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年老色衰了
那纖瘦的身形就這樣的落入了燕寒墨的眸中，也落入了周遭百姓的眼中。
然後，不過是頃刻間，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哪怕是數不清的人，也開始從內里往外，迅速的安靜了下來。
再沒有半點聲音。
阮煙羅雖然懷了身孕，可因為時間尚短，一點也沒有顯懷，那腰肢還是不盈一握的纖細，一張臉再她飛縱而落下來的時候，已經隨手一抹就恢復了她本來的面目。
略略的有些蒼白，卻不止是不損她的美麗，相反的更為她增添了一抹楚楚可憐的意味，讓人忍不住的動容。
是的，不管是男人女人看到她的時候，都會自動自覺的升起一種保護欲。
這樣的阮煙羅是最美的，最惑人心弦的。
隨著她的落下，小紫和紅袖也對視了一眼，然後隨即也飛落了下去，落在了阮煙羅的身後，儼然然在保護她一般。
此時終於可以正面看到燕寒墨了，兩個人眼神都帶著凌厲，都恨不得衝上去跟燕寒墨拚命一樣。
只是礙於阮煙羅沒開口，才沒有付諸於行動。
阮煙羅靜靜的看著燕寒墨，燕寒墨則是一身的冷漠，懷裡的燕小瑟已經沉沉睡去，至於燕小錦，當阮煙羅飛落下來的時候，小傢伙適時的噤了聲，先看看娘親怎麼反應，然後他再做打算。
反正這一次，是父王的錯，他就是要站在娘親這一邊，與娘親更進退。
馬車夫狠低著頭，恨不得把頭藏到地縫裡，面對王妃，他無顏以對。
就算他是燕寒墨的人，此時也覺得沒臉見王妃。
這是被王妃逮個正著呢。
他家王爺真是讓人沒辦法。
如果他能勸，他早就勸了，可是王爺一意孤行，非要帶著洛雪寧進宮，這不，惹出禍事來了。
看王妃的臉色，又正在懷孕中，這事只怕不能善了。
洛雪寧原本只是安靜坐在那裡，此時看到阮煙羅出現了，她神情略略的緊張了起來，手也絞起了衣角，心虛的低著頭，只看了一眼阮煙羅，就再也不敢看她了。
哪怕她曾經救過阮煙羅，也不敢。
她自認很美，可是在阮煙羅的面前，下意識的就有一種自卑的感覺。
阮煙羅美的讓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只覺得驚人天人，就算是深深的呼吸都是一種褻瀆，生怕驚動了她。
阮煙羅，就這樣與燕寒墨對峙了足有一分鐘，時間長的都快要讓周遭看熱鬧的人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阮煙羅開口了。
「阿墨，你要帶她入宮？」輕聲一語，宛若天賴，九重天外的飛外來音，別樣的好聽，也別樣的酸楚。
只為這率先開口之人是阮煙羅。
燕寒墨緋薄的唇輕抿，眸光灼灼的落在阮煙羅的臉上。
她剛剛飛落而下的時候，他擔心極了，擔心她的身子。
畢竟，就在前幾天，還差點流產。
所以，哪怕她穩穩的落下，他還是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嗯。」一個音節，不輕不重。
卻彷彿一記悶棍打在了阮煙羅的身上，讓她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一下身姿，如果不是小紫和紅袖及時的扶住了阮煙羅，誰都有理由相信她絕對會摔倒的。
還是被燕寒墨的這一聲輕應給刺激的摔倒的。
場面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很多人想要說話，可是看到阮煙羅在場，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彷彿說出來，就刺激到了阮煙羅的神經。
可是，就在不久前流傳在人潮中的那些，此時已經深入人心了。
墨王爺對墨王妃已經疏離的彷彿陌生人了。
原因就是政見的不同。
阮煙羅先是被扶著穩了穩心緒，然後，悄然的抬頭，這一次，她目光追向的再也不是燕寒墨，而是他懷裡的燕小瑟，看著孩子，臉色也溫柔了些許，「把小瑟給我。」
她這樣的聲音，輕輕柔柔，卻彷彿帶著魔力一般，讓燕寒墨不由自主的手一拋，就把睡著的小瑟穩穩的拋向了阮煙羅。
阮煙羅一伸手，輕輕托起燕小瑟的小身板，小傢伙在她的懷裡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從頭到尾，哪怕是她懷了身孕，也沒有在小瑟落入她懷裡的時候有任何的不對的反應。
