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3章 鞠躬。她想毀滅這個世界
第1863章 鞠躬。她想毀滅這個世界
子衿也沒有辦法，「她現在的狀態一旦被打擾將會十分危險，很有可能走火入魔遭到反噬，我們……」他的頓了頓，面色變得極為凝重，「只能守在此處！」
「頓悟？」子染看了一眼君輕暖，嘴上這麼說著，人已經開始戒備，隨時準備召喚武器了。
子衿臉上是極為罕見的嚴肅，眼眸都微微眯了起來，「不是。是魔障。
過去了才算頓悟，過不去將是災難。」
他雖然不明白君輕暖此時此刻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隱約覺得，這一場爆發肯定和之前她的搖擺不定有關係。
從一開始，君輕暖都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即便是在戰場上，她都是極力將雙方傷亡降到最低的。
這一次，和戰場還不一樣。
他們幾個和長河宗的確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可這也只是和極少數人，並非全部長河宗的弟子。
因為這些弟子有可能因為這極少數人的事情牽扯進來，所以他們打算先下手為強，佔據主動權。
可是，他們畢竟還什麼都沒做。
他們什麼都沒做，君輕暖又如何下得去手？
而且，這些弟子和他們年紀相仿，那些鮮活的面孔在周圍，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們的呼吸，和身上散發的熱量。
她如何下得去手？
此時此刻，誰也不是她的敵人，只是她自己和自己的較量，是屬於她自己的蛻變。
子衿不怪她在這個時候出現這種狀況，因為，只有在這種極致危機又極端矛盾的情況下，人才會完成蛻變。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他願意陪她走過這艱難的一段，不顧一切守在她身邊。
子衿眼底沒有任何怨懟，也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是很平靜的說起這件事情，然後掃了一眼四周，迅速將周圍的形勢瞭然於心，低聲道，「大家盡量離她遠一點，疏散人群。」
他之前所有的謀划，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但是，此時此刻，他心中一片空明，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她！
子熏的心也徹底提在了嗓子眼兒上，一臉緊張的看著君輕暖。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之前卦象當中顯示的死劫究竟從何而來。
不是半神強者，不是寒潭當中那條蛇，而是君輕暖自己。
有些東西正在衝擊著她固有的思維，讓她的神識海陷入了混亂，也如同墜入了牢籠，能否衝出來，只能看她自己。
這是誰也幫不了的忙。
只是，子熏不明白的是，為何卦象顯示他是這場死劫的鑰匙呢？
此時此刻，誰也顧不上四長老，都盯著君輕暖看。
子衿和子染兩人下意識的站在了她兩側，將她保護在中間，以防不測。
而後，對周圍的弟子道，「勞煩各位師兄師姐們稍微往後退一退，這位師妹突然進入了一種特別危險的狀態，她不能被人打擾，多謝各位了！」
子衿甚至不顧自己的尊嚴，朝著四周微微躬身。
這樣的大禮，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但是，此時此刻，為了確保她萬無一失，他毫不猶豫。
此時此刻，他微微躬下的身軀，卻在子染和子熏兩人眼中格外高大。
是的，這就是他們選定的君王。
他的心是那樣的柔軟，願意為身邊的人放下一切，豁出去一切。
所以，他們每一個人的追隨都無怨無悔。
腦海里傳來他很輕的嗓音，「復仇計劃暫且擱置，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長河宗的弟子，要問清楚四長老他的情況以及門下弟子的情況，盡量詳細，要經得住盤查。」
「好。」子染點點頭。
此時，四長老正在蠱丹的控制之下，聽從子衿的意願行事，子染問他，他有問必答。
在子衿的操控之下，四長老也轉身來，看了看君輕暖，而後掃了一眼四周，道，「大家往後撤一下，盡量保持安靜。如果有問題的話，等此事結束之後，本座自會說明。」
四長老的出面，讓場面暫時安靜了下來。
演武場的弟子們紛紛後撤，給君輕暖讓出地方來。
子衿朝著四周緩緩躬身，「多謝各位。」
這一刻，他是不想和長河宗的動手的。
至少，他絕不會對此時此刻讓開的這些弟子們動手。
這是他們無形中的善意，哪怕是在不知道他們是敵人的情況下……子衿都會感念於心。
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弟子上前來，打量著他，道，「好像沒見過你們……」
「這是篩選出來的外門弟子，剛剛帶回來，所以你們沒見過。」子衿沒說話，但是四長老卻在子衿的操控之下，對那弟子說道。
那弟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身邊發生的事情，君輕暖毫不知情，她站在空曠的演武場正中心，表情變得十分複雜，那眼底的困頓和悲憫，自責和愧疚，希望和光明……
世間百態在她眼底浮現，人心冷暖在她眼中翻騰，七情六慾在她眼底呈現。
兩行清淚忽而從她眼中滾落下來，但很快，情況好似發生了變故，她的眼底緩緩染上了血色！
恍惚之間，是喋血的戰場。
血染紅了王座，很多人像是被捅翻了的馬蜂窩一樣，一擁而上，殺氣縱橫——
那是一個地獄，人人都好像著了魔一樣，眼底滿是嗜殺的戾氣、沒有盡頭的貪婪、烈火一樣的慾念……
她憤怒了。
她被那戾氣激怒了。
那麼多人蜂擁而至，他們想要殺了她。
水晶球散發淡淡的光芒，一半碧綠一半白。
她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煎熬，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一半是希望，一半是毀滅。
那道紫色的光，被血色掩埋，很快不見天日。
觸目所及，一片血色……
時間是流淌的河，在她眼中，卻是忘川的血，汩汩而動。
她想要殺光那些貪婪之輩，那些虛偽狡詐的人，一切……醜陋的面孔！
九昧離火徹底暴動，從子熏身上脫離出來，失去了七彩光華，緩緩變成幽藍色，如同燃燒在骨頭上磷火一般，散發出十分恐怖的氣息。
「這……火也會魔化嗎？」子染一驚，忍不住看向子衿。
「這火，本就……暴虐。」子衿深吸一口氣，「天罰之火，自然是要焚毀一切……這是毀滅的力量。」
此時此刻，她的心想毀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