魔一樣。
……
「殿下,您可還撐得住?」
紀晗扶著景樾,一路艱難,此時已經筋疲力盡,「殿下,還有三里路,便是京城了,您撐住!」
「中……中軍可有消息……」景樾靠在他身上,氣若遊絲。
他身受重傷,背後一刀從肩頭落下,劃過半片脊背,觸目驚心!
紀晗也受了些傷,不過比景樾好一些,語氣艱澀異常,「派去通知的人沒有回來……」
「走,從……西門繞道……」景樾努力睜開眼睛,只剩下意志力強撐著。
紀晗臉色一變,「殿下是懷疑,剛剛對我們動手的人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