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被打回了原形
燕君離淡然站在那裡,黝黑的眸依然靜靜對視著阮煙羅的眼睛。
又或者,此刻阮煙羅的一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才是真的,除此外,都是假的。
「找到那個人,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他這一句,語調很平穩,但是,由他說出來就很自然。
沒有誰比他和燕君非更想找到那個時刻出生的女人了吧。
有時候她就覺得那是一個無稽之談,可偏偏這個國家裡所有知道的人全都相信那不是子烏虛有,全都相信。
算了,她說什麼也沒用。
「三天後啟程,到時,我們在燕城外會合。」既然是聖旨,她沒有理由拒絕,畢竟燕君離沒有公布出來她真實的身份,已經算是好的了,她還能再求什麼?
「好。」燕君離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阮煙羅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走得這樣快,看著他的背影,她才後悔自己的再出世的。
這才一入燕城,就被燕君離發現了。
雖然知道燕君離應該不會出賣自己,她也相信他的為人,可心底里就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安在裡面。
燕君離卻並不是直接走向鳳蝶軒虛掩的大門,而是走向了大廳。
阮煙羅看著他的背影,再想起了可,此時倒不怎麼擔心了。
就如燕君離所說,鳳蝶衣越是不放過了可,她越安全。
她閑閑的繼續揪樹葉,樹葉落了一地的時候,了可終於出來了,「師傅,我們回吧。」
「出來了?」阮煙羅不咸不淡的望著了可,了可是真的給她惹上麻煩了。
幸好燕君離來了,否則,只怕鳳蝶衣還是不會放過他。
「嗯,我們走吧。」了可說著,帶頭往門外走去。
推開那扇虛掩的大門,身後的鳳蝶軒里其實還是一片安靜的。
除了她見到的那幾個人,其餘的人全都在睡。
至少要睡到午後吧。
然後醒過來,洗漱一番,再用一下早晨從下午開始的於她們來說的早膳,便又要開始一晚上的忙碌了。
想想,這裡面的女人也是很悲哀的。
而最悲哀的是鳳蝶衣。
惹上了燕國的國君燕勛,卻愛上了燕勛的兒子燕寒儒。
上了馬車,了可安靜的坐著,若有所思的樣子明顯是有心事。
阮煙羅看著他的樣子擰了一下眉頭,便找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其實也看不進去,可不看又能做什麼?
這個時候,她應該來質問他的。
可偏偏,怎麼也問不出口。
如果他不想說,她問了也沒用。
如果他真要暴露她,她除非殺了他。
那當初又何必救了他呢?
想想,都是矛盾。
「九小姐,我消失吧。」突然間,一直安靜坐著的了可,開口了。
「消失?」阮煙羅放下了手裡的書,抬頭看了可,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們盯上我了,就為了找到你,我一直留在你身邊,早晚會暴露你的,所以,我想離開風水寶鑒行,也離開你。」了可繼續說到,目光也有些的飄忽,一雙眼睛根本不敢看阮煙羅,分明也知道他這樣的提
議對阮煙羅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那興盛行呢?不要告訴我,你不打理了。」就是因為興盛行,她今天才帶著他來鳳蝶軒的,她想保住了可。
沒有了可,她的興盛行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可以說是了可幫助她只用了五年,就建造了一個比鳳蝶軒還來得更高級的消息網。
燕勛是用鳳蝶軒來搜集訊息的,而她則是靠著興盛行。
否則,上一次入宮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自己的人尋了玉勢救她於水火。
興盛行的人,遍布燕國各地,甚至於還延展到了燕國邊域的一些小國家。
那就象是一個人身體里的血液循環系統,血管四通八達的延伸到角角落落,但是最後所有的血液都要回歸心臟處再分發到其它各處。
心臟就是一個指揮中心,匯總所有的訊息,有用的留著,沒用的丟掉,以保證整個血液循環中的血液時刻處於最最新鮮中。
燕城的興盛行就是這樣的一個心臟,而打理這個心臟的,一直都是了可。
如果了可走了,就會從她這裡帶走許多價值連城的訊息。
而她當初用了了可,就是本著了可不會輕易離開她,也不會輕易背叛她才用的。
畢竟,是她救了了可。
可以說,沒有當初她救他,他早就沒命了。
她選擇相信了可,也一直告訴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是現在,她的麻煩來了。
「九小姐,我……」了可遲疑了一下,欲說未說的樣子。
這樣的語氣就是在告訴阮煙羅,他是連興盛行也要放手了。「呵呵,其實想接手興盛行的有好幾個人,都盯著你那個位置,我之所以一直不換你,一是因為這幾年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二是因為我始終都信任你,如今,這兩條一直都在,我還是不想換人。」阮煙羅卻
是一點也不遲疑的宣布她的決定,了可是一個人才。
這也是她救了他之後才發現的。
就是因為他曾經的佛門的經歷吧。
別看他年紀比她肉身的阮煙羅的年紀還小兩歲,可是他一向冷靜,而且分析問題處理問題乾淨利落,當初她創辦興盛行的時候,是同時培養了四個人的。
沒想到那四個人中獨獨了可最為耀眼,每一次遇到事情,就只有他能處理的乾乾淨淨,其實的四個全都成了陪襯。
他只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征服了阮煙羅,也成為了興盛行的二當家的。
五年了,阮煙羅一直以為了可已經完全的成熟,完全的可以獨擋一面了。
卻沒有想到,遇到鳳蝶衣,他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不得不說,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畢竟是自己親手培養了五年的人。
「可我不敢保證我自己,九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一句,了可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更象是在低喃,卻惹得阮煙羅眼皮一跳。她就覺得了可要做點什麼,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