「小姐，給我吧。」其實小紫和紅袖都想替阮煙羅抱過去的，可是沒想到燕寒墨是直直的把燕小瑟拋給阮煙羅的，讓她們也無從動手。
落下的那一瞬間，她們兩個全都嚇壞了。
畢竟，燕小瑟雖然是個小屁孩，可也不輕，那落下的墜力要是觸動了阮煙羅的身體，觸發她小產就糟糕了。
哪怕現在王爺和王妃在冷戰，甚至於冷戰到了燕城的大街上，冷戰到了百姓的世界中，她們也不確定阮煙羅是不是會放棄她肚子里的寶寶。
阮煙羅很喜歡孩子，而且，一直以來都想要再生一個。
這終於懷上了，她一定捨不得不要。
但是就憑現在王爺和王妃間劍拔弩張的關係，一切都皆有可能，一切都說不定。
阮煙羅低頭看懷裡的小瑟，小東西沒有如她一般落下的時候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可就是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臉，她也喜歡。
俯首貼了貼小東西的臉蛋，溫溫熱熱的，只是睡得香甜而已。
她溫柔的舉動更顯女性的柔美，貼完了燕小瑟的小臉，這才抬頭，眸光還是不看燕寒墨，彷彿他已經在她的世界之外似的，這一次看向的是燕小錦，「小錦，過來。」
一手抱著燕小瑟，一手輕輕一揮，燕小錦就飛身到了阮煙羅的面前。
不管武功如何，如今的燕小錦和燕小瑟的輕功全都更有長進了。
「娘親，要不要叫醒小瑟？」燕小瑟應該是被父王給點了睡穴，這是小傢伙親眼看到的。
所以，他並不擔心燕小瑟，只是覺得小瑟就這樣的錯過了父王與娘親的對峙有些可惜。
阮煙羅搖了搖頭，「不要，我們走。」
這一聲說完，她牽起了燕小錦的手。
白皙的手握住了燕小錦的小手，另一手則是抱著燕小瑟，轉身就走。
算起來，從她出現到現在要離開，一共只與燕寒墨說了兩句話，沒有質疑質問，也沒有咆哮吼叫，只有輕輕的兩句話，就彷彿燕寒墨馬車裡的那個女人全然都不入她的眼裡似的，她根本沒有當回事。
阮煙羅走的方向，正好是與馬車相行相反的方向。
她每走一步，面前的人潮就自動自覺的分出一條通道來，足以供她帶著兩個孩子還有兩個婢女通行。
身後的馬車還停在那裡，燕寒墨定定的坐在車裡，這一刻的面部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能看到他的人寥寥可數。
洛雪寧緊張的看著他，其實在阮煙羅出現的時候，她以為阮煙羅一定會向她發難的。
可是沒有。
阮煙羅不止是沒有對她發難，也沒有對燕寒墨發難。
燕寒墨說一定要帶她入宮后，阮煙羅就要走了燕小瑟，然後就走了。
整個過程快的讓她就覺得象是做夢一樣。
可哪怕是那樣的簡單，在阮煙羅轉身離去到現在的這個時間段，她手心裡，全身上下都是汗涔涔的。
「阿墨，我們走吧，好嗎？」皙白的手輕抬，也落在了燕寒墨的手背上。
燕寒墨的手很冰，很大，很寬，很厚，如果握住了她的手，一定很給人安全的感覺。
燕寒墨不動如山，既沒有反握住洛雪寧的手，也沒有推開她的手，輕輕一個點頭，一直處於懵逼狀態的馬車夫才終於回身，遊魂一樣的重新跳上了車把式，然後，啟動了馬車，往前面皇宮的方向而去，也離阮煙羅母子的方向越來越遠。
兩個人，相背而行，彷彿從此再也不見的感覺，就那樣的寫意在周遭的人的視野中。
竊竊私語聲再起，一聲又一聲，隨著阮煙羅和燕寒墨走得越來越遠，那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糟雜，再也消散不去。
但這一次，人們多了一個議論的話題，那就是阮煙羅所支持的是十九爺燕君離，那麼燕寒墨所支持的人是誰呢。
有人說是四爺，有人說是十一爺，說的最多的是十四爺，因為，十四爺是當今後宮中正掌權的德妃娘娘所出。
德妃娘娘暫代許雪婉掌管後宮，比其它的嬪妃更多接觸皇上燕勛的機會，更何況，在現在的後宮中，燕勛對於初初隨他登基的幾個嬪妃尤其的多了一些恩寵。
畢竟，那幾個嬪妃已經是年老色衰了，憑的不過是與燕勛幾十年的感情，就算是情淡了，可是畢竟記憶里曾經有過許多的美好。
這也是燕勛故意給人以這樣的感覺的。
這才他賢君的人設才更加的清晰，在百姓中的口碑才不會崩塌。
所以，哪怕是不參與朝政的百姓們，也都在揣測著如今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選，不是十四爺，就是十九爺。
但是因為阮煙羅支持十九爺，而燕寒墨支持誰尚未有定論，所以，在百姓中呼聲最高的還是十九爺燕君離。