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只睡過一次
墨王府的書房,從大門到後院的園子,風燈一盞接一盞,一片通亮。
請來的郎中都在客房裡歇息了下來。
「你們說,墨王爺請我們來做什麼?」也許是換了一個地方怎麼也睡不著,一個郎中乾脆坐了起來起了頭與身旁的郎中聊了起來。
「誰知道呢,反正不用咱們診病也還有銀子給,還有地方睡覺,這管吃管喝還管住,這等好事,我巴不得留一輩子不回去了。」
「那是,一晚給十兩,咱們這樣的小郎中就算是看一天的診也難賺十兩呀,賺個幾兩都是好日子了。」
「可不是嗎,還是墨王爺出手大方。」
「可這來了只管享受不做事,我總覺得不踏實,墨王爺會不會是……」
「這也沒讓你幹什麼,沒幹什麼就不會有壞事找上身,對不對?行了,別瞎想了,都趕緊睡覺吧。」
「嗯,睡吧,明一早起來看看還需要不需要我們繼續留在這了,需要就留,不需要就走,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呆在這墨王府,就剛剛那頓夜宵,真好吃。」
「你就知道吃,那是豬。」另一個人瞟了這個人一眼,惹得其它人哈哈大笑。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最後還是猜不出個所有然了,只好各自睡了。
墨王府外,一株梧桐樹上,阮煙羅神情嚴肅的望著眼前的墨王府發獃。
這一個姿勢已經維持了足有少半個時辰了。
是進去還是不進去,阮煙羅已經糾結了半天了。不進去,她此時特別的擔心燕小錦和燕小瑟,就覺得一定是那兩個孩子出了什麼事,不然,燕寒墨不會叫進去么那麼多的郎中,燕城稍有名氣的全都叫進去了,但唯獨,沒有請宮裡的太醫,可就是因為沒
有請宮裡的太醫,她才更加懷疑是燕小錦和燕小瑟出了問題。
她一直就覺得騎馬是一項非常危險的運動,所以,以前燕小錦求了她好多次,她都沒答應讓孩子騎馬。
沒想到,燕寒墨自作主張的就帶孩子們去騎馬了。
一大早她知道消息的時候,還想著有他在,孩子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結果,還是出了事。
燕寒墨,她真想咬他一口。
燕小錦和燕小瑟不管是哪一個,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怎麼活?
可若進去了,如果燕小錦和燕小瑟都沒事呢?
誰知道是不是燕寒墨在誑她進去呢?
一切皆有可能的。
進還是不進?
阮煙羅一直在糾結著。
樹榦上一沉,一道人影腳尖點過了她坐著的枝幹便停到了她對面的樹榦上,阮煙羅一看到了可的身影,便道:「有沒有什麼發現?知道裡面是誰受了傷嗎?」
了可搖了搖頭,「我進去悄悄的查看了一下,廚房裡有人在煎藥,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出來,墨王府的書房四周明顯有人把守,我根本進不去。」
「你都進不去?」了可的功夫如何,阮煙羅最清楚,算是她的人中的翹楚了。
若是了可不行,那麼她其它的手下更不行了。
除非是她自己潛進去,才有可能查出燕寒墨書房裡面的情況。
那裡,她已經有五年沒有進去過了。
只不知,如今還是不是從前的樣子。
「進不去,我悄悄查看了一下,有七八個一等一的高手嚴密的守護著書房,我沒辦法進去。」
「說說看,那幾個人的位置在哪裡?」阮煙羅身子一傾,手往籠袖裡一摸,就拿出了一張墨王府書房的地圖,這是她手繪的,因為,只有她最清楚墨王府書房的地形了。
別說是去過了,她還在那裡睡過……
一想到睡過,阮煙羅便風中凌亂了。
不過,她與燕寒墨只睡過一次,就是在夜黑風高的官道上,也是那一次,她就有了燕小錦和燕小瑟。
那時就覺得燕寒墨這男人的基因不錯,生出來的兩個寶貝果然不負她的期待,兩個都是又聰明又可愛,她愛極。
「這裡,這裡,嗯,這個位置也有……」了可指著地圖中的幾個點,隨即道:「我感覺那幾個人的功夫相當高。」
「行了,我知道了,我潛進去,萬一有什麼事,蓮花村就先交給你了。」阮煙羅又瞄了一眼地圖,最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必須進去,因為,很有可能出事的是她的孩子。
她若不進去,那麼從此刻開始到燕小錦和燕小瑟出現,她什麼也不用做了,只能傻傻的等在這裡,而且還是焦心的等待著。
那兩孩子一秒鐘沒傳出來安然無恙的消息,她就一秒鐘不能安心。
阮煙羅說完,飛身就要縱下。
手臂一緊,了可抓住了她,「大當家的,你可想好了,萬一這是燕寒墨下的圈套呢?」
「都說了蓮花村先交給你,就這樣吧。」阮煙羅可不想才下定的決心又被否決了。
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個多時辰了,再等下去,她會發瘋的。
燕小錦,燕小瑟,一個都不許給她出事喲。「大當家的,我覺得你還是再等等,既然墨王府請了這麼多的郎中就證明他很重視那個受傷的人,而且是千方百計的要保住那人的性命的,所以我覺得不管那人是不是小錦和小瑟,暫時都有墨王爺護著的,
而你,就算是進去了也幫不上什麼,行醫這一行,我們都是外行。」了可繼續勸,就覺得這是燕寒墨下的套,阮煙羅進去了,從此再難擺脫這個圈套了。
「不行,哪怕我幫不上什麼,我也要守著小錦和小瑟,了可,你放手。」
「大當家的,你冷靜一下。」
「我沒辦法冷靜,這是我的孩子,我要怎麼冷靜呢?」阮煙羅用力的一掙了可的手,這一掙,有些猝不及防,人在樹榦上的了可一個不穩,身子一晃的功夫,阮煙羅已經閃身跳到了樹下。
身影利落而輕盈的飛縱向墨王府,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此時的燕寒墨依然站在屋檐下,院子里的風燈依舊亮,卻亮不過他若幽潭般的瞳。不遠處的院牆外,一盞風燈突然間大亮了起來,他心思一轉,幾個起掠便縱向了那個方向,那是一個信號,阮煙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