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5章 醒來,我們將無堅不摧!
他趕忙又問,「好到什麼程度了?天賦恢復了嗎?」
池蒼搖搖頭。
池峰還以為他的意思是天賦沒恢復,於是勸慰道,「沒事,人沒事就可以,你也不要太難過……」
池蒼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自己也不知道池清虛的天賦究竟有沒有恢復。
兩人正驢唇不對馬嘴的說著,北辰忍不住道,「我家公子和小姐出手,必然是全面的恢復,光恢復身體……六師叔,你未免太看不起我家公子和小姐了。」
池蒼聞言,心裡的喜悅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來,眼眶又濕潤了。
池峰則震驚的回不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口。
憋了半天,這才將信將疑的看向北辰和南慕,「真恢復了?」
這也由不得他不驚訝。
畢竟,當初葯宗的宗主親自放話,說池清虛的身體沒有十幾年是絕不可能恢復的。
而且,身體恢復就已經不錯了,至於天賦,就想都不要想。
正是因為這話,大家都認為池清虛從此就從雲端跌入塵泥,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了。
可誰曾想,這才過去短短的半個月……
南慕看著他張口結舌的樣子,不禁心裡有些驕傲,道,「池公子醒來之後,天賦只會比以前更好,不會比之前更差。」
南慕雖然不曾見證過子衿和君輕暖給池清虛治療的過程,但是他清楚子衿和君輕暖身上的力量非同尋常。
被那樣的血脈之力洗禮過的身體,要是天賦還差,豈不是一個笑話?
池峰有些回不過神來。
而這個時候,屋裡傳來了輕微的動靜。
池清虛緩緩、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冬日午後昏暝的光線里,浮塵如同光粒緩緩浮動著,窗戶破裂,灑進一道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視線一時間有些模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適應了這光線,逐漸感覺到一切的真實——
這裡,是他的卧室。
他……是坐著的。
緩緩低頭打量自己。
入目的,是沾染了血跡的白衣,有些凌亂的床鋪……看上去,對面好似有人坐過。
而翡翠就陷入被子的夾縫裡,看上去是暈過去了。
但看著那小小的身影,他忽而一陣抑制不住的狂喜,心砰砰砰狂跳了好幾下。
他的丫頭啊……竟然回來了!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了呢!
他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臂,一道霹靂般的訊息瞬間席上腦海!
充沛的力量,那樣的精純,好似從未受過半點傷一般!
這怎麼可能!
他愣了一下之後,飛快的檢查全身。
之前青褐色的丹田,如今卻呈現出剔透的綠水晶色,不但完好無損,還透著勃勃生機。
被損毀的筋骨和血肉,都在飛速修復,一股陌生卻強大的藥力在他體內流轉著……
腦海里掠過這些訊息,池清虛恍然驚覺:
他昏迷之後,應該是有人給他治療過!
可是,究竟是誰……
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醫術呢?
他下意識的扭頭,而後怔住。
對面的軟榻上,兩道熟悉的身影相擁而眠,身上蓋著潔白的被褥,不是子衿和君輕暖又是誰?
池清虛的心臟一下子跳的好快,幾乎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因為過分的激動,他的臉上都呈現出不正常的淺粉色。 他鬼使神差的下床來,連鞋子都忘記了穿,一步步來到軟榻前面,怔怔的看著熟睡的兩人,心頭有一種特別的情愫糾纏著,逐漸填滿胸膛,好似要從眼眶裡溢出來似
的。
他的眼睛紅了。
蹲下來,他伸出依舊有些僵硬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子衿臉上那一縷亂髮撩開,露出少年矜貴的容顏。
每一處眉眼都精緻,每一寸肌膚都如玉。
他笑了笑,又看向趴在他懷中的君輕暖。
她睡得很沉,這般看上去,又不像是那個在澍襄界叱吒風雲的鳳玄女帝——
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已。
那巴掌大的小臉兒在濃密如絲綢般的長發之下只露出一點兒,倒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如雪。
他也想看看她,但終究沒動手。
畢竟,她是子衿的妻,總不能太過冒犯。
池清虛緩緩收回了手臂,眼底流轉著一層晴光,「沒想到你們會來,雖然我真的很想見你們最後一面。」
他想起了和子衿那一戰。
那天,他們打著打著,就坐下來喝酒聊天,他半開玩笑的問子衿,說,「今日我若坐下來和你喝酒,來日我被關在玄清宮大牢的時候,你可會來救?」
子衿眨眨眼,笑著回答,「看師兄表現。」
彼時,他有一種特別的、心動的感覺。不同於男女之前,卻惺惺相惜。
彼時,子衿眼底像是里閃爍著漫天星子,別樣的明亮。
臨死那時候,他時常也會想起那一幕,卻也只當是個玩笑。
不過他也有很多遺憾。
一則,未能好好活下去,照料日漸年邁的父親和孱弱的妹妹。
二則,再也沒有機會照顧那小胖鳥,擔憂著她日後不被人善待……
那樣懶,這麼多年修為也沒什麼起色的她,又該如何抵禦這世間林林總總的炎涼呢?
三則,他再也沒有機會見證他的劍崛起的輝煌時刻。
那時候,他甚至沒想過還有未來。
葯宗宗主說他的身子骨,想要恢復需要起碼十年。
這還是在有大量珍貴藥草供應的情況下。
而他天賦被廢,清虛峰就算是倒了,又哪來的那麼多珍貴藥草?
所以,他其實已經放棄了。
可沒想到的是,短暫的沉睡之後,他又好了。
更沒想到的是,讓他重新站起來的人,竟然是那在澍襄界只有區區幾面的絕世少年和少女帝王!
他們竟然真的來了!
他忍不住又笑,「所以,師兄的表現你還算是滿意的吧?」
池清虛看著兩人,忽而感覺到了因果的力量。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種蓬勃向上的力量在胸腔里燃燒起來,起身來,好似發下了一個誓言:
「從此之後,你我三人彼此守護。我相信,我們將無堅不摧!」 他幫兩人掖了掖被子,輕聲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